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的。”“你可以試試。”林木森出了手。程諾一路擠著人多的地方走,剛搭上公交,不遠處的酒店突然發生了爆炸,規模不大,但轟隆一下,激起一片慌亂,樓里的住客急忙跑出來,周邊的人湊成一堆忙著報警和圍觀。程諾靠在車窗仔細辨認,爆炸的位置正是他住的樓層。夜漸漸深了,程諾站在最繁華的街道,也抵不過街上行人逐漸散了干凈,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突然有些理解林木森對網吧的熱衷,那里通宵達旦永遠擠滿了喧囂。程諾就近找了個大型網吧,沒敢點包廂,在大廳找了處座,身邊是個燙著錫紙燙的年輕小伙子,桌面擺著啤酒炸雞,守著大屏幕看。程諾倚著靠背半睡半醒,中途還被小伙子推醒一次,對方聽他肚子一直在叫,又面色慘白,幫他點了份泡面。一碗熱湯下肚,程諾終于有了困意,一覺睡到清早。雖然擔心林木森的安危,但是比起能吞下惡鬼、來去自如的林木森,程諾自己才是需要注意安全的那一個,他能幫上忙的,就是老老實實聽林木森的吩咐。旁邊的小伙子一夜不睡還能勁頭十足,噼里啪啦敲打鍵盤,大概是在義憤填膺痛罵結局,程諾從錢包抽出兩張現金壓在他啤酒瓶下,沒等對方留意到,就出了網吧。正在招手攔出租車去機場,耳邊突然出現程諾惦記著的聲音,“坐地鐵。”他跟著指令往地鐵站走,趕上城市繁忙的早高峰,地鐵口來來往往都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吃點早餐吧。”路過報刊亭時林木森又出了聲,“抱歉最近沒能照顧好你。”程諾對他這份突如其來的關心,感到異常莫名其妙,嚴格說起來,他和真正的林木森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他一度懷疑對方根本不記得和自己同過窗。至于那些建立在林木森失憶基礎上的幾個月相處,程諾只覺得,虛假地擁有過就很好,沒有被追究欺騙的罪過更是萬幸,實在沒資格在記憶齊全的林木森面前再提起來,免得自取其辱。他姑且當作林木森對飼主的責任心,聽話地買了早餐擠進地鐵。“給鄭國云發個消息,讓他盯著點元鎮,他手下應該有專門負責的人。”是個完全沒聽過的名字,程諾也不多問老實發了信息。“你不好奇嗎?”程諾簡直平靜得過分。程諾張了張嘴,他的確沒什么好奇的,又擔心打擊到林木森的表達欲,改口配合道,“他是誰?”“一個老熟人。”所以林木森到底是想讓自己知道還是不想讓自己知道?程諾完全陷入了迷思之中。當時只選了早班機票,沒留意轉機事項,不幸選中了近三十小時的航班,轉機停留的城市高溫大雨,程諾忽然發起了燒。他許久沒有生過病,一趕上就如山倒,渾身的肌rou酸軟到無力,高熱了幾個小時,燒得他迷迷糊糊夢見了小時候。八九歲的年紀,難受了還可以又哭又鬧,熬得爺爺兩三宿沒有闔過眼,溫度一升起來,爺爺就拿著酒精擦著程諾的手腳和背心,扇著蒲扇讓酒精揮發帶走些熱度,溫度降了些,爺爺又摟著他,輕輕搖晃,哼著不成調的童謠哄他睡覺。程諾嫌難聽,捂著爺爺的嘴讓他別唱。正由于缺乏了音樂的灌輸,程諾一輩子都在跑調。等飛機落地,程諾的體溫終于降了下來,出了幾身汗,仿佛又消瘦了些,身形已經單薄似一張破網,連路過的風都攔不住。就近住在了機場酒店,程諾洗了個熱水澡,躺在柔軟的床墊上,再次發起了燒。“抱歉。”沒了外人,林木森終于現了身,他撫過骨骼線條越發清晰的臉,安撫著在睡夢中還緊皺著眉毛的程諾。程諾隱隱約約聽見林木森的聲音,他想,大概是自己沒聽鄒道長的囑托,前些日子喂林木森陽氣太過頻繁了些,陽元虧損的報應終于來了。好在,他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第十六章“先生,您點的餐。”房門只打開一點,屋內沒有開燈,窗簾更拉得嚴嚴實實,寬敞的商務套間也顯得逼仄起來,里面的人探出身子,握住餐車的推手,道了聲謝,示意服務生可以走了。服務生和他對視了一眼,然后泛起了迷糊,走過轉角就把剛剛那個亞洲男人的面孔忘得一干二凈,記憶像是被擦去了一角,一回想起今天的工作,總是自動跳過這一間的住客。程諾一覺睡了兩天,中途被林木森喂了些退燒藥,也昏昏沉沉沒有轉醒,手腳始終冰涼,林木森提高體溫貼著他捂了一宿也不見好轉。下午終于醒了過來,體溫恢復了正常,也沒有其他癥狀,好似已經痊愈,然而渾身乏力,勉強起身吃了些當地改良中餐,就耗光了全部精力。睡得太久,程諾頭腦清醒了些,身子卻更加疲乏。林木森端了把椅子坐在床邊,手搭在程諾的手背上,沒有交握,只是安撫性地時不時輕拍他的手,兩人相顧無言。“我耽誤了你的計劃嗎?”程諾一出聲才發現嗓子已經嘶啞到只能發出氣音。林木森倒了杯水,插著吸管遞到程諾嘴邊,細心替他擦拭了嘴角的水漬,摸了摸程諾仍然汗津津的發頂,“不差這點時間。”程諾本想再睡一會兒,但他隱約察覺到林木森壓抑了太久,在等待一個合理宣泄的借口,此處找不到第三個人,林木森的期望自然落在程諾身上。程諾反手握住林木森寬厚的手掌,牽過他手枕在耳邊,摩挲著對方手心的薄繭。“你有什么想說的嗎?”林木森沒有回話。程諾又遞了個臺階,“我很想知道你的過去,如果你愿意說的話。”“我沒有你想象里那么好。”程諾笑了笑,低頭親了親林木森的手背,他回應到,“你遠比你自己所想的更好。”林木森嘆了口氣,“我最恨你這樣,像你,像良萱……像我媽。”“我好像永遠只在你們的臆想中存在,你們想要一個完美的兒子、朋友、愛人,我做到了你們又急著逃開。”程諾一時不知道該怎樣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