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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徑直的走到了城樓邊,拿著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諸位都認(rèn)得我吧。我是韋家的三房的娘子。我姓曹名娥,從益州嫁過來的。未出嫁之前,做過皇商錦官閣的掌柜大娘子。正是以為這個,我不過是一介商人,也能夠嫁到韋府來。” “曹娥不孝,個性強(qiáng)硬,出嫁前,還同父親發(fā)生了爭吵。嫁進(jìn)韋家之后,更是懶得再理娘家之事。一心替韋家打理產(chǎn)業(yè),甚至將我家中織錦的秘法,都教給了韋家的繡娘。” “去歲的時候,韋得利伙同真姬,在利州城中到處下毒。這些毒藥不可能憑空而生,我掌著韋家的錢袋子,自然是知曉,他們拿了多少,去買毒草。” 韋三夫人說著,淚流了下來,“這就是報應(yīng)。我萬萬沒有想到,同我反目的父親,那段時日也來了利州城,想要來悄悄看看我。他也中了毒,而且成了那試藥的一百人……” 陳望書聽著,心中一顫。 難怪!她就知曉,這些證據(jù)要收集起來,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而且又很多東西,不是韋家內(nèi)部的人,壓根兒不可能知曉。 按照韋三夫人的說法,那韋家簡直就是用她賺來的錢,買了毒藥,毒死了她的父親。她明知道韋得利同奇族的惡毒行徑,卻是并沒有做出任何阻攔。 反倒是為虎作倀…… “我曹娥一不能詛咒生父去死,二不能挖個坑把自己打成幫兇……是以,我說的句句都是真話,若是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白玉小瓶來,“諸位,請你們睜大眼睛,看好了。” 陳望書來不及阻攔,韋三夫人已經(jīng)拔開瓶蓋,拿出了一顆小藥丸,吞了下去。 那效果,簡直是立竿見影。 剛才還站得直直的韋三夫人,立馬腿一軟,癱倒了下去。 站在她身邊的一個婆子,面色嚴(yán)肅的蹲了下去,將她抱了起來。 “諸君可瞧見了,你們的親人,可是這樣病的?” 第三一一章 露出真身 廢話說得再多,也不如親眼瞧見來得震撼。 利州城去歲是個什么地獄,只要見過的人,都永生難忘。 家中的頂梁柱,一下子癱軟了下去成了茍延殘喘的廢人;鍋中煮著羹湯的母親,還沒有來得及起鍋,便倒在了火爐邊。 這般急促的怪病,所有人都以為是天譴。他們求盡了漫天神佛,可只求來了絕望,那是永遠(yuǎn)都不愿意再回想起來的絕望。 可今日,他們親眼瞧見,這所謂的“天譴”,壓根兒就是假的。 韋三夫人服下一顆藥丸,就遭了“天譴”! 這種被愚弄的怒火,幾乎點(diǎn)燃了整個利州城…… 也不知道是人群中哪個人帶的頭,一塊鵝蛋大小的泥巴,被扔了上來,直直的砸在了韋三夫人的面門上。 緊跟著,噼里啪啦的泥巴團(tuán),像是雨點(diǎn)一般,朝著城樓扔來。 顏玦瞧著,一手抓過橙武的鐵扇,擋在了陳望書跟前。那泥團(tuán)砸在門上,發(fā)出了砰砰砰的聲音。 抱著韋三夫人的嬤嬤,面無表情,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綠瓶,拿出了一顆藥,塞進(jìn)了韋三夫人口中。她痛苦的叫喚了幾聲,吐出了一口鮮血,艱難地從嬤嬤身上跳了下來。 雖然看上去還有些不自然,但顯然,她已經(jīng)在好轉(zhuǎn)了。 “冤有頭債有主。這里是大陳朝的土地,不是他韋家的羊圈。鄉(xiāng)親們,現(xiàn)在顏大人來了,我們利州的陰霾天,已經(jīng)過去了。” “他一定會為你們伸冤,我們親人的在天之靈,一定會得到安息的。” 韋三夫人說著,眼淚嘩啦啦的落了下來。她從一旁的女婢手中,接過父親的牌位,對著那牌位砰砰砰的磕了起來。 城樓下越聚越多的百姓,看著這樣的場景,都跪下去,嗷嗷哭了起來。 陳望書站在城樓上,顏玦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將門板拿開了。她演過很多戲,這樣的大場面,不是沒有見過。可戲中群演的哭,那都是假哭,埋著頭,嗷嗷幾嗓子,只是全景的哭。 若是拉近看,他們的臉上,連眼淚都沒有,更別提什么悲慟。 可如今的利州城,每一個人,卻都是在撕心裂肺的哭。 陳望書越看,心中越是沉重。 她覺得自己,開始有些懂了,為何顏玦并不如她那般,輕易的將奪取江山,做皇帝這種話放在嘴邊。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們的人生,也是人生。他們的喜怒哀樂,也都是真的。她如今覺得自己身在書中。 可她作為宋清的時候,又是在誰的書中呢? 等到事情平息,回到了韋府,陳望書的心依舊久久不能平靜。 四周安安靜靜的,韋家人以及他的親信們,還有奇族人,一個不少的,已經(jīng)全都被關(guān)了起來,待車馬準(zhǔn)備好,他們便要上京去。 “所以,你打算怎么脫身,進(jìn)京之后在御前作證了,然后再讓韋三夫人死掉么?” 陳望書聽到顏玦的話,猛的回過神來,驚訝的看向了眼前的韋三夫人曹娥。 那曹娥裂開嘴一笑,對著顏玦抱了抱拳,“主君英明。” 她這話一出,陳望書立馬聽出了她的聲音來。 與之前悲慟萬分的韋三夫人聲音不同,她的聲音清冷了許多。 雖然兩人接觸不多,可陳望書還是一下子就想起來了,這不是陳三叔帶回來的那個小妾舒婉,又是哪個? “御前作證是不行的,一會兒韋三夫人便會上吊自盡了。事實(shí)上,她也是上吊自盡的。主君是如何發(fā)現(xiàn),我不是她的?” “按理說,主君頭一回見她,并不熟悉此人原本的性情行為,而且主君與屬下相處的時日也不長,不應(yīng)該會分辨得出才是!” 舒婉說著,也不知道腦補(bǔ)了些什么,崇拜的看向了顏玦,又道了一聲“主君英明!” 陳望書看向了顏玦,顏玦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 “有幾處疑點(diǎn)。韋三夫人乃是商戶之女,并不會武功,你一直偽裝的很好,可等你服下毒藥之后,毒素入體,有內(nèi)功者,會下意識的調(diào)息。” 顏玦的武功遠(yuǎn)遠(yuǎn)高于舒婉,這才能夠看出來。 “通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