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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緩解內心的起伏,徐升打開了車載廣播,還把聲音放大了一些。在湯執記憶中,徐升從來沒有聽過車載廣播。徐升的車里只會播放一類既不會讓人很享受,也不會被擾亂心神的無趣的提琴合奏樂。這天他們聽了一路的懷舊電臺音樂。播到一首席曼香最近總是在家里放的老歌。湯執正無聊地跟著音樂搖搖擺擺,聽見徐升開口說:“我父母跟著這首歌跳過舞。”湯執看了看徐升,徐升又說:“很多年前,在首都家里。”徐升說得很隨意,好像只是在隨便跟湯執聊天,忽然確實像一個會背著家人偷藏航天模型的大男生,具有喜怒哀樂,以及個人愛好。到了海底餐廳,徐升停好車,兩人走進去。四面八方都是擋住海水的玻璃,湯執看到了徐升說的熱帶魚。胖胖的、五彩斑斕的魚類成群成對在珊瑚礁中穿梭。湯執看了好一會兒,對徐升說“很可愛”。徐升心想果然如此,內心有些許自得。在藍水的包圍中,他們吃了一套兩小時的餐。下午三點從餐廳出來,湯執吃得很飽,想要消食。徐升臨時提議再去一次海洋館。海洋館的南極特展已經結束,換作了北極特展。廣告上寫,所有北極熊、北極兔、馴鹿和格陵蘭鯊魚玩偶及掛件統統八折。工作日的下午的海洋館人不多,也沒有人排隊,湯執去買了票,帶徐升往門口走。工作人員掃了一張票,湯執又劃到下一張,告訴工作人員:“兩張。”對方抬頭看了站在湯執身后的徐升一眼,掃了下一張。進門后,他們經過淺海區,深海區,水母區,還有主題展區。北極區仍然有點冷,徐升看到湯執抱了抱手臂,把外套脫下來,披在湯執的肩膀上,陪湯執在展區來回溜達。徐升覺得湯執喜歡上了北極兔,路過了好幾次北極兔的窗口,每次都逗留看一會兒,還念念有詞,說“好大的兔子”“北極兔腿真長”。一副非常喜歡的模樣。徐升覺得走來走去的湯執非常可愛,想陪他在展館多待一會兒,發了信息問江言:北極兔有沒有辦法飼養。到了四點,湯執決定離開北極展區,他們乘坐電梯上樓,進入臨近出口處的一個沒有其他人的貝類小展區。等最后看完展區,約會可能就結束了。湯執在某種漂亮的貝殼前停下腳步,徐升走到他身旁的時候,湯執脫了外套,還給了徐升。徐升接了,挽在肘間,湯執伸手過來,拉住了徐升的手。湯執的手很柔軟,眼睛很大。展區大約有十平米,是一塊幽暗的六角形區域。地毯是深紫色的,墻面是深藍色,墻面上魚缸里的海水把波光印到地毯和湯執的白襯衫上。“徐升。”湯執看了一眼展區的入口,湊過來吻了徐升。湯執身上有一種異常甜蜜的純真氣息,徐升確定會讓很多人沉迷。但他沒有親其他任何一個人,只親了徐升,然后后退了一點,看上去有點臉紅。“徐升,”湯執對徐升說,“我沒有談過戀愛。”“什么都不會,”他說,“不過拒絕說過很多。”“我知道你以前一點都不喜歡我,很少碰到這么不喜歡我的人,所以在你面前很沒自信,也沒有想過在一起。”他用漂亮的眼睛看著徐升,眼睛里有羞澀和認真。“但是認識你之后,”湯執說,“我才知道喜歡的感覺。”湯執對徐升說“你給我打一個電話,發一個消我都會很開心”,說“想和你在一起。”他又吻了徐升,徐升也吻他。在小小的、昏暗的展區,湯執被徐升抱在懷里,小聲地問徐升“你今天晚上愿不愿意跟我回家吃飯”。徐升說可以。從海洋館前往湯執暫居的小區的路上,徐升接到江言的電話,他忘了自己問過北極兔購買事宜,讓湯執幫他聽。湯執按了免提,江言的聲音在狹小的車廂里響起來。他說:“徐先生,我咨詢了專業人士,北極兔不是很適合飼養,非要養的話,要先做出一個冷庫。像您在度假區那棟房子的酒窖,要這個大小,可以用來改造。”湯執聽愣了,轉頭看著徐升,覺得徐升的表情變得有點尷尬。徐升說對江言說“知道了”,拿過湯執手里的手機,把電話掛了。“徐總,”湯執問他,“你要養兔子啊。”徐升沒說話,打開了一點窗。濱港不好不壞的空氣進入車廂。由于臨近圣誕季,街邊都掛起起紅綠相間的彩燈和裝飾,他們路過不同的店鋪,也聽到不同的圣誕音樂。湯執看著窗外,過了一會兒,聽徐升叫他名字,他轉頭去看。徐升目視前方,問他:“你想要嗎?”“想要的話就把地窖改一改。”徐升說。濱港市區街頭的風帶有一種湯執和徐升共同生活的舊日的氣味。沉重、遺憾、不堪回憶、痛苦和失落都浸泡其中。但是舊世界將要傾倒,新世界會來。湯執看著徐升,覺得自己想了很多,但其實也沒有讓徐升等很久,對徐升說出了自己十幾歲時的愿望:“我想養一只荷蘭侏儒兔。”大約就在被騙子騙錢的那段時間,湯執非常想要一只白色的荷蘭侏儒兔。去過不下五次寵物店看兔子,但是既沒有錢,也沒有地方養。徐升看了他一眼,湯執以為徐升要問他,想養的兔子名字怎么會這么奇怪。但是徐升沒有問就說“可以”。沒有任何附加條件。____End作者有話說:雖然不喜歡完結,但是還是決定在這個位置把正文結束!謝謝大家的喜歡和陪伴。之后會有番外!不過沒有想好要寫什么!大家說說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