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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她們進門的時候,郎中正擱著絲帕,給柳纓診脈。 柳纓臉色慘白,小手捂著腹部,時不時的哼唧幾聲。 見到陳望書進來了,立馬安靜了下來。 “郭郎中,柳娘子怎么樣了?”東陽王妃見郎中許久不說話,脈診了三四遍,心中暗道不好,那柳纓雖然是個妾室,但若是死在這里了,也是晦氣不是。 診了這么久也沒有個結果,不是奇經異脈,便是離死不遠。 郭郎中見東陽王妃問話,忙說道,“回稟王妃,這位娘子乃是喜脈。” 東陽王妃一聽,頓時高興起來,“這是好事兒啊!官家雖然有八個兒子,可孫輩卻不多,若是消息傳到宮中去,指不定喜成啥樣呢。” 柳纓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適才我打馬球,有些腹疼,可有妨礙?” 到了這一步,陳望書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難怪柳纓在馬球會大出風頭,并非是她球技驚人,乃是因為她的肚皮爭氣。 想來在書中,她便是設計了陳望書,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診斷出了喜脈。她一個用不光彩的辦法進府的妾室,搶在前頭要生庶長子。 若是未來的七皇子妃厲害,那斷然是不會讓她把孩子生下來的。甚至眾人都不知曉,那個孩子便悄無聲息的沒了。 可若是整個臨安城都知曉,消息傳到了宮中,過了明路,便多了幾分生機。 雖然她改了劇情,但主線還在,身為最后成為太后的宮斗贏家,柳纓沒有傻。高沐澄性子烈又莽撞,怕是當場就一巴掌扇來,大罵賤婢去死。 且高沐澄沒有來。 而陳望書,乃是臨安城里出了名的溫柔脾氣好。當日那等慘烈,她都幫著遮掩,今日更是不會戳穿柳纓的小心思。 可惜了,陳望書是個大陰陽師,只不過最近給自己畫了一張賢惠的皮。 她眼眸一動,擔憂的附和道,“可不是?直接摔下馬來了,打馬球也激烈得很。我聽人說,懷孕的頭一個月……” 不等她說完,東陽王妃便笑了起來,“還真是個孩子。懷孕不足一個月,郎中哪里診斷得出來。” 郎中也跟著笑了起來,畢竟是喜脈,屋子里的氣氛好得很。 “放心吧,孩子好得很。不過話說得倒是也沒有錯,這位娘子雖然有孕兩月有余,但不足三個月,得格外小心。像騎馬這種事兒,以后可不能做了。” 陳望書驚訝的捂住了嘴,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在場人的神色,變得微妙起來,柳纓進府,可不足兩個月。 東陽王妃愣了愣,隨即也捂住了嘴,卻是笑了起來。 “沒事兒就好,張嬤嬤快些叫人取些褥子來,拿給柳娘子,鋪在馬車里。再護送她回去,這孩子可是金貴得很。” 柳纓倒是神色自然,像是沒事的人兒一般,她輕輕的摸了摸肚子,“多謝王妃體恤。今日王府盛宴,前頭的人都還等著,且莫為了柳纓勞師動眾,掃了眾人的雅興。” 東陽王妃笑得更加開心了,“你倒是乖巧,望書頭一回來,和熙你同她再去打一局罷。” 她說著,領著眾人出了門。 陳望書看了一眼柳纓,待東陽王妃發現了她的奇怪的神色,方才收回了視線。 “我在家中,慣常憊懶,這馬球鮮少打。不瞞王妃同郡主,實在是已經酸痛不已,只能來日再戰了”,她說著,立馬請辭。 東陽王妃一愣,看了看陳望書的小胳膊小腿,又想著她一連抄了四十九日經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說得倒也是大實話,忙點了點頭。 今日她請陳望書,本就是想要她封口,如今目的已經達到了,有她不多,無她不少的。 陳望書笑了笑,又看了那門一眼,便領著木槿,匆匆的離開了東陽王府。 待她一走,和熙立馬急了,“阿娘,你忘記望書以前是七皇子妃了,那柳纓懷孕都兩個月了……” 東陽王妃一愣,陡然想起了扈國公府發生的那件讓人津津樂道的事。 “柳纓有孕的事,切莫對別人說,也莫提是在我們府上診出來的。旁人問,便說她吃多了脹氣。” 和熙松了口氣,“就是,望書都不高興了!阿娘,一定要讓望書加入我的馬球隊。” 東陽王妃卻并未理會她,她才不是因為陳望書。 七皇子妃可是姓高的,她不想因為一個妾室,惹姓高的。 第三十五章 早有準備 陳望書抬了抬手,在木槿的攙扶之下上了馬車,倒真像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陡然去種了一日田,累得手腳癱軟的模樣。 額頭上微微的有著一層薄汗,呼吸聲也比尋常重了許多。 “去附近的茶樓歇息一會兒了,咱們再回去。”陳望書囑咐道,有些中氣不足。 木槿瞧著憂心恨不得將她直接扛上去,待一坐定,忙給她遞了塊芝麻糖,“姑娘吃些墊墊,日后晨起同我一道兒練拳吧,不然的話,日后……” 陳望書以前夜里拍戲上節目,那是常有的事。她來這邊不久之后,便被禁足了,不用給老太太晨昏定省的,自然是不到太陽曬屁股,那絕不起床。 晨練?那是什么,字典里就沒有這兩個字好嗎? 陳望書嚼著芝麻糖,脆脆的,十分香甜。她想著,從罐子里取了一個,塞到了木槿的口中。 “沒事,我好著呢。就是再待下去就尷尬了。” 倒不是她尷尬,她怕柳纓聽到周遭的人都笑她打不贏就跳馬裝摔,尷尬得要鉆到地縫里去,逢人就得解釋,我懷孕了,我真的懷了,我沒騙你! 那時候她陳望書往那兒一站,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集火靶子!把仇恨拉到極致! 現在多好,她可是擔憂得很,善良又美麗的! 當然了,她并不知曉,事情更加的令人啼笑皆非,東陽王妃不走心的聲稱柳纓是“脹氣”落馬。 木槿不知陳望書所想,氣憤的捶了一下馬車壁,險些捶出個洞兒來。 “那姓柳的,簡直太過分了,今兒個還故意摔下馬,分明就是想要訛上姑娘你!我們沒有揍她,她倒是尋上門來了。姑娘,咱們要不要找些江湖人士,將她拿麻袋套了,揍上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