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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心想京城還是這般熱鬧。 馬車在樓府門前停下時,春枝帶著人已經(jīng)等在府門處了。栗兒也騎著馬剛從莊子上回來,都沒來得及回府換一身。 應照樓扶她下了馬車。 江嘉染錯后一步,進了樓府,看見栗兒一笑正要說什么,突然腦中一疼。 她下意識想伸手扶著額頭,但眼前卻陷入一片漆黑,手也失去了力氣,稍稍抬起又半路垂下。 整個人傾倒下去。 應照樓最先察覺到不對,神色震驚一步上前,抱住了軟軟倒下的人。 看著失去知覺的江嘉染,他雙手都在抖。 “染染?夫人!” 江嘉染沒聽到他喊她的聲音。 她此時什么也聽不見,只感覺自己輕飄飄的,而且失去了所有的感官。 仿佛過了很久,她的感官才一點一點回來。 江嘉染緩緩睜開了眼。 眼前不是樓府,也沒有熟悉的人。眼前……什么也沒有。 這是一片虛空。 過了一個世紀般長久,好像又只有短暫的一瞬。 有一些記憶冒了出來。她想起來了,她曾來過這兒。 就在基地爆炸之后。 江嘉染低頭,看向腳下,大千世界遠遠在腳下凝成云團,交錯飄過。 這里是虛空,也是時間長河之外。 【你做到了】 江嘉染“聽”到了“聲音”。 只是這并不是真正的聲音,也不是某種話語,而是通過意識自動進入她的內(nèi)心。 和她交流的,是這些世界的天道主神。 江嘉染都想起來了。 爆炸之后,她同異人首領一樣,尸骨無存。但這中間又出了點意外,可能是因為終端機的影響,將她僅存的意識拋進了虛空。 進入虛空之后,她看見她那個世界的云團中,異人未被徹底消滅,一年后又出現(xiàn)了新的異人首領。 也是在此處,她被天道主神選中,去修復一個世界的異常。 正是因各世界的異常能量互相影響,才催生出了她原本世界中的異人。 只要能恢復一個異常世界,釋放的能量,就足夠清除她那個世界中的異人,恢復原本正常的秩序。 江嘉染答應了。 直接進入異常世界,她的意識會有極大的損耗。 但正巧有終端機內(nèi)的那本作為媒介,她輕易去到了一個和那本書運轉(zhuǎn)磁場最為相近的世界。 正是處在大郢朝的這個世界。 而這個世界的異常,來自應照樓。 應照樓從出生起就是個悲劇,但他的靈魂卻極為強韌。在經(jīng)歷了諸多遭遇之后,他被誣陷,被世人唾罵,他無辜接收了一切聚集的惡意,他偏執(zhí)而發(fā)瘋,最后死于萬箭穿心之下。 然而他死后怨念不散,強韌的靈魂惡化出異常能量,干擾世界運轉(zhuǎn),山崩海嘯,寸草不生。 她需要修復的異常,源頭就是應照樓。 魂穿后,天道會為她的存在做出細微調(diào)整,不被輕易識破。 但因為爆炸的影響,她的意識太虛弱了,即便有媒介相助,穿后仍是忘了在虛空中的記憶。 她只當自己真的穿了本書,起初還拼命想要逃離應照樓。 然而她最終竟還是陪著他跨過了那些艱難遭遇,彼此相愛。 江嘉染正想著,在漫長寂靜之后,又“聽”到了。 【你原本的世界已成功修復】 江嘉染想起來,她當時的想法,修復之后是想要回到原本世界的。 可她現(xiàn)在遲疑了。 她若回去了,應照樓怎么辦? 不等她多想,眼前便陷入一片白茫霧境。 霧氣散開,江嘉染睜開眼,看見了她原來的世界。 她動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雖身處其中,卻仍是意識形態(tài)。她便隨意走動,輕易穿梭在這片土地上。 異人消失,世界秩序已經(jīng)重建。 街頭紅綠燈依次亮起,有重建的校園里傳出朗朗書聲。豐富的植物在世界各個角落重新生長,水源清冽,渾濁的空氣逐漸恢復清新。 她看見了幾張熟悉的老面孔,還看見了他們原來基地的遺址。 江嘉染借由意識飄蕩,在這片大地的各個角落看過,心里十分歡喜。 她還看見一個和她長得有幾分相像的女孩子。 忍不住讓自己停了下來,慢慢跟在她身后。 這也是一處重建的校園,新送進來的都是一些末世重建后,失去了親密社會關系的孩子。 有一個男生看見了她,過來問:“你新來的?你叫什么?” 女孩子有點被嚇到,但還是怯怯地回:“我叫江嘉染。” 男生哈了一下,說道:“你的名字,怎么和消滅異人首領的大英雄一樣?。俊?/br> 女孩子有點緊張,解釋說:“我一直都叫江嘉染?!?/br> 男生體貼的沒再追問:“知道了,同名同姓嘛?!?/br> 女生松了口氣。又聽他說他來帶路,幫她去找老師,高興的說了聲謝謝。 她走在男生身后,四處張望,腳步也漸漸輕快。 這個世界好不一樣,街上的車比馬車跑得快多了,電燈能將黑夜照的跟白天一樣明亮,還有通訊設備,能跟遠在千里之外的人說話。 而且女孩子還可以與喜歡的人相愛,不用被別人逼著安排。 她好喜歡這里。 江嘉染從她身體穿過時,聽見了她的心聲,一笑又飄遠。 她在原來的世界逗留了很久,再回到那片虛空中時,又好像一分一秒都沒離開過。 主神意志在跟她交流。 【要留在哪個世界】 江嘉染心里早就有答案了。 在原本的世界,爸媽親人和曾經(jīng)的一些伙伴已經(jīng)不在,還在的伙伴也過的很好。 她親眼看見了和平的恢復,已經(jīng)很滿足,那個世界對她來說,不再有牽掛。 她的牽掛,在樓府啊…… 樓府,御醫(yī)和民間的大夫一波波來,又一波波被趕走。 樓夫人無故暈倒,仿佛陷入了永久的沉睡,御醫(yī)們診了也都說不出什么原因。 面對著像是要吃人的樓統(tǒng)領,個個都膽戰(zhàn)心驚的。 又一個御醫(yī)診不出來,一回頭看見應照樓陰沉著如閻王般的臉,嚇得腿軟,連滾帶爬逃了出去。 江嘉染昏迷了三日,應照樓在人前像頭暴躁的野獸,人都離去后,又像是一只委屈又無措的小獸。 他的脆弱,只在她的面前顯露。 應照樓在床邊坐下,看著她,輕聲問:“染染,你到底怎么了?” 他的雙眸木然又黯淡,仿佛體內(nèi)的生氣在慢慢流逝。 他低下頭,親吻她的額頭:“夫人,我該做些什么,你告訴我啊。” 應照樓和她日夜相處,并非沒有察覺過她的不同,可他從不敢問。 怕問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