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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陳長歌,便由木槿扶著,朝著南面的小竹樓行去。 她在錢芙蓉的莊子上,住的乃是竹花院。 陳長歌一瞧,遲了片刻,快步的跟了上去。 行到那偏僻處,陳望書冷笑一聲,低頭看向了陳長歌的腳,“怎么著,鞋子倒是換得挺快的。我說怎么一出門就不見人影兒了!也是,有人故意要跑路,任由親姐孤立無援,可不是攔都攔不住!” 若是木槿在此,定是要懷疑自己個聾了,這不是倒打一耙嗎?虧得陳望書還理直氣壯的,看不出半分心虛。 像當(dāng)真是陳長歌貪玩,故意甩掉了她們一眼。 陳長歌果然一臉愧疚,“阿姐……我……” 陳望書語氣緩和了幾分,“下次,記得把鞋子擦干凈。” 陳長歌的頭低了下去,手猛的一顫,整個人都不自然起來。 陳望書心中一驚,那張潮兒碎的巨石,可不一般,乃是特地尋來的,她當(dāng)時一看陳長歌的腳,便知曉碎石的時候,他定是在場,而且離那張潮兒十分的近了。 可他在張潮兒并不意味著他同幕后有牽連,亦可以說是小孩子愛看熱鬧,畢竟誰都沒有想到,張潮兒會突然發(fā)難。 她一直覺得陳家古怪,尤其是陳長歌古怪,方才出口一試。 可瞧著這孩子的反應(yīng),這其中當(dāng)真是有內(nèi)情! 不等陳望書多問,陳長歌像是回過神了一般,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曉得的,我就是聽人說,那張潮兒厲害,才想著偷偷的看熱鬧,沒有想到,jiejie也去了。” “jiejie說我故意溜走,你又何嘗不是?這次咱們扯平了……不……jiejie受了驚嚇,這次算我欠你的,讓你兩個……不……三個環(huán)……就算過去了,好不好?” 第五十二章 再起疑心 陳望書瞧著陳長歌有些一言難盡,她這弟弟,怎么蠢蠢的! 你的馬腳都露出來了,這會兒再遮遮掩掩的,還來得及么?晚了! 倒不是腦瓜子不靈光,就是經(jīng)歷的事情少,沒有受過社會的毒打,應(yīng)變能力太差! 就像是同人吵架,當(dāng)時一片空白,啥也不會,待到被人罵得狗血噴頭了,腦子中又文如泉涌,能罵上萬萬句了。可這有啥用?只能想一句懊悔一句,當(dāng)時我就應(yīng)該這樣帥氣的懟回去啊! 她當(dāng)時瞧見陳長歌的鞋子有灰,第一個念頭便是將他趕緊支走,摘得一干二凈的。不管他只是看了熱鬧,還是做了什么,半點腥臊都不想讓陳家沾上。 趕他走還不夠,一心將水?dāng)嚋喠耍尟偣穫兓ヒВv不出手來懷疑旁人。 虧得她向來做事謹(jǐn)慎,即便是猜測,都做了周全,要不然的話,就她這個傻弟弟……簡直后果不堪設(shè)想! 陳望書心中又喜又驚,喜的是陳家人指不定跟她有同樣的心思,以后不用被老父親指著頭罵逆賊!驚的是……看看陳長歌,妥妥豬隊友! 盡管心中驚濤駭浪,陳望書依舊哈哈的笑出了聲,“那可是你說的!早知道你也想去看那猴戲,咱們便一道兒去了,也省得分開。” “說好了啊,可不許反悔,到時候我出嫁的時候,可是要拿著環(huán)兒,去你那兌嫁妝的!” 陳長歌偷偷的松了一口氣,手緊了緊,方才重重的點了點頭,“一定。” 陳望書皺了皺眉頭,打了個呵欠,“那我回去歇著了,今兒個早上起得太早,三叔母非要揪我起來打麻將。你也去洗洗,一身汗臭的。過不得幾日,便要回書院了。” “好好陪陪阿娘罷,下回回來,還不知道是啥時候呢!” 陳長歌所在的書院,雖然離臨安城不遠(yuǎn)。 但是書院講究靜心二字,非得整得跟和尚修行似的,常年下不了山。但因為書院每科考中的人,不輸國子學(xué),也有許多人,將孩子送過去。 “我知曉了。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作甚總是教訓(xùn)我!”陳長歌嘀咕了幾句,倒是有了幾分中二少年的模樣。 陳望書心中有事,不想同他糾纏,擺了擺手,快步的回了自己的小院。 這竹花院里,全都是竹子,郁郁蔥蔥的,讓人感覺十分的涼爽。陳望書沐浴更衣了,坐在窗邊任由木槿給她擦干頭發(fā)。 “唉,長歌一晃都長這么大了,我阿娘生他的時候,還難產(chǎn)了,出了好多血,險些沒了性命。都說他小時候身子弱,如今長大了,倒是全好了。只希望他能夠懂事些,早日考中出了仕,也好為父兄分憂。” 木槿用力的擦了擦陳望書的頭發(fā),不曉得得,還以為她在給貓薅毛。 “姑娘比長歌公子才大多少啊,怎地說話這般老氣橫秋的?長歌公子身子弱?那奴可真沒有聽說過,奴還記得奴頭一回來府上伺候姑娘的時候,正好瞧見長歌公子在樹上掏鳥蛋呢!” 木槿說著,頗為懷念,“長歌公子待姑娘可真的好,姑娘就說了一句,聽聞書中說,鳥蛋與雞蛋大相徑庭,有的有彩色兒,便一撩袍子就上了樹!公子笨拙,落了下來,虧得奴接住了。” “那會兒公子胖得跟個桶似的,我年紀(jì)也不大,直接就把我的左手給壓脫臼了!”木槿說著,摸了摸自己的左手,顯然記憶猶新。 陳望書經(jīng)她一提醒,頓時想了起來。 那一回因為這個事情,陳長歌被父親陳清諫結(jié)結(jié)實實的教訓(xùn)了一頓,關(guān)在佛堂里三日沒有出來。陳望書心中愧疚,偷偷的帶了饃,去探她。 那會兒她便覺得奇怪,陳長宴是長男,家中待他寄予厚望,父親待他嚴(yán)厲乃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申愰L歌是幼子,家中待他卻嚴(yán)厲得近乎苛責(zé)。 甚至小的時候,陳清諫還給他請了武師來教,最后卻因為朽木實在是不可雕也,氣走了一打師父之后,可算是罷了休。 她心疼幼弟,還私下里尋母親說情。 母親卻說,當(dāng)年東京城破,血海滔天,歷歷在目。陳長宴錯過了習(xí)武的好時候就罷了,陳長歌可趕上了…… “胖得像個桶么?倒是真的想象不出來。年幼的事情,好似許多,我都記不得太清楚了。印象中好似聽阿娘提過,說小弟出生的時候,屁股上還長了個黑痣呢!祖父當(dāng)時還在,說是墨點兒,差點就取名叫陳長墨了。” 木槿一聽,清了清嗓子,“還有這事兒?奴倒是頭一回聽說。長歌公子常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