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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大佬開車把他們送回去的。進門翟養浩把瞿深收拾了一下,瞿深就已經累得睡著了。他把人安頓在臥室,走出來給大佬沏茶,大佬顯然也有點受驚嚇,也頗有幾分惱怒,一再表示瞿深這個樣子就不用再跟著他了。“我可伺候不來,這是什么毛???壓力大,自己不知道調節嗎?弄成這樣,給誰看?誰沒有壓力?誰能這么一直跟在他旁邊看他是不是還撐得?。俊贝罄星榫w很激動。翟養浩覺得大佬這么容易激動真的挺逗的,于是笑著道:“我來,我跟著他還不行嘛。”“你?”大佬嫌棄地乜斜了他一眼,“你更別提了,久病床前無孝子,更何況這只是個小情人,你伺候不來。就算你有點什么見不得人的愛好,他這么三天兩頭的你也早晚會煩?!?/br>“哎這話說的,我什么見不得人的愛好啊?”翟養浩又好氣又好笑。大佬嘆了口氣,略略平靜了一下,道:“我不能說他沒有才能,小伙子還是不錯的,但性格真的是個問題。他自己破繭成蝶要承受的一切,沒人能替他。他走不出那一步,我也沒辦法。我花在他身上的功夫一樣可以花在別人身上,沒必要跟他耗著。你要是真的為他好,就讓他過正常人的生活,不要讓他鉆牛角尖。他今天萬一想不開……我簡直不敢想。想了也難過,人心都是rou長的。我對他是厲害了點,可他也太不耐cao了?!?/br>翟養浩忍不住咳了一聲,隨后掩飾道:“應該說他比較脆弱?!?/br>“脆弱!”大佬又開始激動了,“什么脆弱!還是自我封閉!沒有擔當!這么懦弱!簡直枉為男兒!”翟養浩忍不住笑了,“大哥您消消氣,您也小點聲。這話說的大概不算錯,但他就是這樣。從我小時候認識他就是這樣,讓他怎么一下子改過來嘛?!?/br>“他是這樣就別跟著我了。”大佬一扭身子開始耍脾氣。翟養浩把茶杯往大佬面前又推了推,緩聲道:“話可不是這么說。我一直知道他太敏感。如果換個地方,不用人家趕他走,我都會想方設法把他弄回家看著。但是你這里不一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他就算怕你也不會躲著你,就算覺得委屈也會去達到你的要求。他是真的相信你,也是真的喜歡畫畫,畫畫對他來說比什么都重要,我覺得他內心有種情感無法通過別的方式表達。再給他一個機會吧?!?/br>大佬安靜了一會兒,道:“我還是那句話,什么樣的人我沒見過,他屬于最麻煩的那一類。這樣的人如果能走出來,會神采飛揚,非常好看??墒钦l也沒心力跟一個人長期耗著,就為了看他一個成熟完滿。或許是我們現在太浮躁。永遠只想要個又快又好的結果,沒耐性去等。但我說良心話,我至今為他做的,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以后,看緣分吧?!?/br>說完大佬豪邁地用喝二鍋頭的姿勢喝掉了翟養浩給他沏的茶,起身道:“我給他放個無限期的假,什么時候他想回來,讓他自己來跟我聊聊,你就別來廢話了?!?/br>作者有話要說:瞿小深的第一個坎,會過去的~~~灌水、拍磚、賣萌……第14章動搖大佬走了,翟養浩望著面前的茶水,打了個電話給白衣禽獸,把瞿深的情況說了一下。白衣禽獸推薦了心理醫生,剛說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翟養浩聽到他跟旁邊的人在說些什么,然后忽然很怒地爆出來一句:“你胡說八道!什么忘了吃了,你有多健忘,總忘了吃藥?你就是害怕在同學面前丟臉!”旁邊的人又說了句什么,禽獸繼續暴怒地道:“死和丟臉,你到底更怕哪個?你每天開開心心的,管那不相干的人干嘛?我嫌棄過你嗎?要不要我隨時隨地盯著你,我辭職做你一個人的醫生行不行……”禽獸的聲音逐漸柔和下來,溫柔而無奈。翟養浩掛斷了電話,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按禽獸說的去聯系了心理醫生,約定了時間。他做了飯,可是瞿深始終不醒,他拿著毛巾去給瞿深擦臉,瞿深有點反應,但是始終不睜開眼睛,像是在拒絕一切。大約凌晨時分,翟養浩聽到窸窣的聲音,睜開眼睛,就看到瞿深已經坐起來了。他也跟著坐起來,從身后抱住瞿深,輕聲問他:“餓了嗎?要不要先喝點水?”瞿深搖了搖頭。翟養浩沒再說話,只是靜靜抱著他。“我還以為我會死呢。”瞿深忽然道。翟養浩不自覺地收緊了手臂。“你會帶我去看醫生嗎?”瞿深側臉看他。“不會。”翟養浩脫口而出。瞿深安靜了一會兒,道:“其實我有點想去?!?/br>“為什么?”“我有點怕?!宾纳畹溃曇舭察o又寥落。“怕什么?”翟養浩覺得心底泛上來無限的柔情,在瞿深臉上吻了吻,道,“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br>話音未落,他感到瞿深微微抖了一下。“可你明明不會。”瞿深說。翟養浩愣了一下,然而什么都沒說。瞿深說得這么平淡明白,僅僅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甚至那一點顫抖,都仿佛只是因為夜深寒冷。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體溫正在慢慢下降,翟養浩努力地把他抱得更緊了一點。禽獸介紹的心理醫生是個國內知名的專家,他把專家的簡歷傳給翟養浩,翟養浩打印出來讓瞿深自己看。瞿深抱著那份簡歷研究了好幾天,又去自己找這位專家的論文看。翟養浩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研究了這位專家好幾天,到最后甚至上網訂了幾套大部頭的專著,讀了一個多星期。最先沉不住氣的反而是禽獸,打電話問翟養浩到底決定好沒,專家的預約并不好拿,得早做準備。翟養浩也沒辦法,只好又去問瞿深。瞿深恰巧也在接電話,一邊嗯嗯地應著,一邊看著翟養浩比比劃劃地問他。瞿深眉尖輕輕挑了起來,很認真地想了片刻,點了點頭。翟養浩于是讓禽獸去預約個時間,禽獸還挺利索,很快就約好了,就約在周日。然而翟養浩轉達瞿深的時候,瞿深卻皺起了眉。“怎么了?”翟養浩有點心驚rou跳地問。“畫室的人給我電話,”瞿深道,“這周日畫室有活動?!?/br>“什么活動,重要嗎?”“不太清楚,好像是現場限題作畫之類的,是個競賽。大佬說,我們都得去。”翟養浩心里有點不滿。“你想去嗎?”瞿深有點怔怔地看著面前的空氣,道:“不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