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獨自負袖往殿內走了。

等慕華身影徹底消失了，長靈立刻悄悄的往旁邊挪了兩步，想跪得離某個人遠一些。不料剛一動，人便被攔腰撈了過去。

長靈想也不想就往那只可惡的胳膊上咬去。

昭炎嘶了口氣，長眉一挑，睨著懷里的小東西道：“怎么，才離了本君這么一會兒，就耐不住寂寞，過來誘惑人了？”

長靈松齒，推開他，一本認真道：“我在罰跪。”

“哦。”

昭炎笑：“那你這跪姿可一點都不標準呀，明源到底怎么教的。本君回去得讓他加點課才行。”

這話踩了小東西的狐貍尾巴，長靈立刻偏過頭，惱怒的瞪他。

昭炎手已探進斗篷里，趁機在少年腰側揉了把，要不是周圍有一群礙眼的北宮內侍在，他真想扯掉小東西的兜帽，好好盡興一番。

長靈察覺到他危險意圖，立刻又往旁邊挪了下。

“狐皮的事，為何不早告訴本君？”

昭炎笑看著他動作，倒沒硬困著人不放，忽然開口問了這么一句。

長靈也睜著烏眸看著他，小聲道：“你會向著你的將軍，不會向著我。”

這話倒是坦誠。

昭炎饒有興致的一挑眉：“那你今日為何還要過來陪本君受這個罪？”

“誰陪你……”

長靈下意識要否認，說到一半，又停住，道：“在青丘的時候，你從祝蒙手里救過我一次，我們兩清了，以后我不欠你的。”

“我說過，以后不會讓你有機會再欺負我的。”

少年烏眸里又亮起了那束光。

“兩清？”昭炎咀嚼著這兩個字，心底某個地方像突然被人用刀子剜去一塊似的，那血洞漸漸擴大成無底深洞，好像世上沒有什么東西能填補住。他偏頭望著不遠處的小東西，雙目深處突然涌出股扭曲的猩紅，沉聲問：“到那一天，你也會像他們一樣離本君而去么？”

長靈不知道他口中的“他們”是指誰，但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那股猩紅里所包含的憤怒、悲涼、不甘，以及扭曲的占有欲。

他怕坦誠的回答會給自己招來十分惡劣的后果，于是腦袋一歪，嘴角露出一個小小的弧度，望著對面男子，半真半假的道：“你要是待我好些，我就不離開你。”

那股扭曲的猩紅驟然凝滯了一瞬。

好一會兒，昭炎眼睛輕輕一瞇，笑道：“本君何時待你不好了？”

長靈立刻道：“你讓我餓肚子，還讓我學規矩。”

“本君何時讓你餓——”

他像突然意識到什么，眼神驟然一寒，睨向陰燭方向。

“……”

陰燭膝一軟，噗通就跪了下去。

這個小狐貍崽子，竟然恃功而驕，趁機告他的狀！

昭炎收回視線，重新打量著旁邊的小東西，道：“好，本君以后保證不餓著你，想吃多少有多少，不過規矩還是要學一段。”

長靈立刻又炸毛小貓似的瞪他。

昭炎挑眉：“連本君當年繼位時，都要先跟著禮官學習禮儀。怎么，你不想做天狼的王后了？還是想在冊封大典上給本君鬧笑話？”

長靈睜大烏眸，定定望著他，似在考量這話的真假。

昭炎看這他這模樣十分賞心悅目，直接又把人撈到跟前，盯著小東西一雙烏眸道：“本君也說過，你是本君一個人的。在這天寰城里，只有本君能欺負你。就是本君的將軍，也不行。”

“你做本君的王后，一輩子留在本君身邊，好不好？”

章節目錄怪病

一直到夕陽落下,夜幕降臨，慕華都沒有再出現。

長靈悄悄揉了揉膝蓋,小聲問：“你還要跪多久？”

昭炎挑眉，半真半假道：“只要本君樂意，跪死在這里都無人管。”

他沒漏過長靈的小動作，問了句：“怎么，撐不住了？”

長靈辯解道：“我的半日已經跪完了。”

昭炎笑了聲,道：“跟本君還裝什么裝。夜里冷,讓陰燭送你回惠風殿吧。”

陰燭就侍立在一邊，聽到這話，緊忙趨上前道：“老奴遵命。”

不等昭炎吩咐，他就親自上前將長靈扶起來,并殷勤的為這剛告了他一狀的小狐貍拍去膝上塵土,道：“少主就隨老奴走吧？”

語氣要多和藹有多和藹。

長靈的確有些撐不住了,乖乖點頭：“有勞總管大人了。”

“不敢不敢。這都是奴才應該做的。”

陰燭略牙疼的堆笑道。

他算是看透了，這小狐貍崽子表面瞧著膽小怕事,其實精得很。就說今日君夫人責罰君上，換成別人顧忌君上顏面與君夫人的怒火，避都避不及，未必敢踏進北宮的門,可這小狐貍崽子非但大搖大擺的進來了，還三言兩語把君上從君夫人鞭子下救了下來，在君上面前賣了個大大的好。順帶把狀也告了。

這等手段，可絕非一般人能辦得到。他倒真是小瞧這小狐貍了。

陰燭感到后怕,因今日新君竟因為一張血狐皮直接斬了章敬這個夜狼部的大將。他一個內宦，雖連續侍候過兩代君王，可身份地位怎能與章敬比，章敬尚如此下場，何況他。新君此舉，顯然有殺雞儆猴之意。

他也愈發看不明白，新君緣何這般在乎一個殺父仇人之子，為此不惜得罪夜狼、褚狼兩部。但新君性情素來喜怒無常，陰晴不定，能作出這種有悖常理的事，似乎也不是那么不能理解……

可老君上的仇呢，難道就不報了嗎，任由涂山博彥的血脈在狼王宮里滋滋潤潤的活著？老君上九泉之下何以瞑目？

陰燭在心里艱難做著思想爭斗。

西境晝夜溫差大，天剛黑，空氣就浮滿冰渣子似的。長靈的確感覺有些冷，往手上呵口氣，又把斗篷緊了緊，只露一雙烏眸望著昭炎，道：“那我先回去了。”

頓了頓，覺得這樣似乎顯得有些太勢力無情，于是又找補了一句：“你、你也早點回去。君夫人說不準已經歇下了。還有你的傷，也需要處理。”

這間隙，陰燭已又體貼的將一只手爐放到了長靈手里。

昭炎似笑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