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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又道:“后日就是在報紙上定下的面試日子,也不知道到時候能有幾個人過來應聘。”何斯出來辦事,路上就聽見一個小報童手上拿著些小報邊跑邊叫賣,“賣小報了,賣小報,上面有皇城曹家的大新聞!”何斯聽著新奇,就駐足問小報童話。他們說了沒十句話的功夫,一個婦女就慌慌張張跑了出來,她一路上左右張望,看見在門口的何止就嚷道:“何家大郎,你家里都要打翻了天,孩子婆娘都要被你幾個弟姊給打了,你竟然還有心情在這給你侄子買書。”婦女不知道小報,她只看見報童手里拿著些紙,就以為那是書。何斯臉色變了,也顧不得問小童話了,轉身就朝一條破舊的暗巷里跑去。小報童還在身后嚷道:“喂,你還要不要了,我給你說,這小報賣的可快了,你今個不買可就沒了……”可惜何斯現在哪還有心情管這些,一門心思都撲在媳婦孩子身上,生怕他們受了什么委屈。這條暗巷很臟亂,乍看還以為是無人居住的地方。夜里甚至會有一些吃醉酒的漢子找進來解手出恭,弄的在這條巷子里住的幾戶人家的小媳婦和小娘子們黑了天都不敢單獨出來。何斯一口氣跑到最里面,也就是最狹小的那戶,這就是他家了。何斯推了門進去,就見他媳婦和孩子們被兄弟姊妹幾個圍在中間正在哭。何斯的雙眼一下子就赤紅了,他摸起一旁的一個木棒就沖了上去。“你們要干什么,這是你們嫂子弟媳和侄女,你們就趁我沒在家欺負她們母女!”大姐表情有些訕訕的,本來這些事情她不該管的,她一個出嫁了的婦人,這些都和她無關,但去年的時候,她相公沒了,給她留了一個女兒,和一家子公婆兄弟。無兒子傍身,她只帶著一個女兒這日子是在婆家過不下去的,若是個小子,人家公婆肯定就得養了,畢竟是死去的兒子的唯一香火。可這是個小丫頭,長大了還要拾掇嫁妝嫁人,嫁到別人家就是別人家的人了,逢年過節的連給她亡父上個墳都不能,摔個火盆子還得侄子來,所以婆家對這小丫頭還有何大姊都不好。特別是早前公婆就不滿意何大姊生了個小丫頭抱怨過幾句,而何大姊還了幾句嘴的積怨在,就更看不上她了,把她攆回家,也不讓她守節,允許她隨便嫁人。這也是本朝風氣,無論雍啟也好,還是雍啟之前的的那些朝代,雖有婦女為亡夫守節的,但都不強制,甚至朝廷是鼓勵婦女再嫁的。在這種社會風氣下,何大姊的夫家也沒想過讓何大姊一個沒兒子的女人給兒子守節,更何況何大姊這人嘴巴極其不好,自認為為人大大咧咧、有嘴無心,其實那張嘴早就把家里人外面人得罪了個透透的,都煩著她呢。正好借此機會給趕了出去。何大姊無家可歸,只能回了娘家。娘家父母兄弟就打算再給她說戶人家,正相看著,何父一場急病突然沒了,何家就又忙起何父的喪事,也就沒人能顧上何大姊。所以何大姊目前是住在家里,摻和家里兄弟家的事的。何大姊清了清嗓子,觍臉道:“大弟,我們可沒欺負弟妹侄子,就是把人叫出去說說家里事。這阿爹都走了,家里日子總不能還這么混過下去吧?”何斯冰冷地瞅何大姊,又向他阿娘看去,見何母躲在兒子女兒們身后,見他看來就眼神閃躲。何斯的心瞬間涼了。從前在這個家里他就是干活最多的那個,家里兄弟們回來都是倒頭就睡,就只有他總想著爹娘不容易,有什么好東西都緊著他們。因為自家沒閨女,何家一家人就都向著老二家生的小子,那小子從前就好生好養,要什么何父何母就給什么。而何老大家的這個女兒呢,明明都是一個院子里住著,只能眼巴巴的看著,羨慕著,那是一文錢都不行的。何大姊因為二弟家里是個兒子,覺得那是老何家的根,便更偏心向著了,竟然自覺很公允的出來主持道:“大弟,這房子這地,都分給老二,阿娘也跟著老二住。”何斯眼睛都赤了,他問:“憑什么?我也是阿爹阿娘的兒子,不是后抱來的別人家的種,憑什么都給他!”何大姊不滿意的瞪了一眼何斯,覺得他很不懂事,一點都沒有做大的的自覺。“老二家的那是個帶把的,是老何家的根,你家那就是個給別人家養的丫頭。”何大姊又道:“再者說了,那不是給你家留了住的地方。諾,現在,你家住的那間屋子,仍舊算你家的,別的都是阿娘的,阿娘現在跟了老二,自然就都是老二的。”“那房子是我和阿爹蓋起來的,當初老二還是個屁都不懂的光腚娃娃,有他什么事?”何大姊還是那句話,“老二家的是何家的根。”何斯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一院子的兄弟姐妹都向著有兒子的老二,誰也不顧及何斯。偏偏何家又沒宗族人或者德高望重的長輩出來主持,皆因為何父的那些族人等都被何家阿娘給得罪光了,沒人愿意管不懂人事的何家事。最后家產到底還是按照何大姊說的分了,何斯除了自己住的這間屋子外什么都沒撈到。手里的那幾百個銅板,還是何斯娘子自己做針黹繡活攥下的。何斯氣自己啥也不是,懦弱無能竟是出去喝了個酩酊大醉。何斯娘子母女左等右等不見何斯回來,心里急的都要著起燎原大火,也顧不得夜里家巷子口亂,相攜著出去找人。“何大郎,何斯……”何斯娘子喊著。何斯的女兒何蔓也跟著喊道:“阿爹,阿爹……”兩人找出去很遠,最后還是一個過路的好心人指道:“你們往那邊去看看吧,我才過來的時候看見一個漢子吃醉了酒在那邊呢。”何家母女過去一看,果然是何斯,把他扶了回去。夜里動靜鬧的這樣大,都在一個院子里住著,何家其他人竟沒個人出來看。何大姊的女兒今日過來看望她母親,順便就跟著何大姊住了下來,進進出出的關門聲影響了她的睡眠。她竟然道:“不過就是出去吃個酒罷了,誰家漢子不吃酒,吃完了就回來了,值得大半夜的這么鬧。我看分明就是借著由子發揮白天的事呢!”“小孩子家家的哪有你的事!”何大姊嘴上這么訓斥著,實際上心里深以為然。何蔓和她母親給父親擦了把臉換了衣服塞進被窩里,才有心情想著這亂糟糟的日子。何斯娘子不禁悲從中來,“這日子怎么過啊,家里的銀錢都在那兩房,缸里眼下也只有那么一點米了。若是指著地里的莊稼要來年呢,現在這個節氣家家都貓冬了,更找不到活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