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是不是哭了，但余未晞還是氣。

他氣自己，氣駱雨澄，也氣霍歷。

其實……

也許最該怪罪的，是一直陪在楚青身邊卻無能為力的他自己吧。

……

隨后，霍歷便接手了葬禮的儀式，他是大老板，身后人多得很，倒是不用cao心什么。

之后不僅僅是楚青圈內(nèi)的朋友以往認識的，不認識的，點頭之交還是略有交情都來了，全員導(dǎo)師都來，包括駱雨澄。

封硯微微蹙眉。

看了看四周，幸好余未晞去后頭吃飯去了，否則又要鬧……

封硯看著不遠處跟著一起送花的駱雨澄，駱雨澄臉上有些虛，看著氣色也不好，想來也沒想到楚青會真的這么極端地自殺。

封硯不住冷笑。

也不知道這個人……晚上睡覺的時候會不會做噩夢？

……

駱雨澄送了花沒有逗留太久，他心底有些害怕，便匆匆離開了殯儀館回自己車。

然而剛打開車門，就聽見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

駱雨澄一愣，戒備地轉(zhuǎn)頭。

就見余未晞?wù)驹谝慌裕挠牡乜粗裆届o得近乎漠然。

駱雨澄嚇了一跳，心底打鼓，后退了幾步道：“你……你要干什么。”

“你覺得呢？”余未晞冷笑。

小巷子里有些昏暗，余未晞表情有些恐怖，逆著光站在一旁，像是暴風(fēng)雨來臨的前夕，駱雨澄甚至覺得腿有些抖。

“我……我……楚青的事和我沒關(guān)系！我只是……唔！”

碰——

余未晞卻是上前直接一腳準確無誤地踹在了駱雨澄的膝蓋上，駱雨澄被迫跪了下來。隨后余未晞毫不留情地出手就是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駱雨澄的臉上，鼻子都被打歪了。

這下駱雨澄直接趴在了地上。

“你……！”駱雨澄狼狽地喘著粗氣道：“這里是有監(jiān)控……唔！”

肚子又狠狠被踹了一腳。

余未晞可不管那么多，他從來就不管這些，他要罵人就是罵，要打人就是打人。

拳頭一個個落在駱雨澄身上，一拳比一拳還要狠，余未晞像是宣泄什么一般把人直接給當沙包了。

駱雨澄已經(jīng)蜷縮在地上叫不出聲了，渾身上下都是血跡。

“你……你這么打我會被……會被……”

“會被怎么樣？”駱雨澄這話讓余未晞更生氣了，余未晞冷笑道：“會被輿論罵死嗎？！我在乎嗎？”

余未晞把人像拎小雞那樣拎了起來，半跪在地，緊緊地掐著駱雨澄的脖子。

“唔……！”

駱雨澄面色發(fā)青，四肢無力地擺動掙扎。

“你這個混賬！良心壞掉的人！你除了會用輿論攻擊人你還會什么！”余未晞雙目赤紅道：“你害死了一個人，你晚上睡得著嗎！？我……我就應(yīng)該在生日宴那天直接把你從高樓推下去！”

這個胡同是有監(jiān)控的，隨后殯儀館里的保安和里頭的其余明星便出來攔住了余未晞。

“余老師……！”

趕來的人看見這副畫面都被驚著了，更被余未晞的表情嚇得下意識頓住了腳步。但封硯比所有人都要快，他沖到了余未晞身后，溫柔地抱住了余未晞。

“晞晞。”封硯在余未晞耳邊道：“不值得，晞晞……不值得。”

就算把人打死了又怎么樣？楚青也不會復(fù)活。

雖然報復(fù)那是一定要的，但并不是把自己也賠進去，玉石俱焚地犧牲。為了這樣的人，不值得。

余未晞喘著粗氣，只覺得自己落入了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

他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晞晞……沒事了。”封硯低聲道：“沒事了，我在……我會幫你。”

余未晞手松開，駱雨澄身體滑了下去。

然后余未晞看了眼封硯，眼前景象逐漸模糊，接著，余未晞便暈了過去。

……

———XXXXX———

晞晞，別怕……

黑暗中傳來了若隱若現(xiàn)的聲音，聽著遙遠無比。

余未晞微微蹙眉。

晞晞……

我不會走的。

余未晞夢見了之前的。

人魚想起了所有的一切，所以他回歸了大海。

然而岸上的小總不愿意人魚離開自己，于是他穿過了那個把現(xiàn)實與人魚國度連接著的通道，穿過了無數(shù)極寒之地與火焰裂縫，找到了他的人魚。小總提著他在殘骸里撿到的□□，和女巫展開了一場戰(zhàn)斗，最終把女巫給打跑了。

英勇的小總擊退了女巫，女巫放棄了、歸還了人魚的靈魂。

小總牽著人魚，再次穿過那個通道。

但快要走到岸邊的時候，小總卻是無力地跪倒，嘴邊沁出了血。

守護通道的看門人說，人類的血rou之軀哪能穿過通道，穿過極寒之地與火焰裂縫呢？這都是小總用意念撐著，可如今他再也撐不住了。

人魚于是抱著小總，把自己的靈魂過渡給了他，犧牲自己保他平安上岸。

看門人嘆了口氣道：“總歸無論如何都要死的，這個人類又何必還要下來這里折騰？”

結(jié)局終究沒有改變，人魚還是沒法和他上岸，沒法活下去。

“不一樣的。”人魚執(zhí)拗道：“不一樣。”

“什么……？”

“他來了，就有意義。”

看門人不懂。

人魚笑道：“如果他不來，那我就會傷心寂寞地死去。但是他來了，我就會開心、滿足地死去。”

“有區(qū)別嗎？都是要死的。”

“有區(qū)別的，我不怕了。”

“那你還是要死。”

“可是這樣就有意義了，有改變了。對他而言沒有，對我而言有。我來這個世界，上了岸，等了一千年都有意義了。也就是說，我的存在變得有意義，我不再是什么都不是。”

人魚勾唇，露出了真摯的笑。

隨后，人魚抱著小總，兩人擁抱著彼此緩緩游上了岸。小總似乎是意識到了什么，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