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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過黑暗甬道里的市場,跑過月夜的戈壁與掩蓋在巨石遮擋下的水渠。直到圣山的影子在天際隱約可見。第一百零八章熄滅這片位于圣山下狹長的定居點確實如紅龍所說,格外地安寧,完全看不到龍的影子。山脈上融化的雪水匯成河流,自南向北沿著山脈勾勒出三百多何迪爾長的峽谷;在終端流入地下橫跨戈壁,直到更遠方降雨量稍多的地方才自地下重新回歸地表。也正因如此,這片峽谷才維持了這么多年的隱蔽與安寧。不斷地有來自四面八方的叛逃者們經過漫長的逃亡最終于此定居,如今有三萬多人,趕得上一些小城的人口數量了。不過由于河流兩岸可灌溉帶狹窄,可供與外界交易的物品也不多,并沒有發展成城市。雖然本地的居民對法術的興趣消退得很快,每天干活之余寧可躺著聊天喝酒,并沒有花上幾個月去冥想折騰的動力;但他們很快就發現,可以把自己難管的孩子丟給這兩個似乎愛心無限能力強大的年輕人照顧啊,再也不怕小孩子摔斷腿掉河被野獸叼走這類的問題發生了。經過一系列篩選后,萊奈爾與赫伯特終于有了幾十個像模像樣的學生了,他們有的跟赫伯特學劍術與領兵方法,有的向萊奈爾學習文學詩歌與法術,進展都很迅速。圣山下的生活十分平靜,偶爾萊奈爾會選擇和赫伯特一起去被視為禁區的圣山范圍內走走。無法使用法術的感覺對于他來說太過新奇,在來到這里之前他從未看到平凡人眼中的世界。他非常好奇究竟是什么造成了圣山這樣的性質,但他也很清楚以他這樣被限制的狀態是不太可能調查出一個準確的結果來的。何況圣山之上并非只有皚皚白雪,此地生活著各種野生的大型食草動物,也有不少危險的豺狼虎豹在附近覓食、日常會sao擾人類居住區的牲畜。倘若冒失的失去了法力而陷入它們的包圍圈,恐怕結果并不十分美妙。一天,他和赫伯特一起去散步時,便親眼見證了這一點。從山坡上跑下來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跌跌撞撞地向著山腳跑來,一群豺狼追著她,在快要跑到分界線時她終于被撲倒。萊奈爾估計了邊界線與女人的距離,果斷的扔了數十個巨大的火球過去,火元素如他預期的一樣,在通過分界線后便消散于無形了,但造成的光熱聲色給豺狼群造成了很大的驚嚇,逼得它們稍稍退開。女人趁機奮力支起身來,繼續往前逃跑,而赫伯特也沖過去接住了她,把她拉出了分界線。并不死心的豺群還想繼續過來襲擊,可在能用法術的地方,它們只能被緩過來的女人和萊奈爾雙重地殘殺。殘余的豺狼受到了教訓,哀鳴著一起逃走后,女人才對自己施展了一個清潔法術,與此同時,萊奈爾也對她的傷口實驗起自己的治愈術來。稍作休整后,萊奈爾才看出,原來這是一個女性精靈,火紅眼睛,剃得很短的金色頭發,渾身的肌rou鍛煉得流暢又條理明晰,比許多男性的精靈戰士顯得更為精悍而強韌。“謝謝你們,我是奇絲娜。”本來打算把這次相遇當作有趣的分界線法術實驗隨便記載一下的萊奈爾聽見這名字,猛然想起:“一直在圣山修行完全不依靠法術的身體力量與內心哲思的奇絲娜?”奇絲娜點頭。“我幾年前見過伊薇特,聽說她一直在找你,已經一百多年了。”奇絲娜微微一滯:“謝謝你的傳信,我會去找她的。”她隨后很快瞬移離開了。萊奈爾聳聳肩,對這個意外走得如此之快頗為無奈。他本來還想問問,圣山深處風景如何,修行有沒有什么益處,好參考自己要不要也去試試呢。五年過去了。就在萊奈爾與赫伯特在東部的荒野中住得越來越安逸時,有的人卻過得并不那么稱心如意。自從五年前瑟特里爾從提特斯城歸來,尼克便一直生活在迷惘之中。他從未想過藍龍這樣完美而強大的造物,竟然也會有受傷的一天。那塊不比槐樹葉子大多少的傷疤在藍龍的左臉上顯得突兀而猙獰,他曾經委婉地詢問過藍龍是否無法治愈這塊傷口,后者的回答卻是不是。藍龍就這樣把傷疤留在臉上,毫不在意他屬下的臣民和朋友們小心翼翼地問詢。所有知道這道傷疤來歷的人都認為,他一定深受伊格拉最后背叛行為的傷害。而尼克則更深地體會到這一點。他不敢問藍龍是怎么看待這件事,這又會不會影響藍龍對其他“陪伴者”的看法;他也難以想象僅僅只見過數次卻依然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的伊格拉,竟然在最后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他仿佛拿著一尊純金的杯子,用其中的美酒短暫留住天空明月倒影的酒客;無論是月亮還是烏云,都是他難以捉摸、高高在上的事物。他只能被動地等待著,渴求著,祈禱著。而酒宴終于要結束了。瑟特里爾召喚了他。“8年了,真快啊。”瑟特里爾站在窗口,推窗遠眺,“過來吧,尼克。”尼克沉默地走近。瑟特里爾轉過身來,尼克驚喜地發現,他臉上的傷疤消失了。這是否說明,藍龍已經放下了伊格拉的背叛?尼克覺得這真是幾年來最好的消息了。“我本來想給你‘指定’的,但最近有些事情,你不太適合去參加……所以,你還是去結婚吧。”瑟特里爾沒頭沒尾地以丟下霹靂的方式開始了談話,“我給你選了蘭欣家的小女艾琳,你可以開始和她討論一下婚禮的安排了。”“瑟特里爾大人?您……”尼克被這段話炸得頭暈眼花,好一會兒才勉強開口,結結巴巴地辯論著,“我,我是您……的‘陪伴者’啊?怎、怎么能……怎么可以去……結婚?”藍龍注視著他,金色的眼睛有種蛇似的可怖,像是毒牙一口咬住人的命脈,注入毒素,令人無法再掙扎:“你現在不是了。今年我會選擇新一任的‘陪伴者’的。去吧,尼克?德勒克斯,你已經陪伴我夠久了,是時候履行你作為人子的義務,傳承你家族的姓氏了。顯然你的兄長并沒有這個意思。”藍龍的最后一句話又輕又快,卻打擊得尼克臉色煞白。“我……是因為赫伯特嗎?您是因此要趕走我嗎?”“有一點兒關系,但是,不是。”瑟特里爾很直接地伸出手,在尼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