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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真的只是來給小弟道歉的吧?”已經稱兄道弟,廖文的語氣和表情也就輕松了下來。“呵呵,實不相瞞,衛某今日乃是來秘書省報到,陛下已經準了衛某的請求,今日起便在秘書省行走。”衛云翼說著,便把吏部的批文拿了出來。“哦?不知衛兄所任何職?”廖文一邊接過文書一邊問道。“正是與廖兄一樣。”衛云翼正笑著說時,廖文也打開了文書,看到了里面的內容。“那可太好了!近日正是公事繁忙,若能得衛兄相助,我也輕松不少!實不相瞞,雖然秘書省下現有我和另一位名作費史的大人兩員著作郎,然而費大人年老體弱,大半的時間都在家休養,於是所有事務都堆在小弟一人身上,小弟也快承受不起咯!”兩人說著就哈哈大笑起來。“既是如此,衛某便想馬上熟悉環境,開始工作,不知廖兄可否勞煩介紹?”“不不,衛兄客氣了,明明要感激的是我才是,你剛來就要你馬上辛苦,真是失禮得很……”兩個人說著就相互禮讓著進了秘書省,廖文接著就為衛云翼介紹了秘書省內經、史、子、集各類藏書的所在位置和查找方法,又帶他去翻了起居注(就是皇帝身邊的中書舍人所記的記錄)和以往的本朝實錄(就是著作郎根據起居注寫成的前代皇帝的事跡和國家重大事務),從三公到縣令各級官員家屬上報的行狀(就是人死後家屬寫的官員小傳),各級州牧每三年上報的地圖、戶籍、稅役及官員任免記錄(類似於地方戶口和財務報表)等等,最後走到了編寫廳。“這里就是咱們編實錄修國史的地方,不過之前天太熱,所以我都搬到院子里去寫。現在已經十月,天也冷了,你就在這里寫吧。”廖文說著指了指墻角的一副桌椅:“這一副本是給費大人用的,但是他長年不來,你就先用吧,待幾日後胡大人來了我再稟報他去為你要一副專用的桌椅來。”衛云翼隨即點頭謝過,廖文說完這些便又轉身出去了──想是本就有別的事要做,這才剛在院子里遇到。於是偌大的秘書省瞬時只剩下衛云翼一個人獨立廳中。他一動不動地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腳步輕抬,走向了起居注所在的書架。德盛三十五年……三十六年……玄武元年……衛云翼永遠也忘不掉那災難的日子:德盛三十七年暨玄武元年八月十五日!那一日本該是花好月圓、合家團聚的日子,他卻單人匹馬,星夜赴京,手里攥緊的詔書上寫著他衛家謀反的罪名!天亮之後,他衛家的血將鋪滿京城的街道,他將再也見不到他崇敬的父親,豪爽的兄長,聰明的弟侄,還有……湘君和小喬,你們要等著我!等我回來救你們!!書卷碰撞發出竹板清脆的響聲,終於翻到了八月。ENDIF作家的話:游子回來啦~~看到大家的票票好開心啊~~話說九月份大家都不太喜歡丟票票呢,那這個月繼續慢慢更吧……以及,謝謝小佳、丑丑、小草、云之翼、大北的禮物~~丑丑這麼想看問情啊,那我最近多更點問情吧~~下一回:他知道,真相遠不止這麼多。(6鮮幣)第五十八回上八月十日,衛中書、林之業、曹俱興、吳偉雄、尚青天謀反罪定,五日後問斬。林、曹、吳、尚氏族,仆役財產充公,家人五日後一同問斬。衛氏有功本朝,今上顧念舊恩,特許女子及仆役充公,男丁問斬。八月十二日,詔大將軍衛云翼連夜回京。……八月十三日,……尚青天畏罪自盡……八月十四日,諫議大夫常友之奏其妻衛林依既歸常氏,衛家謀反之事實不知情,愿自貶平民以贖其牽連之罪。上感其愛妻之心,特許免罪,官降三品,仍留舊職。八月十六日,衛中書、林之業、曹俱興、吳偉雄、尚青天及各家人問斬,血洗街市,三日不凈。京師大霧如血,蒙天蔽日,三日不散。八月十七日,大將軍衛云翼抵京伏罪,上念其誠懇,免死,禁於宮中。不對!這不對!!自己清楚地記得自己是八月十六日當天被關到凌霄宮里!那日自己趕到法場,親眼看到家人血濺百尺,殷紅的血水流到自己的腳邊,分不清是誰的淚,哭訴著讓自己為他們報仇伸冤!自己一邊後退一邊發瘋似的跑去找李玄青,卻沒想到竟被他拖到凌霄宮里,還廢了自己的武功,丟到床上!……衛云翼趕忙搖了搖頭,拼命穩住了自己激動的情緒。這且不說了,都是自己一人的事,如今忘了就好,不然怎麼在那人身邊活下去?只不過為何關於這件事的記載只有如此一點?之前的細節呢?之後的處理呢?為何定罪?如何定罪?到底是誰告密?皇帝又握了什麼證據?沒有,統統沒有。這不是實錄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卻只有這區區幾個字的記載?!衛云翼感到了手中這卷實錄的重量。他知道,真相遠不止這麼多。李玄青說得對,官修的史書都是他李家的家譜,如果他不希望出現的東西,就絕對不會出現。但是,像廖文這樣的文人永遠都不缺方法把真實包裹在謊言里謄抄在史書上。對他們而言,不隱惡不虛美是他們天命的職責,所以只要給自己足夠的時間,足夠的材料,自己就一定能夠抓住他們留下的線索,把一切串聯起來!到時,就是真相大白之日,也是他衛家昭雪之時!想到這里,衛云翼再一次握了握書卷,然後輕輕地把書卷卷好,重新放回到架子上。書卷的邊沿小心地沿著原來灰塵的痕跡,就像從來沒有人翻過它一樣。沒關系,來日方長。反正已經走到了這里,接下來的路一定可以走下去,也必須走下去!衛云翼握了握拳,隨後看了看天光,他知道凌霄宮里該準備好自己的午飯了,便抬腿出門,沿著小路回了凌霄宮。此後,衛云翼便安心在秘書省著作郎的任上留了下來,白日里和廖文兩個早起晚歸地編寫國史,夜里則沐浴更衣,在李玄青身下完成他皇妃的職責。雖然這樣晝夜雙重身份的工作讓他辛苦不已,但是由於希望在眼前,仇恨在身後,催得他快馬加鞭往前跑,完全無暇去顧及其他。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