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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你今天好好休息”這種話,可我現(xiàn)在還沒有這個能力,我不想在再給他添亂了,我也想替他承擔(dān)一點疲憊,等我長大。阿姨煮的粥涼了,我哥自己去廚房盛了一碗,我躲在門縫外偷瞄他,看見他在兩鍋粥之間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了一鍋賣相差的盛到碗里端回來。我已經(jīng)提前嘗過了,雖然我煮的粥不香也不好看,但米粒很軟很爛,不會讓他胃里難受。我眼巴巴望著他,我哥吃飯的時候細(xì)嚼慢咽,我趴在桌邊托著腮看,無聲地欣賞我花大價錢才弄到手的白瓷雕像,很怕再把他磕出裂紋,所以小心地擺放他擦拭他。我昨晚發(fā)了一個通宵的呆,現(xiàn)在松懈下來,腦子里混混沌沌有種喝醉酒的錯覺,其實今天很想讓他留在家里陪我,但我不能再任性。我哥喝了半碗粥就放了筷子,披上西服外套出門。我忍不住在門關(guān)上的一瞬間把手遞了出去,抓住他的衣擺。沉重的防盜門掩著了我的手腕,里面的骨頭和筋急促地疼了一下。我哥身子一顫,立刻回頭把我的手握到手心里,搓了搓,驚慌地瞪我。我暗暗使壞就勢一拽,他猝不及防被我拖過來撲到我身上,我倆摔滾到地毯上,這次我墊在他底下,免得他的西裝黏上灰塵。“還想挨打?”我哥又在皺眉,我很久沒看到他的虎牙了。“老公。”我下意識叫出口。我哥瞪大眼睛,微張著嘴半天什么也沒能說出來,他的眼睛真好看,眼角上揚,像小鳥翹起來的羽毛。我突然后悔這么叫他,明明他是我女朋友,我卻要向他示弱。我把他從身上掀走,忍著害臊恥辱朝臥室方向逃走。剛邁出兩步,腰間就扣上了一雙手,緊接著我哥從背后貼上來,下巴放到我肩頭,啞聲回答:“嗯,你說。”我和他說,“我盡量好好學(xué)習(xí),考一個離家近的學(xué)校,學(xué)什么專業(yè)以后能幫到你……你幫我想想。”他出門上班時我趴在陽臺看他,把他送我的玫瑰從床底抽屜扒出來,解開絲帶向下一扔。外邊掉了雨點,我哥正在擦后視鏡,發(fā)霉的干癟花瓣落了他滿身,他仰頭望我,我只顧著笑。第31章我哥走后我一直記掛著他的手,托陳星哥跟醫(yī)生掛了個號,等我哥忙完就把他扭送醫(yī)院。陳星哥趁機和我聊天,問我最近情緒怎么樣,有沒有惹我哥生氣。我肯定要把這次超級矛盾用謊話遮掩過去,不過陳星哥并沒問得太深,說挺早以前我哥從他那兒寄放了點東西一直沒拿走,他最近準(zhǔn)備搬家,怕弄丟了,想讓我把東西帶回去。我屁股真的疼,往里面懟了點藥還是忍著去了,因為我哥晚上得去醫(yī)院,沒空,東西不拿也給人家添麻煩,我知道我哥很不喜歡麻煩別人(他托人辦事向來不讓對方吃虧,也從不占朋友便宜)。我去了,陳星哥對我被打腫的臉和遍布掐痕的脖子興趣濃厚,幫我敷冰消腫,再三確認(rèn)我沒有經(jīng)歷校園暴力和家庭暴力。其實我只是女朋友太暴力。他拿了一個小木盒子給我。我以為是什么大件兒呢,就一巴掌大小的盒子,這能占多大地方。陳星哥看我亂擺弄,輕喝我:“別給摔了,這東西死貴,我記得是好些年前你哥出差,人傻錢多花十幾萬買的,買回來就撂在我這兒,也不拿走,搬家人多手雜,我怕給他弄丟了。”