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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初靜停下了腳步看她。 宋疏桐握住兩只拳頭在胸前比了個加油的姿勢:“我是想說,你別難過,你看還是有很多人關(guān)心你的,比如我。” 謝初靜努力給她一個微笑,卻笑得像哭:“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可以嗎?” 他并不想讓她看見他脆弱的樣子。 “當(dāng)然可以?!彼问柰┕郧牲c頭:“那我就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你,你就當(dāng)我不存在,也可以的吧?!?/br> 她怕他一個想不開做傻事,這種時候,她必須看著他才能安心。 謝初靜盤腿坐在河邊,時間過去很久,他始終一動不動,如果不是有微風(fēng)吹拂起他額前的碎發(fā),他看起來就像座沒有生命的木雕。 宋疏桐隔開一百米的距離,蹲在 * 地上托著腮看他,她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想什么,但她知道他心里一定難過。 于是宋疏桐的情緒也跟著低落起來,沒來由的心疼謝初靜。 他自幼生母逝去,養(yǎng)在小邵皇后身邊,從小到大這么多年,他早已把她當(dāng)做娘親,娘親對于一個孩子來說,本該是世界上最溫柔的那個人,但是這個人卻選擇為了別的東西,結(jié)束你的生命。 假如世界末日來臨,你媽覺得你的命,沒有弟弟重要,生死關(guān)頭毫不猶豫地放棄了你,開著飛船帶弟弟走了…… 宋疏桐閉上眼睛稍微角色代入了一下,已經(jīng)覺得窒息了,換做是她,也得想不開,沒瘋都算堅強(qiáng)了,這種事別人沒法開解,只能自己消化。 她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嘟囔道:“我安慰不了你,我就陪著你好了,你坐多久,我陪多久?!?/br> 風(fēng)把這句呢喃送到了謝初靜的耳朵里,他睜開了眼睛。 他還有責(zé)任,他還有要守護(hù)一生的人,如果他沉淪了,誰來給她幸福呢? 宋疏桐沮喪地蹲在地上拔草葉子,謝初靜忽然走過來,對她伸出了手:“起來,我們回去吧?!?/br> 宋疏桐驚喜地蹦起來:“你不難過了?!?/br> 謝初靜輕聲道:“我很難過,但是你說的對,有責(zé)任心的人不會輕易破罐子破摔,我還有該做的事?!?/br> “對對對,找點事做就不會難過了?!?/br> 宋疏桐想了想又道:“延蒼峻的傷沒有十天半個月不能走動,你可以趁現(xiàn)在想想回京城后該怎么辦,我去跟岑族長談?wù)劮盼覀兂鋈サ氖虑?。?/br> 宋疏桐告訴岑文俊,此時距離岑家先輩犯事兒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一百年,皇帝都換了兩任,當(dāng)年的大臣也都老死了,別說追究此事了,甚至都沒人記得了。 宋疏桐不好表明謝初靜的身份,便亮出自己的令牌,她好歹是敏德皇帝親封的縣主,答應(yīng)等回京城之后,一定會面見皇帝,替岑氏族人求情,讓他們重見天日。 岑子昂也說自己現(xiàn)在家大業(yè)大,將來族人出去了,他可以置辦田地,讓這些族人們都能安居樂業(yè)。 岑文俊被說動了,同意重新打開通道,派人護(hù)送他們回京城。 現(xiàn)在萬事俱備,只等延蒼峻傷勢再穩(wěn)定一些,就可以啟程。 為了幫助延蒼峻盡快恢復(fù),岑文俊給他用了藥物熏蒸之法。 就是在中午陽光最溫暖的時分,讓病人穿著短衣短褲躺在一張?zhí)刂频溺U空竹床上,床下面是一排小火慢煨的藥壺,藥氣不斷升騰;床上面蓋著個類似籠屜的蓋子,卡在脖子上,只露出一個腦袋可以呼吸,這樣可以讓藥氣最大程度的浸潤入肌理。 