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劑猛藥，一把撩起了自己的上衣，把腹部的疤痕露給他看。

“非得要把身體搞成我這樣你才甘心？”他靜靜地說，“你知道做手術(shù)之前醫(yī)生宣判我活不過五年嗎？就算做了手術(shù)，壽命也不長久，更不知道會不會哪天突然惡化，一病不起?！?/br>
韓鐸是真受不了這個，連忙攥住了他的手，“你別說這種話，我聽了心慌。”

“那你答應(yīng)我減少工作?！?/br>
韓鐸說：“我……明天可以嗎？我確實缺錢，不過不只幫助戰(zhàn)友那么簡單。我明天肯定給你個解釋?！?/br>
“好吧。”林景想了想說，“明天上午我有事，不能陪你，你乖乖的按時吃飯好好喝水，別糟踐自己身體?！?/br>
韓鐸看著他，伸手擼了擼他的毛，笑了。

林景一巴掌把他拍在自己頭上的爪子摁住，無奈道：“我說正事呢?！?/br>
“我也在干正事啊。”韓鐸說完，低頭壓了下去，結(jié)果沒找到準心，一下親在林景的鼻尖上。

他就著鼻尖蹭了蹭，用臉挨臉的姿態(tài)對林景說：“今晚住我那兒？”

林景心說，反正啥也干不了，住就住。

第二天，兩人沐浴著晨光相擁醒來，躺在床上看著彼此，一邊看一邊笑，自己都覺得自己傻不拉幾，可就是忍不住。

除了互道早安，他們之間話也不多，卻有種無比默契的氣氛。林景的上衣掉到了地上，正拎起來猶豫的時候，韓鐸很自然地從衣柜里拿出自己的T恤遞給他。韓鐸不會打理頭發(fā)，洗漱完就頂著一頭亂毛打算出門買飯，林景隨手替他抓了幾把，最后的造型兩人都很滿意。

舒服的相處比互相喜歡更難，正如面對阻礙時，在一起比分開更需要勇氣。

慶幸的是韓鐸和林景都屬于那種只爭朝夕的瘋子，而眼下的每一個朝夕，都讓他們感到幸福。

吃早飯的時候，林景對韓鐸說：“你今天還是很忙？我去見個人談點事，能送送我嗎？”

他要去見消業(yè)人。

和對方約定的時間終于到了，他今天就要見到那個家伙的廬山真面目。

“還好，我也約了人談事，不過遲到也沒關(guān)系。你去哪？”韓鐸說。

他說了一條街道的名字，韓鐸略帶驚訝，“好巧，我們順路。”

林景心里突然失控地狂跳了幾下，他按下那種焦躁的預感，展顏道：“那還真是巧了。”

半小時后，兩人開車到了那條街，他又說了一個門牌號。

韓鐸聽完安靜半天，才道：“怎么這么巧?！?/br>
林景猛地攥起了拳。

接下來的十分鐘路程，兩人幾乎凝固在座位上，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對方。

目的地是行舟私膳堂，柳家的私房菜館。

韓鐸下車后，繞到另一邊給林景開門。他一手撐在門框上，看著依舊坐在里面的林景，若無其事地笑道：“我房間是芥子舟，我們不會還順路吧？”

他們真的還順路。

林景轉(zhuǎn)過頭，盯著他的笑臉看了半分鐘，然后一巴掌拍到他臉上。

“你別這么笑，太難看了?！彼潇o地說。

韓鐸身體后仰，任由他扶著自己的臉下了車，一聲不吭。

林景沒走幾步，猛地被身后的人攥住了手，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道把他向后扯去，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被韓鐸摁在了車門上。

韓鐸紅著眼，發(fā)了瘋似的吻他，活像一匹餓了十年的惡狼，要把他這塊鮮rou拆吃入腹。

問題是，林景也并不比他冷靜多少。

不知過了多久，韓鐸抵著他的額頭，喘著氣說：“你知道嗎，我還沒跟你正式告白過，一直在想等你生日那天策劃一場驚喜。我想了一句超浪漫的情話，林景，你是我的命運?！?/br>
他聲音低下來，呢喃著，“沒想到，你真的是我的命運?！?/br>
林景心中一緊。

“什么意思？”

韓鐸擁住了他，在陰暗的地下停車場里，冷色光源單一地打在他們身側(cè)，使他們一半曝于光下，一半沉入深淵。

“我是消業(yè)人。”韓鐸說。

林景已經(jīng)知道了。

“你能看見我身上的業(yè)嗎？”

林景沒說話，韓鐸松開手，往后退了一步，凝視著他。

“嚇到你了吧。”他無奈地說，“沒想到你就是那個人，我一直以為那個人不會來得這么快。更沒想到……我們變成了這種關(guān)系?！?/br>
林景說：“那個人？”

韓鐸摸了摸他的臉，一副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

林景牽住他的手，“我們上去說吧?！?/br>
快要離開停車場的時候，韓鐸突然道：“二十年前，我在昆侖山上見到了那條垂死的龍?！?/br>
“龍問我能不能救救他，但他告訴我，就算我答應(yīng)，也只是暫時穩(wěn)住情況，真正能救他的人，要等以后才會來到這個世界?！?/br>
“那個人到來的時候……就是我死的時候。”

他察覺林景攥他手的力道倏地變大了，幾乎將他的手骨捏得咔咔作響。

林景說：“如果我沒算錯，二十年前你才八歲?！?/br>
韓鐸說：“是啊。”

八歲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會死，但這也沒什么好奇怪的，人總有一死。

真正讓他不知如何面對的是：“林景，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我對你不是逐漸喜歡，是一見鐘情?！?/br>
“但是直到聽說你的病情之后，我才敢把心意表露出來。因為醫(yī)生斷言，就算手術(shù)成功，你也活不過三十五歲。我那時覺得，我至少能撐到你走之后?！?/br>
“如果沒有今天這件事，也許你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韓鐸是一個多么卑劣的人。”

71、命運是個偽命題...

林景早就猜到,韓鐸是一個類似“龍脈代言人”之類的存在。但當時兩人間信任不足，他沒把話攤開說。

韓鐸是真的對林景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