我腦子里大概有個模糊的念頭,打開盒子果然印證了猜測。里面是串紫檀珠子,和我戴在手上的一模一樣,我一直納悶我這串上的真言為什么只刻了半截,還以為是景區(qū)拿工藝粗糙的東西騙錢,沒想到是兩串是一對,可以拼在一起。我哥有點可憐,買了情侶手串不敢說實話,甚至不敢拿回家,怕我嘲笑他。我再也不在他臉上寫變態(tài)了,他會當(dāng)真。我突然想起之前我把我這串轉(zhuǎn)送給江雪過,還讓我哥看見了。不知道他當(dāng)時怎么想,我很內(nèi)疚,把他的心思隨手扔給了別人,好在人家還給我,不然我只能觍著臉去要回來,但不管怎么樣我肯定會要回來。我揣著那盒手串下樓,看見公寓外的垃圾桶邊鉆了一叢野地莓,莓果表面淋著餿菜湯掛著塑料袋,天氣熱時垃圾桶很臭,小區(qū)居民們捏著鼻子匆匆經(jīng)過。我站在垃圾桶邊欣賞它,又臭又臟地鮮活生長。我回家補了個覺,下午去學(xué)校,四班幾個哥們招呼我打球,我沒去,提拉著書包進班,又是南瓜劉在講數(shù)學(xué)卷子。這大概是我第一次認(rèn)真聽南瓜劉講課,他總是講得很賣力,臉上的rou跟著在講臺上七扭八拐比量著畫圖的身體一起抖動。我忍不住笑了一聲,南瓜劉板起臉瞪我,我趴在桌上歪著頭露出腦袋,說“等于2倍根號2”,他又迅速和藹起來,推了推眼鏡講下一道錯率高的題。后兩節(jié)自習(xí)我埋頭做理綜卷子,從頭到尾看下來基本沒有哪道題是我會做的,只好從頭開始,翻書,翻練習(xí)冊,整整兩節(jié)自習(xí)課,我只做完了物理選擇。但時間快到了,我讓江雪幫我請假不上晚自習(xí),提起書包溜了出去,校門口附近開了一家花店,我買了一束玫瑰藏進書包里,坐公交去我哥公司接他下班。公司保安認(rèn)識我,放我進地下車庫等他,我在他的寶馬邊蹲了一會兒,我哥慢慢走過來,還在滔滔不絕講電話。他臉色很蒼白,心情也十分惡劣,對方先掛了電話,我哥猛地把手里的文件摔到地上,攥著手機用力順了順氣,足足咬了半分鐘牙才冷靜,蹲下來扯著頭發(fā)無聲地吼“cao你媽”。我看到了他爆粗罵人的口型,青筋暴起的太陽xue和狂躁不堪的猙獰表情,想立刻過去抱他,又覺得不好,于是掏出手機先給他撥個電話。段銳怒不可遏地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的備注時表情神奇地立即平靜下來,倚靠到車門邊接我的電話。我手腳并用悄悄爬到車庫入口,電話剛好接通。“嗯?”“我來接你了,大概還有三十秒到車庫,下班了嗎。”“嗯。”遠(yuǎn)遠(yuǎn)的,我看見我哥在掛電話的同時飛速整理褶皺的領(lǐng)帶和凌亂的頭發(fā),撿起地上的文件拍了拍灰塵,我走到他面前時他已經(jīng)容光煥發(fā),對我露出兩顆乖巧的虎牙。“其實就是想逃課吧。”他揚了揚下頦示意我上車,“走,吃點好的去。”當(dāng)然不是因為想逃課。我搶先坐進駕駛座,我哥也就沒跟我搶,車內(nèi)光線幽暗,我從書包里拿出被壓皺絲帶和花瓣的玫瑰送給他。他很驚訝,唇角翹起來,摸了摸下巴咳嗽兩聲,把花接過來放在腿上,看得出來我哥想裝出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然而眼睛余光又頻頻往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