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在地上的手機他也不敢撿，只怕胡亂在地上摸索的話會摸到某些原本不會發(fā)現(xiàn)的東西。

三分鐘的時間被拉長得仿佛一個世紀(jì)，期間白艾只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幾乎要給他一種整個樓道里只有他一個人的錯覺。

當(dāng)然，前提是那股惡獸氣息消失的話。

最后憋不住的還是白艾。

強壓著恐懼掏出鑰匙，期間鑰匙鏈幾次勾住衣兜邊緣差點掉地上，丁丁朗朗的脆響讓周圍顯得更加萬籟寂靜，空蕩的，又似乎并沒有那么空蕩。

無聲的恐嚇最能直擊人心，白艾已經(jīng)快要崩潰了：“你是誰！”

“我知道你在這兒，有本事就出來！”

走廊將他的聲音分割成了好幾聲回音回敬與他，除此之外，就是他撲通撲通快要跳出喉嚨的心跳聲，和鑰匙時不時挨在一起發(fā)出的細碎碰撞聲，再沒有別的了。

鼓起勇氣的挑釁沒有得到回應(yīng)，下唇已經(jīng)被咬得發(fā)白看不見月色，白艾用力攥緊了鑰匙，干脆轉(zhuǎn)頭邁著凌亂的步伐跌跌撞撞跑到自己家門口。

背對走廊開門時整個后背都暴露在偷窺者的視線范圍，這種感覺讓他極其沒有安全感，鑰匙對了好幾次終于插進鑰匙孔，打開門時白艾總覺得身后會有人跟著他趁機一起擠進來，于是動作飛快，跨進去的同時用力甩上門，把一切未知全部隔絕在外。

啪啪摁下開關(guān)，燈光讓整個房子變得寬敞明亮。

白艾呼地閉上眼，脫力地靠著門板滑坐在地，頭皮發(fā)麻的感覺還沒有得到緩解，甚至連帶手腳也開始后怕地顫抖不止，試了好幾次都沒辦法站起來。

閉著眼睛深深吸了幾口氣緩了好一會兒，才扶著柜子搖搖晃晃站起來快步走到客廳，用座機迅速給程滔打了電話，不開口不知道，一說話才發(fā)現(xiàn)連嗓子都是干啞的，帶著無法抑制的顫音。

“喂，程哥，我是白艾。”

“我想搬家！立刻，馬上，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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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意識到事情嚴(yán)重性的白艾不敢再有隱瞞,把這段時間遇到的事情完完整整全部坦白,原本正對著電腦打瞌睡的程滔聽完以后直接被嚇精神了。

“寶，我不是兇你，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就不早點兒說出來？！”

“尾隨啊！你知道以你的身份來說這件事有多嚴(yán)重嗎？那個跟蹤你的人誰也辦法保證他的人品到底如何,或者說他的道德底線在哪，萬一他跟蹤到半路歹念一起把你綁架了，囚禁了,更嚴(yán)重的直接躲在你家里哪里犄角旮旯等著你，然后悄悄給你殺掉拋尸了，那時候還有挽回的余地嗎？”

白艾被訓(xùn)了，自知理虧，后怕的情緒還縈繞在心頭,縮在沙發(fā)角落抱著尾巴悶悶低下頭，耷拉起一雙耳朵不說話。

程滔知道現(xiàn)在再生氣也沒用，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給白艾換個住處，長長呼出一口氣暗暗告訴自己冷靜：“算了，社會安全教育這塊兒等我忙過這陣子了再跟你好好說道,現(xiàn)在你就乖乖的呆在家里,白天出門白天回家，睡覺千萬記得鎖好門窗，我明天就開始著手幫你解決房子的事情,不出意外三天之內(nèi)應(yīng)該能搞定，等我消息就行。”

“還有啊，要是再出現(xiàn)什么情況,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別瞞著了，知道嗎？”

“知道了。”聲音也是悶悶的，聽起來又倔又委屈。

程滔無奈嘆氣：“怪我最近太忙，天不亮就得往公司跑，但凡能閑一些，我都過來陪你住了，嗯……要不這樣，找到房子前你先搬過來我這里住怎么樣？”

白艾一沖動差點答應(yīng)，他實在不想繼續(xù)住在這兒，總有一種出門就會被盯上的感覺。可是轉(zhuǎn)念一想，程滔的家是在公司附近，而他這邊離公司是駕車都需要快一個小時得距離，近期他的課大多都是上午一二節(jié)，跑來跑去實在不方便，只得選擇放棄。

他跟程滔說了原因，對方也明白這個道理，無法，只能承諾會盡快給他找到房子，好讓他早日脫離苦海。

“還有，手機掉外面就掉外面，千萬別去撿，也別開門，要撿也等明天天亮了再說，知道嗎？”

“嗯。”知道程滔看不見，白艾還是習(xí)慣性點了點頭。

掛掉電話，空蕩的客廳再一次安靜下來。

周圍安靜了，大腦就要開始鬧騰了。

其實白艾剛剛在門外是并沒有想什么別的，恐懼上頭時，除了本能的感覺到害怕腦子里就是一片空白，但是經(jīng)過剛剛程滔的一番情景假設(shè)，他現(xiàn)在只覺得一陣陣后怕，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是涼颼颼的，刺人骨髓。

雙唇被用力抿得幾乎沒了血色，白艾盯著走廊盡頭黑乎乎的衛(wèi)生間，心想其實就算程滔沒有再三叮囑，他也不可能出去撿手機，畢竟他現(xiàn)在是連浴室也不大敢去了。

進退無措間只能選擇打開電視，從沙發(fā)靠墊后掏出遙控器剛想把電視機的音量調(diào)到最大給自己壯膽，萬年安靜如雞的座機鈴聲忽然叮玲玲響了起來，白艾驟然被嚇得渾身一抖，遙控器也啪地掉地上，落了跟手機同樣的下場。

看來來電顯示的是陌生號碼，白艾猶豫了好一會兒，畢竟那人都能弄到他的樓層門牌號，誰知道他能不能連他家的座機號也一并搞到。

他今晚已經(jīng)被了嚇了太多次，現(xiàn)在就是一只驚弓之鳥，一點風(fēng)吹草動也能輕易把他嚇到。

電話鈴聲鍥而不舍地持續(xù)著，怕錯過什么急事，白艾糾結(jié)許久最后還是接了起來，只是沒有開口說話，他想等對方先開口，如果情況不對，還能立刻掛掉電話。

然后，他就聽見電話那頭的人用他最熟悉的，清冷而溫和的語調(diào)詢問地叫他的名字：“白艾？”

是許極。

明明剛在在跟程滔說話時，所有的情緒還在可以忍受的范圍，但是不知怎么，聽見許極聲音的一瞬間，白艾眼眶疏地紅透了：“許教授……”

他啞著嗓子叫他，聲音里是自己也不曾察覺的脆弱與無助。

“我在，怎么了？”許極不知道在哪里，他的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空蕩，周圍很安靜，沒有一點兒雜音，每一個音節(jié)都能清晰地通過電流傳入白艾的耳蝸。

被自己瞬間失控的情緒驚到了，白艾連忙緊緊閉上嘴巴努力壓下胸腔里上下亂竄的情緒。許極沒有得到回答也不著急，白艾沒有說再見，他就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