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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玦兒你就是嘴甜,慣會哄我開心。都說三歲看到老,我還記得,你初初進宮的時候,頭一回見,便一把抱住了我的腿,說阿娘,皇宮是在天庭里么?要不啊,里頭怎么有仙女兒!” “那回去了之后,照了好久的鏡子,可怎么瞧,都是個老婆子,哪里有什么仙女兒!” 那聲音說著,又哈哈的笑了起來。 “是顏玦錯了,太后不是仙女,太后是王母娘娘。” 屋子里又是一陣歡聲笑語。 顏玦在里頭! 陳望書皺了皺眉頭,進了殿。屋子里滿當當的都是人,一個個穿得花團錦簇的,倒像是院子里的牡丹花成了精。 “這便是望書吧。你祖母年輕的時候,同我有過幾面之緣,她那時候可是名絕京城的人物。今日一見,望書你同她,倒是頗有幾分相似”,說話的人,中氣十足,應當便是這陳宮中的太后了。 陳望書趕緊上前一步,同太后見了禮,方才乖巧的站在一旁,應了聲。 “祖母倒是常說,太后乃是女子典范,實在是令人望塵莫及。” 她說著,偷偷的打量了太后幾分。 她的頭發花白,一張臉倒是保養得當,十分的紅潤,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出一股子老娘還能活五百年的風范。 穿著一身棗紅色的夏衫,耳鐺同門前的銅爐有幾分相似,都是金燦燦的,鑲嵌著紅色的寶石,不像是中原之物。 在太后的下手邊,坐著的乃是扈國公夫人以及顏玦。 顏玦今日換了一身寶藍色的長衫,依舊系著同色的發帶,看上去頗有幾分放蕩不羈的味道。 那張臉,陳望書只能想到那句老話,誰家博物館的門沒有關好,里頭的雕像跑出來了! 這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這是他爹娘給的精雕細琢。 陳望書按捺下了自己的安祿山之爪,朝著顏玦對面看去。 那邊坐了兩幫人。 離太后近的,明顯是一個宮妃,她的小腹微微隆起,顯然有孕在身。肚子里揣著的,應當就是傳說中的寶珠公主轉世。這宮妃,當是官家新寵齊娘子。 她的身后站著一大群丫鬟婆子不說,還有一個作女醫打扮的宮人,可見一斑。 在齊娘子的下頭,坐著一位夫人。 陳望書一瞧,便生出了幾分親切感,不得不說,東陽王妃的確是同她的母親李氏,身上流著一樣的血脈。雖然說不出哪里相似,但若站在一塊兒,一看便知是一家子人。 東陽王妃旁邊,一個穿著鵝黃色長裙的小娘子,約莫十六七歲,雙頰緋紅不說,就連脖子,都紅透了。她像是沒有感覺到陳望書的打量一般,只悄悄的戳著面前的一塊糯米團子。 那額間鮮紅的朱砂痣,簡直就是明晃晃的在告訴她,這是和熙郡主。 賊老天連準備都不讓她做,直接就把她送到了顏玦同和熙郡主的相親現場。 這簡直是極刑! 幾乎是那么一瞬間,陳望書的腦海中閃過了千百種做法,尚未拿定主意,便聽顏玦笑了出聲。 她一抬頭,顏玦那張好看得人神公憤的臉,便撞入了她的眼簾。 他在看著她,在對她笑! 第二十八章 繡花枕頭 陳望書想,那齊娘子肚子里揣著的是不是寶珠公主轉世她不知曉,但她絕對是柳下惠轉世無疑了。 美色當前,顏玦還對她主動投懷送抱,她坐懷不亂能夠守住貴女的矜持,簡直就是神跡! 顏玦的笑聲不小,屋子里習慣了豎起耳朵聽人講話的貴人們,自然個個都聽了個一清二楚的。 太后顯然同他十分的親近,頗為感興趣的問道,“玦兒在笑什么,說出來讓我們大家伙兒也聽聽。” 顏玦收回了視線,眼波一轉,看向了太后。 “我笑縣主這名字娶得妙。望書望書,聽起來像是王叔一般……雖不是姓姜的,可偏生她做了太后的女兒,那不就是女王叔了……這莫不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緣分罷!” 陳望書看了他一眼,你想管你喚郎君,你想管我叫叔叔? 罷了罷了,她宰相肚里能撐船,就當是情趣了! 太后一愣,仔細的想了想,一拍掌,也笑了起來,“都說當年陳府尹料事如神,莫不是早讓他算著了。” 陳望書一聽,立馬行了禮,“太后同顏小公爺這么一說,倒顯得我這名兒別致了。只可惜家中給我取名時,是想著,便是個小娘子也該識上幾個字,多望望書,明明事理。” 顏玦一聽,輕輕的撫了撫掌,又笑了起來。 陳望書看了看他美麗的臉,把神經病三個字憋了回去。 “太后,縣主這么一說,玦兒又想著一個有趣的事了。” 太后顯然很喜歡聽顏玦說話,立馬就來了興趣,“快說快說,別賣關子了,你這皮猴子,看你在這兒說話,旁的人,都插不上嘴兒。不過今日這里也沒有外人,你想說便說罷。” 扈國公夫人同東陽王妃一聽,對視了一眼,拿帕子捂著嘴,輕笑起來。 陳望書心中嘆了口氣,就算蒜瓣就算擠進來了,她也是個橘外人。 “家中乍富的,都如我一般叫玦啊環兒的,覺得玉器貴重;這讀書人家,就好比縣主,多半沾了書墨之氣;再像勛貴人家,譬如和熙郡主……” “顏玦沒有讀過什么書,頭一回聽著的時候,還在想,這不能夠啊,怎么還有人取名叫和稀泥呢”,他說著,抱歉的看了一眼東陽王妃,“后來母親給我寫了,我才知曉,原來是一團和氣呀!” 屋子里有那么一瞬間,靜寂了下來。 陳望書差點兒沒有忍住叉腰大笑,嘴這么欠的美人,大概也就只有她能夠勉為其難的收入囊中了,看東陽王府的一家子,差點兒沒有氣撅過去! 只見那東陽王妃,頭上的釵環像是遇到了地震一般,晃蕩得厲害! 而和熙郡主,絕對是學過川劇變臉,之前還紅彤彤的臉,如今已經慘白得像是雪地一般。她的眼中含著淚,像是一只受驚的小兔子,手緊緊的抓著衣服角,若是有人再說一句重話,她便要奪門而出。 陳望書低下了頭,不關老子的事! 顏玦見狀,忙站起身來,對著東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