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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的睡了過去。 …… 雖然已經過了子時,但是陳家依舊是燈火通明。 陳望書一下馬車,大娘子李氏便迎了出來,她看了看四周,一把拽住了陳望書的手,便拉著她往里頭走,邊走邊問道,“我的兒,你阿爹遣人快馬加鞭的來了信,說明兒個便要歸家了。” “我已經聽說了,今日顏玦請了郭娘子做中人,當眾求官家給你們指了婚。這明旨明兒個就要到家了。我的兒,阿娘這心里七上八下的,總覺得哪里不得勁。” “雖然你祖母同三叔母,都說那小公爺是個好的。可阿娘到底……我的兒便是要嫁給那天上的仙君,阿娘卻也覺得仙君配不上我兒。” “萬一又跟那人似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那可如何是好?這是一輩子的事情啊!指婚好是好,可萬一你不想同顏玦過下去了,那豈不是脫不開身?” 李氏說著,又惶惶起來。 陳望書心中一暖,笑著挽住了李氏的胳膊,岔開話題道,“阿娘當初同我阿爹定親,外祖母也是這般忐忑不安么?” 她上輩子母親早早就走了,當時有了旁的家庭,旁的孩子,早就忘記她了。 疼愛她的父親,也早早的走了,轉世投胎,當是也有了新的親人。 天大地大,唯獨剩下她自己個,也不會有人像李氏這般為她cao心,只有一個婆婆mama的經紀人,每日里跟老鷹捉小雞似的,死死的盯著她,不能長胖,不能戀愛…… 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真的是太奇妙了。 陳望書意外的不覺得討厭。 李氏一聽,忙擺了擺手,“那那能夠呢?我定親那日,我娘家十里長街放爆竹,擺了三日三夜的流水席,恨不得連路過的狗,都發一個雞腿以彰顯他們的高興!” “當時這事兒傳了出去,滿京城誰不羨慕說,說我是家中最受器重的姑娘,連我家中兄弟,你那些舅舅們靠中進士了,都沒有這排場!” 陳望書噗呲一下笑出了聲。 李氏像是想起了往事似的,哈哈的笑了出聲,她的步履輕快起來,“也就只要咱們自己家的人知曉,他們覺得我能嫁到陳家做宗婦,簡直就是祖墳上冒了青煙。” “恨不得當晚就把我送過來洞房花燭,省得陳家人醒悟了,萬一把我給退回去了,那就糟二樓糕了!” 陳望書聽得好奇,“那阿娘又是如何嫁給阿爹的呢?” 李氏有些遲疑,四下里看了看,跟在她身后的仆婦們,都好笑的捂了捂嘴,乖巧的退到一邊去了。 長長的廊上,就只剩下母女二人,月光打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看上去格外的清幽。 李氏語出驚人,“你阿爹,是我從你祖父那里,贏來的!” 陳望書的下巴差點兒沒有合上,“我阿爹還擂臺招親不成?就祖父擺一殘局,誰能一子破局,就把兒子送給她?” 李氏更加驚訝了,“你祖父同你說過?你祖父從小便偏疼你,他當初讀卷宗,都要你在側。沒有想到,連這都同你說過,你那會兒年紀小,竟是還記得!” 陳望書搖了搖頭,陳北自然不會同她說這些的。 “我就是瞎猜的,祖父竟然也會做這么不靠譜的事情!” 第六十三章 李氏舊事 聽到這里,李氏的聲音沉了下去,她看了看北方,嘆了口氣,“你祖父是一個很好的人。我剛剛嫁進陳家的時候,就屬他待我最好了。只可惜……” 只可惜好人不長命。 “其實說起來,也沒有那么離奇。當時京城里的人都只知曉,你祖父擅長斷案,有他在,刑部大理寺都成虛職,每年都有好多老百姓,千里迢迢的從外地趕來,想來尋你祖父洗冤。” “這青天的名頭太大,都掩蓋了他其他的本事。親近的人方才知曉,比起斷案,你祖父更加擅長的乃是周易之術。他總是自己個看相算卦,可甚少將結果告與人知。” “這些都是我嫁進來之后,方才知曉的。你祖父擺下棋局,尋的不是會下棋的人,尋的乃是他算定的未來長媳。” 李氏說著,面露懷念之色,“那一年我十八歲,雙親帶著我四處出門游歷,簡直是玩野了,壓根兒不記得要給我說親這件事情。” 陳望書聽著,十分羨慕。 在這樣的時代,能夠到處游山玩水的姑娘,可是很少見的。李氏年少的時候,一定過得十分的幸福。 “那一年你大舅科考,連寫了十八封信,叫我們自己個在外頭玩兒,千萬別去京城看他。你外祖父看得痛哭流涕的,堅決認為他是在說反話,帶著我日夜兼程的趕到了京城。” “好不容易趕到了,卻發現里家中空蕩蕩的,你大舅跟學了遁術似的,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硬是沒有瞅見人。放榜那日,我去榜下堵你大舅……一眼就瞧中了你爹!” 陳望書來了精神,這時候就應該來點啤酒配花生米啊! “所以阿娘對阿爹一見鐘情了嗎?” 李氏耳根子微紅,“也談不上什么一見鐘情吧!他考得平平無奇的,一看就古板得要命,那人就是那么奇怪,榜前三千人,偏生他一下子就撞入了我眼簾。” “那還是我頭一遭,知曉家中人辦事雷厲風行,我剛說自己瞧上了一個人,一炷香的功夫,你阿爹的裘褲是啥色兒的,都擱在我桌案上了。” “我常年不在京城,陳家再怎么選宗婦,都不會選到我的頭上。恰逢你祖父在擺棋局,我背了三日三夜棋譜,頭昏腦漲的,瞅人都成了黑白色兒的……” 陳望書聽著,重重的點了點頭,這就是書到用時方恨少,美人在前嫌手短啊! “阿娘初學圍棋,是怎么贏的?” 李氏噗呲一下笑了出聲,“你阿爺擺的那殘局,我壓根兒就不會,我拿著棋子,猶豫了半天都落不下子去,不想站起來的時候,一條狗兒沖了過來,我嚇了一跳,手中的子兒落了下來。” “在我忍著沒有追出去把那狗揍一頓的時候,周圍的人便啪啪啪的鼓掌,說我已經贏了。” 陳望書呵呵一笑,她就知道,李氏這個人,絕對是從小就歐神附體! “翌日陳家便來提親了!我知曉,肯定是你祖父的意思。” 李氏說著,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