這張床一搬出來,宋疏桐就跑去看熱鬧,隨口道:“我知道這個東西,這不就是汗蒸嗎,我蒸過一次類似的,可把我難受死了?!?/br> 劉溪詩一聽,擔(dān)憂道:“這個熏蒸療法很難受嗎?” 宋疏桐怕誤導(dǎo)她,忙道:“其實也不是難受,只 * 是躺在里面不能隨便翻身,對我這種多動癥患者來說很不快樂而已,三王子是練武之人,肯定有定力的。” 然而劉溪詩還是不放心,從延蒼峻躺在里面開始,劉溪詩就不顧自己有孕在身,一直陪在他身邊,不僅非常溫柔地跟他聊天,還替他按摩太陽xue和頭皮放松身體。 延蒼峻這兩天的氣色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些,偶爾會出扶著劉溪詩在村中走動一下,宋疏桐遇見過一兩次,她已經(jīng)跟妙菱悄悄評價過了,這個家伙肌rou發(fā)達(dá)面容俊美,看起來男友力爆棚,宛如行走的荷爾蒙,直戳女人心,怪不得劉溪詩會心動。 宋疏桐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這兩人秀恩愛,滿足地喟嘆道:“延蒼峻長得真好看,跟劉溪詩真是郎才女貌,我的心愿就是這世上每個人都有歸宿,都能找到幸福,你看看他們倆多讓人羨慕。” 謝初靜聽見宋疏桐毫不吝嗇地夸延蒼峻英俊,心里發(fā)酸,他淡淡道:“般配的人不只他們一對,岑子昂和妙菱不也很好,岑族長一直贊妙菱溫柔體貼又很賢惠,都是你教導(dǎo)有功?!?/br> 宋疏桐撓頭:“殿下,你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妙菱好,有點晚了啊,妙菱跟劉溪詩一樣,已經(jīng)有花盆了?!?/br> “我曉得她們名花有主,可是我的花盆還空著。”謝初靜伸出一只手,目光炯炯地看著宋疏桐:“不知道有沒有花兒愿意栽在我手里?!?/br> 宋疏桐拍拍他:“這個肯定會有的,不過娶媳婦的事情,我這做朋友的就幫不上什么忙了,你得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取,正好你的手也消腫的差不多了,加油!” “靠自己的雙手去爭取?!?/br> 謝初靜重復(fù)了一遍這句話,低頭看著自己逐漸復(fù)原的手掌,心里一動,他好像知道該怎么做了。 第104章 104 這是一個山谷中極為尋常的靜謐月夜, 岑家寨子里突然閃出一道敏捷的身影,無聲地潛入無人的曠野。 謝初靜牢記之前露露小meimei說過的話,沖進(jìn)樹林里,就著月亮皎潔的光, 選了一朵最毒的粉色腫腫花, 摘下來放在手心里, 惡狠狠揉碎了, 讓那汁液沾了滿手, 然后把這朵殘花踩進(jìn)泥土里毀滅痕跡。 所有的人都睡在香甜的夢里,沒人發(fā)現(xiàn)樹林里這一出辣手摧花的慘劇。 謝初靜悄悄地回到村里,摘下遮臉的布條, 他舉起兩只手看了看,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愉快地去睡覺了。 * 宋疏桐輕輕敲了敲門, 退后三步,站在外面大聲喊:“謝校尉, 你起床了嗎?” 吃了上一次的虧,她已經(jīng)不敢再使勁敲他的門了。 謝初靜嗯了一聲,問:“你怎么不進(jìn)來?” 宋疏桐道:“我就不進(jìn)去了, 聽說通道已經(jīng)清理出來了, 現(xiàn)在只要用圓木把堵石挪開,我們就能出山谷了,他們?nèi)淞掷锟硺渥鰣A木了, 岑子昂要帶我和妙菱去看出口處的石雕, 你想不想去,很壯觀的?!?/br> 謝初靜道 * :“你還是進(jìn)來一下吧,我有事需要你幫個忙?”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