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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手邊一扔,蹺起腿跟他并排坐著,那女人搖身變成對簿公堂的女犯人。我審問她,姓什么叫什么,多大了,嫁妝不用多,北京三環一套房就成,最好七年內給我哥生六個兒子。那姑娘罵了我(八成是罵我倆)一句神經病,拎包走了。果真挺漂亮的,我覺得她最漂亮的就是轉身離開我哥的背影,重點在離開而不在背影。我哥也罵我有毛病。但我看見他半顆虎牙尖露在嘴唇外邊,這說明他在笑。他用手捏我的后頸,手掌粗糙的滄桑感貼在我皮膚上,很厚實,也很熱,埋頭做了一上午理綜題,疲勞的頸椎都舒服了許多。他摸出口袋里振動的手機,接了老媽的電話,沒等里面說話就提前開口:“小琰在我這兒。”我知道他是暗示我媽少說兩句。老媽嗓子很尖,即使不開免提我也能聽清楚:“你相親帶個拖油瓶干什么?算了,那姑娘怎么樣?人在國企又是會計,長得挺好,工作也穩定。”我以為我面無表情,實際上嘴角還是冷冷抽了一下,看對面的牛排一口沒動,就想端來吃,老哥皺了皺眉,眼神示意服務員撤了,把菜單拿來讓我點新的。等菜的時候我餓了,順手拿我哥用過的叉子扎烤面包吃。老媽還在電話里喋喋不休,我覺得好笑,她都跟別的男人結婚了,又生了自己的孩子,還是改不了原先管天管地的毛病。我九歲那年爸媽離婚了,老媽要走了大哥,把我剩給我爸,因為我哥長得像她,我長得像爸,她討厭我爸,連坐了我。我邊吃邊說,媽就想趕緊把你安排完事,人家好安心過一家三口的小日子。我哥心里肯定明白,跟了我媽,人家結婚生子他就全成外人了,出來工作獨居以后更是非逢年過節鳥都不會鳥他。我呢,老爸就跟死了沒兩樣,有時候還觍著臉過來跟我要錢。這才叫難兄難弟,親的。“好了媽,最后一次了,以后不用cao心這些,我先陪小琰吃飯。”我哥掛了電話揉了揉山根,他說話聲音并不大,從來保持著這種鎮定自若的語氣和音量,我偶爾會有意無意地模仿他,結果我班上同學說我高冷,裝逼。同樣的神態在我哥臉上就一點兒不違和,我盯著他看,老哥就搭著我肩膀開始教育我,說班主任又給他打電話告狀了。“老師說你這次考試交白卷。”我不以為意,當時狀態不好,就不想寫。“還說你在廁所抽煙。”我不服,怎么現在廁所也算公共場合了?“你還把前桌女同學的辮子拿打火機點著了,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我笑了,我覺得我前桌長得可愛,誰讓她老打我,還不理我,我就想逗她笑,結果她哭了,我笑了。談戀愛總得有一個人哭,這叫能量守恒,我不想哭,就只能讓別人哭。新點的一份牛排端上來,我坐到我哥對面,把玫瑰花瓶挪近些,恰好放在我們之間,把我哥氣笑了,服務員準是看著我倆大男人中間擺朵花尷尬,過來打算撤掉,我哥朝她揚下巴,不用撤,放著吧。老哥說抽煙不好,一邊訓我,一邊忍不住點了一根,繼續理直氣壯教育我。其實我是跟他學的,初三那年冬天半夜起床撒尿,看見大哥在破舊小陽臺靠著柵欄抽煙,周圍破破爛爛一片灰迷,我哥像座遺世獨立的冷白雕像,叼著煙頭,在我用完的算草紙背面算賬,我趴在窗臺看他側臉看了半宿,早上我感冒了,他沒事,cao。我站起來抓住他的領帶,扯著他不得不站起來和我對視,然后警告他,不準結婚,不準往家里領人,我不允許。我這人特別雙標,自己可以左擁右抱彩旗飄飄,但不允許有人往我哥身上沾牛糞,對,我哥是鮮花,別人無論男女都是牛糞,只有我哥插別人的份兒。老哥自己松了松領帶,桃花眼笑成彎月,插著褲兜垂眼打量我,小兔崽子還管起你哥來了,管得挺寬啊。對,我們家我說了算。現在我們家戶口本只有我和我哥兩個人,我哥是戶主,但我是家里說了算的那個。有一回學校讓復印戶口本戶主頁和本人頁,我莫名興奮,有種和大家都不一樣的優越感,沒想到他們都可憐我只有哥養,真沒勁。吃飽喝足我買了個甜筒吃,平時我吃冰淇淋只吃上邊的球,蛋筒就丟給我哥啃,這次嘗了個什么櫻花口味,難吃得一批,舔了幾口就全塞給我哥了。他猶豫了一下,拿著冰淇淋舔,舌頭慢慢把奶油卷進嘴里。我當時想到如果他不是我哥,我就把jiba塞到他嘴里,讓他舔個夠。但我哥不sao,我哥長得帥。一路上我都在思考,我為什么不能把jiba塞進我哥嘴里呢,這規矩是誰定的?我想問老哥,畢竟我們無話不談,但直覺讓我沒能問出口,總覺得他會給我一拳。兩點半我哥開車送我回學校,臨下車還囑咐我好好聽課,他的寶馬一走,我立刻翻進cao場,跟正上體育課的四班哥們打球去了。“段琰,段琰來了!”我聽見四班女孩們小聲說我球打得好,長得又帥。有一說一,我就打球還行,因為她們沒見過世面,我哥才叫帥,個高薄唇雙眼皮,鼻梁直挺眼窩深,像我這么大的時候整個一混血小王子。第3章打球打到下課鈴響,我坐在樹蔭底下撩起球衣擦汗打球打到下課鈴響,我坐在樹蔭底下撩起球衣擦汗,幾個女孩子扭捏著給我送礦泉水,我隨便接了一個眼熟的喝,跟她說謝謝。她就捂住臉,眼睛從指縫里看我。我戰戰兢兢喝了口水,遞瓶水而已,搞得像皇帝翻牌子似的,我挺不好意思,買了根雪糕還她,她身邊的女孩子就開始起哄,弄得我更加無地自容,說真的我忘了她叫什么名了,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我跑了。轉身還聽見她們說段琰真的高冷,我環顧四周并沒有人,可能她們是在說空氣高冷。一回教室我就問我前桌,你記不記得四班那個挺好看的,長辮子大眼睛的女孩叫什么來著,上午她還來咱們班借書了。我前桌沒好氣地回我:“任瑩瑩?”我一拍大腿,對,任盈盈,笑傲江湖里跟令狐沖一對兒的女孩任盈盈,令狐沖,任盈盈,記住了。前桌還生我氣呢,我把我哥上回出差給我買的紫檀手串送她,她嚇了一跳,臉蛋通紅到耳朵根。我拿打火機燒了她一縷頭發,怕她家長要找我哥算賬才賄賂她,她好像有點誤會,但班主任抱著書進來了我也沒法多解釋,再下課我就忘了。結果晚自習班主任把我揪出去,教導主任當著我的面給我哥打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