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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是顧昊生的私人秘書,宋權的聲音!秦淼大吼:“宋權!!!我們在這兒!”“轟”的一下,月色滿滿的滲進來,照在秦淼狼狽至極的臉上。顧昊生跌跌撞撞跑過來,中途差點兒被石塊絆倒,全然沒了往日的淡定從容,他眼底是失而復得的狂喜,一把將秦淼抱進懷里,“寶貝,你有事沒事?有事沒事啊?!”秦淼拼了命搖頭,帯著哭腔,“沒事!”顧炎緊隨其后,看到秦淼時沉沉舒出口氣,臉上帯了點兒笑意,隨后眉頭一緊,“媽,林肅呢?”話音剛落,一道人影緩緩走出來,林肅隔著一段距離看向顧炎,滿足地笑了笑。顧炎的眸子死死攝住他,深不見底,然后張開了懷抱。林肅朝他走去,忽的蹙眉,然后原地晃了晃,顧炎神色大變,眼底滑過驚駭,三兩步沖過去接住林肅。林肅正好抱住顧炎,笑了一聲,“炎哥。”顧炎也想跟著笑,可右手卻摸到了一手的黏膩潮濕,他心跳驟然加快,像是一道驚雷硬生生從頭頂劈下,顧炎鼓足勇氣抬起手,在月色中,掌心像是被墨汁染透。“小肅?”顧炎語調變了,引得顧昊生驀然看來。“哥”林肅滑坐在顧炎懷里,聲音低不可聞,“我護住阿姨了。”“小肅很棒。”顧炎垂眸,看到了林肅左側腰間不停溢出的鮮血。什么叫做肝腸寸斷,顧炎想,這就是了。“小肅。”林肅再沒了聲音。救護車沖出礦場,前后左右跟了七八輛黑車,保護的嚴嚴實實。車上,林肅臉色慘白,無聲無息地靠在顧炎胸口,現在燈光充足,林肅腰間掙獰的傷口暴露無遺,鮮血混著猩黑的黏液,皮rou翻卷,醫生直接拿著紗布往上堵,像是在堵一個洞,可林肅是個活生生的人啊。顧炎想叫他們輕一點兒,可他說不出話。“別看了。”顧昊生的聲音自背后響起,帯著微不可查的懇求,“別看了。”顧炎像是沒聽到,他的唇貼著林肅的臉頰,眼睛死死盯著傷口。“怎么辦?血止不住。”護士絕望說道。醫生抬起頭,看了顧炎一眼。顧炎眸色極冷,一字一句,發出不似人聲的低語:“救、他!”醫生只得硬著頭皮上,力求將這口氣吊到醫院。懷中的腦袋忽然動了動,顧炎猛地低頭。林肅的雙眼極緩地睜開,他適應了眼前的白光,認出了顧炎,一如既往的笑,可早就沒了生機,“炎哥”“我在!”顧炎像是也跟著活了……令……‘顧炎把人抱得更緊,林肅就枕在他肩上,雖有千言萬語,但此刻覺得說什么都沒意義,林肅紅了眼眶,還是笑著,“炎哥,我舍不得你。”顧炎的心瞬間荒蕪。“等到醫院就好了。”顧炎狠狠吻住林肅的耳根,“你信炎哥,到醫院就好了。”最后一句話,已在顫抖。“哥”林肅朦朧間看到了顧炎眼中奪眶而出的淚水,覺得自己犯了錯,他不能這么想的,他答應過顧炎,要一輩子在一起,而他們的一輩子才剛剛開始。可黑暗滅頂而下,林肅實在撐不住了。“別”感覺到肩上的腦袋驟然一沉,顧炎急急叫了一句,他愣了兩秒,始終沒有低頭,但之前所有的堅不可摧,在這一刻被悲傷覆蓋填滿,“啊”顧炎狠狠閉上眼睛,張了張嘴,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他抱緊林肅,短暫壓抑了一下,然后痛哭出聲,“啊!別,小肅別,炎哥求你了”秦淼差點兒在顧昊生懷里暈過去。顧炎從來沒這么哭過,一次都沒有。顧昊生像是瞬間蒼老了十歲,他看著顧炎哀慟的背影,知道自己的兒子,可能在這一刻就死了。救護車呼嘯而過,刺破夜色。一周過去,聞名云城的私立醫院,現在只有一個病人,上下四層全是人,護士進出都要接受層層檢查。顧驍然端著一份午餐走到病房門口,看到了顧炎,“喏,吃了。”顧炎也不說話,接過就吃,那雙眸子氣死沉沉,像是什么東西都沒有,又像是可以吞噬一切。顧驍然抿了抿唇,整整一周顧炎都是這么過來的,累了就在椅子上睡,別人端飯就吃,比起病房里的林肅,他更像是吊著一口氣。林肅那晚渾身浴血地被送進來,全市各大醫院的RH陰性A型血不停地調配,可即便如此,林肅也在鬼門關前停留了太久,那塊石頭上有腐蝕性液體,導致他的傷口止不住血,劇烈的疼痛反應誘發心悸,整個人已經休克,顧驍然跟幾個專家親自cao刀,一點兒機會都不能錯過。顧驍然到現在還記得手術室門關上時,顧炎跪在地上的樣子,他的模樣那么平靜,平靜的像個死人,眼中全是絕望。可林肅挺過來了,顧驍然能感覺到,他非常想活。整整十一個小時,手術室的門打開,顧驍然幾乎是摔出來的,靠在墻上的顧炎眼珠子微微一轉,像是在等最后一個確信答案,好魂飛魄散。顧驍然咬牙沖到顧炎面前,掰著他的肩膀吼道:“林肅活下來了!活下來了知道嗎?!”顧炎終于動了動,他偏頭看了看顧驍然,眼淚毫無預兆地滑落。顧驍然愣住,顧炎在哭自那以后顧炎沒再跟任何人說過話,就守在林肅病房門口,他也不為難自己,該吃吃該睡睡,但就是讓人看著揪心。第一百五十九章:你還知道回來林肅的意識里全是白霧,他什么都看不到,可心里卻深深印著兩個字:顧炎。“病人在動!通知顧院長。”“他似乎要醒了!”激動喜悅的聲音像是隔著幾座山傳來,然后閉塞的五官一點點接納外界的信息,林肅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起初都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他莫名驚慌起來,無力地搖了搖頭。下一秒,手被人握住,熾熱的溫度,滲透皮膚將暖意傳到四肢百骸。“炎哥”林肅喚了一聲,其實他的聲音很小,在旁人看來就是嘴皮子動了動。“別碰他。”顧炎說了半個月以來的第一句話,就三個字,低啞至極。醫生護士全部讓開,他們看顧炎冷靜地坐在床邊,握住林肅的手就沒有松開,少年俯身,貼近另一個,語調都柔和萬分,“想說什么?”“炎、哥”這次就清楚多了。“在。”顧炎抱住林肅,湊到他耳邊,“我在。”熱潮瘋狂涌上眼眶,又在瞬間被顧炎逼退,他永不會再哭。林肅清醒的時間很短,不等顧驍然趕到又睡了過去,但體征逐漸趨向于平穩,顧驍然說醒了就好,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