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喊出。

“怎麼？衛(wèi)大人心疼了？”漂亮的手指將茶盞舉到齊眉的高度，悠閑地對著陽光的方向細細賞玩。

雖然大寧律規(guī)定以下犯上者杖三十，但從來沒有對婢女用軍杖的，而是用宮里調教宮女專用的紅牙軟木杖！因為宮女本就是留著平日使喚的，一般犯了錯只是口頭教訓，實在要懲罰了，也是羞辱的成分更多，哪有真的往死里打的？然而這話大家心里都知道，卻無論如何不能拿來作勸說皇帝的理由。

“臣……請?zhí)嫫涫苓^。”

“啪。”

白胚金描的茶盞應聲而碎，伏在地面的領口猛地被拔地拎起：“你倒懂得憐香惜玉！怎麼？朕疼你還疼得不夠？你還想再‘疼’一點？”

衛(wèi)云翼身上一凜，不知道皇帝又要怎樣治他，只得暗沈了一口氣，心下一橫。

“只要陛下饒她一命，臣……隨陛下處置。”

凌厲的眼神里忽而閃過一道頗感意外的光，皇帝一揚手止了行刑：“這麼說，只要朕放了她，你什麼都聽朕的？”

衛(wèi)云翼想起昨晚凌妃的事，忍不住揚眉道：“只要不連累他人！”

“好！好！哈哈哈！”皇帝一下子興奮得無以復加，提了衛(wèi)云翼便向華清池走去。

第六回上

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

衣冠齊整的朝堂官員被一把丟入水中，衛(wèi)云翼拼命在水里掙扎了半天，這才一邊猛勁兒咳嗽一邊拖著因為浸了水而變得格外沈重的朝服爬了出來。

“脫了吧。”

因為浸了水而貼在一起的衣服沒法像往常那樣順利而優(yōu)雅地脫下來，然而衛(wèi)云翼的家教卻不允許他在皇帝面前放肆──雖然他完全無意對這位皇帝效忠，可是父親的教訓，無論如何他都會遵守。

父親！那是衛(wèi)云翼在這個世界上最尊重和敬佩的人！如果不是皇帝定了他謀反之罪……不！就算如此，他仍然是衛(wèi)云翼心中無法超越的目標！

“嘶──”

隨著一道衣服扯開的聲音，濡濕的衣服被皇帝狠狠地扯破，露出他平坦?jié)駶櫟男馗Y實，健壯，聳動著微微隆起的rutou。

這副結實的胸膛和肩膀，此時本該扛起長槍，對抗北方的敵人，保衛(wèi)江山社稷。

濕漉漉的衣服被丟到一邊，半跪在石板上的大腿內側經過溫泉的濡濕而掛滿水珠，隨著肌rou的顫抖粼粼閃著光，充滿野性的狂亂。

這雙健壯有力的腿，此時本該跨上戰(zhàn)馬，縱橫在沙場，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皇帝看著他這副讓人血脈賁張的身體，漂亮，而狂野，仿佛一匹無法馴服的野馬，被韁繩緊緊地鎖在馬廄中，再也無法奔跑，再也沒有自由。

是自己，奪走了他的自由。

“衛(wèi)云翼，求朕上了你。”

“？！”衛(wèi)云翼猛地從地上挺身起來，驚異地看著眼前的皇帝。

“沒聽清嗎？求朕臨幸你，衛(wèi)云翼。”冷漠的眼神俯視著趴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全沒有半點憐憫。

衛(wèi)云翼的手緊緊地在石板上攥成一團，這是他最後的一點自尊！他也要奪走嗎？！

“怎麼？你後悔了？”皇帝說著悠然向身後一招手，假山後的胖總管馬上恭恭敬敬地邁著小步跑出來，低著頭準備領旨。

“不！”衛(wèi)云翼趕忙伸手阻止，“臣……遵旨。”

即使已經不是堂堂一介國士將軍，即使已經聲名掃地凌辱至極，這樣的身體，至少可以救一個人的命……

生逢桀紂世，何敢愛潔身。

衛(wèi)云翼強忍著恥辱之痛爬到皇帝的腳邊，匍匐著從地上挺立起半個身子，一邊恭敬地低著頭，一邊伸手去解皇帝的腰帶。

“啪！”

皇帝一掌把他的手拍下去，嘴角帶著一抹冷淡的嘲弄：“衛(wèi)云翼，你怎麼連取悅男人都不會？難道你老婆在床上就是這麼服侍你的？”

衛(wèi)云翼聽著這極其侮辱的話語，尤其是侮辱他愛妻的話語，心中的怒火簡直要把他自己燒成灰燼一般！然而他只能忍！為了小蕓，為了妻兒，他不能做出任何抵抗的動作！

強壓住心中的恨怒，衛(wèi)云翼從地上屈膝站起，他盡可能讓自己的身體貼近皇帝的一身錦袍，垂著眸子，垂著雙手，即使唇齒貼得極近，卻完全沒有親吻的愿望，只是保持著曖昧而冷漠的距離，誰料若即若離之間，皇帝卻突然一把掰住他的下巴，強迫他吻到自己的唇上來。

衛(wèi)云翼本能一縮，但是有力的手指完全不給他逃脫的機會。

“你可以給朕更衣了。”

銜在唇齒間的話語聽上去格外魅惑而倨傲，如果他們是戀人，這將是多麼溫馨而甜蜜的情景。

然而他不是。衛(wèi)云翼知道，皇帝之所以這麼做只是為了侮辱自己，他彷如在邊疆執(zhí)行巡查任務一般把自己的唇放在皇帝的唇齒間，隨後把垂著的兩只手收束到皇帝的腰間，盤扣，腰帶，敝膝，下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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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下

衛(wèi)云翼知道，皇帝之所以這麼做只是為了侮辱自己，他彷如在邊疆執(zhí)行巡查任務一般把自己的唇放在皇帝的唇齒間，隨後把垂著的兩只手收束到皇帝的腰間，盤扣，腰帶，敝膝，下擺……

遠遠看去，這真是一副極其yin蕩的春宮圖！那赤裸含水的漂亮身體正緊緊地貼在一身華服威嚴的男人身上，一邊動情地吻著他的唇，一邊不顧一切地解開他的衣服，彷如饑渴的野獸似的，不惜用自己的身體去喚醒著他那華美衣冠下的原始欲望。那是屬於男人的，野性的欲望──

占有我。

這便是這個男人想要的吧。不，這應該是每一個男人都想要的，那種居高臨下的倨傲和自滿。所以男人會爭權奪利，男人會征戰(zhàn)沙場，男人會一次又一次地跨上女人的身體，用以宣告自己的力量。

而這個男人，他已經君臨天下，擁有一切。所以不幸的自己，就成了他“天下”之後的第二個獵物。

這樣。

而已。

冷如冰霜的目光注視著順從侍奉的身影，看著他解開自己的衣裳，笨拙地吻著自己的胸口和小腹。作為皇帝，他似乎已經習慣了在無數宮人的注視下生活、享樂，更何況今天是在這華清池里，到處都是藏人的地方，到處都是巴望的看臺；而且，沒有人愿意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可以親眼看著他們的皇帝如何在一個男人身上獲得快感。

但是，對於衛(wèi)云翼來說，這一切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