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視自己：“孤永遠不會做任何人的替身，我是沈燕然。”

簡池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不然呢，你以為你是誰？”

空氣有一瞬間的寂靜。

簡池將他的手拍開：“沒有誰會是你的替身，你也替代不了誰，睡吧?！?/br>
沈燕然讓人進來把水給端走，他躺在簡池的旁邊：“如果真的非要有個選擇?！?/br>
簡池豎起耳朵聽。

“我會去的。”沈燕然的聲音在黑夜里顯得有些沙啞：“一想到往后要一個人面對沒有你的日子，就恨不得追到地獄去抓你。”

簡池沉默半響。

“系統?！?/br>
系統說：“宿主？”

“你說的如果是真的嗎？”簡池說：“那我不走了?！?/br>
系統一笑：“當然是假的，怎么可能呢，哪有那么好的事呀宿主。”

第71章人都會怕死

簡池已經跟系統冷戰了一天了。

在此期間，系統試圖通過發布任務來打破冷戰，可惜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簡池冷漠的一匹。

車隊還差一天就要到佘山，早上起來的時候，沈燕然說：“這家客棧的廚子很擅長做桂花糕，一會兒早飯，我讓他們給你送來一盆。”

簡池點點頭。

沈燕然穿好衣服，又過來扶簡池起來，他養成了習慣給簡池穿衣服，動作流暢的很：“太子殿下好大的福氣?！?/br>
簡池乖乖的張開手臂讓他來動手。

沈燕然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簡池要么是點點頭，要么就是假裝沒聽見。

玉溪的聲音從外面響起：“爺，早飯送來了?！?/br>
沈燕然進來。

小二招呼著后面的人把菜什么的一樣樣端來：“爺你們慢用?！?/br>
新鮮出爐的桂花糕樣式好看，聞著也很香，簡池捏了一塊吃了一口，忽然很想學著做。

沈燕然說：“好吃嗎？”

簡池點點頭。

房間里面異常的沉默，基本上都是沈燕然一直在給簡池夾菜，直到一頓飯快要吃完的時候。

沈燕然說：“簡池?！?/br>
簡池抬起臉來看他。

沈燕然的目光深沉，似乎有很多話想說，最后卻什么都沒說，他只是將手里盛好了湯的碗遞給他：“喝湯?！?/br>
簡池垂下腦袋，一勺子一勺子的舀著湯喝。

吃完飯后就是要上馬車。

玉溪在外面問他：“主子，這天有點冷了，奴才給您送個湯婆子來？”

馬車內很沉默。

玉溪有點忐忑。

就在氣氛僵持的時候，沈燕然撩開簾子：“送來吧?！?/br>
玉溪連忙點頭應著。

這一路上，簡池依舊因為高燒喜歡睡覺，偶爾醒了，不用他開口，沈燕然就會知道他需要什么，想要什么，把東西先一步遞到他的手里來。

直到了佘山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簡池在攙扶下下了車，沈燕然給他披了一件外套，屬于他的味道瞬間包裹了簡池整個身子。

“歡迎各位貴客遠道而來?！痹缬行⊥戎骸罢堧S我來。”

沈燕然將簡池打橫抱起：“先上去?！?/br>
上山的路很長，很險峻，如果按照普通的腳程，可能要需要很久，至少明天中午才能到，但沈燕然的輕功了得，幾乎是不到半小時就到了山頂。

簡池埋在他的懷里，昏昏欲睡。

小童說：“我家主人在藥房，請您在這里等待。”

沈燕然：“嗯。”

沒一會人，前面走來了一個老人，穿著白色的衣衫，留著長長的胡須，他看了簡池一眼，先是一愣，才道：“二位……”

沈燕然說：“叨擾了?！?/br>
老人沖沈燕然鞠了躬，這才將目光移到簡池的身上來：“還請沈公子贖罪，既然要看病，只能我與這位公子兩個人。”

沈燕然皺了皺沒。

簡池拍了拍他的手，跟老人走了。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行走在這里的小路上，進了藥房，這里一股子藥味，聞起來卻讓人精神好了許多，至少簡池一直昏昏欲睡的腦袋清醒一點了。

“請坐?！?/br>
老人讓他坐在軟榻上，又將指搭在簡池的手腕上：“你的病……”

簡池看著他。

“治不了?！崩先嗣嗣殻骸袄戏蝽敹嗫梢宰屇愣嗷顜兹铡！?/br>
簡池點點頭，沒有什么意外的表情，他甚至都沒有表現出哀傷來，仿佛接受死亡是一件多么尋常的事情。

老人說：“你現在是否已經不能說話了？”

簡池一頓，點頭承認了。

“雁瘟是會慢慢讓人喪失五感的，今日是聲，過段日子就是耳，再就是眼，漸漸的，你會無法走路，慢慢喪失各種感官，直到死去。”

簡池點點頭。

老人看著他，將紙和筆遞給他，邊問：“你不怕死嗎？”

簡池拿過一旁筆，寫字：“怕”

他的毛筆字寫得不算好，但也有練過，有段時間在長安宮內待著實在是無聊，所以有練習。

老人微微一笑：“你看起來可不像。”

“人都會怕死的?！焙喅乩^續寫：“我也不會例外。”

他曾經不怕死，因為他沒有什么牽掛，賤命一條，來時無人牽掛，走時也不牽掛別人，塵歸塵，土歸土而已。

可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真的會怕了，他想跟沈燕然多呆一些日子，不愿意把沈燕然丟下來。

老人家說：“你的身體，拖不了多久了，換做以前，老夫是不會接受你這樣的病人的?！?/br>
簡池撩起眼皮看他。

“不過，若是皇后娘娘去的太過，別說我這小小的醫館，天下都會不太平?！崩先思颐嗣约旱暮殻骸袄戏虿荒懿簧习??！?/br>
簡池在紙上寫：“我會盡量不讓他濫殺無辜。”

老人家笑了笑，不再說話了。

皇后在一天，天下太平一天，皇后走了，這天下，還有誰能管得住沈燕然。

簡池躺在塌上任由老者給自己扎針。

老者說：“您可得注意點，一會兒去泡個澡，不能吹風?！?/br>
簡池點點頭。

扎完針后已經夜半了，從里面打開門，就看到外面站在走廊的沈燕然那。

沈燕然聽到動靜轉過身：“好了？”

簡池點頭。

后來的老者出來，對沈燕然說：“公子里面請。”

他知道沈燕然一定有話問他。

沈燕然對簡池說：“讓玉溪送你先去休息，我很快回去?！?/br>
簡池點頭。

玉溪在不遠處攙扶著簡池，邊走邊說：“殿下，我最近收到了二殿下的書信，他問我您身子是否康健，娘娘跟陛下聽說了您封后的事情都很開心，尤其是娘娘，想來看看您。”

簡池說不了話。

玉溪等了等，沒等到回答，抬頭看向簡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