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酒,他讓我替他抓了只皺巴巴的地鼠,也不是地鼠,反正是只很大很大的老鼠?!彼栈厥诌呎f邊比劃,崔拂雪皺了皺鼻子,岑折葉豎起手背,“被它撓的。我被怪老頭差使了一個月,總算求到了一壺銀紗釀,方才被個小童拿去登記造冊了,說給你的禮要記下。”崔拂雪微微笑道:“是上回我說想喝的?!?/br>岑折葉點點頭,心想完了這更說不清了。崔拂雪果然更高興了,又要捉起他的手:“誰這么不懂事?我去要來,我藏在院中我們今晚喝?!?/br>岑折葉卻避開他的手,崔拂雪一抓空,隨即道:“你不要生氣。府中人多,難免有些調教得不夠的。你若不喜歡大宅院,我們另居別處亦可。反正我父母不在了,爺爺又長居太湖,不會管這些?!?/br>說到這個岑折葉忍不住問道:“這么大的事,老令主知情的吧?”崔拂雪微微點頭,岑折葉繼而問道:“他應允?”崔拂雪抿了抿唇后道:“這是我自己的事。”看他這副樣子便知爺孫有了齟齬,岑折葉忍不住嘆道:“你無須隱瞞,老令主必是不悅了?!?/br>崔拂雪忽然冷冷笑道:“他先阻撓我父母,如今又想阻撓我,天賜的長壽不是讓他做王母娘娘的?!?/br>岑折葉不合時宜地噗嗤一笑,崔拂雪眼風掠過他憋回了笑意,崔拂雪卻笑了:“你要笑便笑,阿岑笑起來真好?!?/br>岑折葉這時才后知后覺崔拂雪對待情人是何等的溫柔體貼,一時五味雜陳。清風拂過,一片紫藤花瓣落在崔拂雪鬢邊。岑折葉伸手替他摘下,崔拂雪的眼神隨他手臂起落,十分專注。岑折葉用指尖捻碎了那花瓣,沉聲道:“拂雪,結玉劍法最后一式名為一片冰心?!闭f著他并指擬劍揮送內力,邊身形變換邊吟道,“寒雨連江夜入吳,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br>詩念罷,指尖劍氣掠過一地落花翻飛成雨,崔拂雪在漫天花雨中聽他說道:“這才是我欲表的情。”崔拂雪緩緩地伸手停住一片花瓣,喃喃道:“不是一點靈犀?”岑折葉與他相對而立,他垂著眼簾,看不清如今的神情。時那個御長風凌霜雪劍氣縱橫的孤高青年便是這樣沉靜冰冷的氣息。不知過了多久,崔拂雪抬起頭來露出迷茫的神情說道:“你既舞了一點靈犀,又舞了一片冰心,恰如結契亦似夫妻,我們是能做兄弟又做夫妻的啊?!?/br>說完這話崔拂雪又若有所思:“你是不是覺得我行事太張揚,不該辦這么大的聲勢?”岑折葉忙回道:“自然不是。這兩個都不是?!彼故桥龅竭^不少求愛,江湖兒女不拘小節,喜歡便喜歡了,說便說了,有些性情外放的恨不能邊說邊脫。但是他從沒想過崔拂雪會對自己有這樣的心意。話需說回三年前晴雨崖。這山勢峻嶒的奇險之處詭譎在半晴半雨。岑折葉單槍匹馬驅趕汪盛一行至此,山頂雙峰并立,一側豪雨方息,一側晴日當空。岑折葉手刃最后兩名死士,碾過濡濕泥濘的山徑,步步逼近已成強弩之末的汪盛。汪盛的發髻被劍氣削散,雨水浸濕了一頭白發覆面如練,露出他陰狠通紅的雙目。岑折葉出道以來逮過不少歹人,但此人身上血腥之氣遠超那些個所謂惡徒。想起這老閹狗導過多少樁滅門抄家的慘劇,一身血債百死難贖,難怪會這樣。岑折葉得的囑托是最好生擒,再看此賊半殘將死之身,便提著帶血的劍上前道:“你若跟我走,還可緩活幾日,要不要?”汪盛抹去了面上的水跡,笑道:“大俠,他們出了多少金?”岑折葉奇道:“我這么好的武功,是錢能請動的?”汪盛笑意一滯,僵道:“那是什么?”岑折葉想了想:“是冤魂?!?/br>汪盛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了,陰惻惻道:“你什么都不懂啊?!?/br>岑折葉搖搖頭:“聽聞你擅長蠱惑人心,若是老皇不死,你還能風光許多時日??上Я恕!?/br>汪盛見這小子油鹽不進,心道難怪各路大內高手不出,找了這么個村夫來追截,原是這樣的緣故。正想著便聽岑折葉繼續說道:“那些官場傾軋我一概不感興趣。有個人,名字你或許都不記得。他是我的朋友,合家死在了你的授意之下。我忍著氣和恨沒提劍斬你項上人頭,為的是對旁人的允諾。你的嘴里若還吐出話來,我可未必忍得住了。”“你!”汪盛冷哼一聲,“你這么了不起,為何沒能救他?”話音剛落一道冷鋒掠過,他的一縷鬢發紛落。“自此你再廢話,一個字一把頭發。待被我拔完了毛送回去,你只怕是自己都想死。”岑折葉運力甩出韌如絲的天蠶索,汪盛忽然伏地從懷中掏出一物。岑折葉眼見那黑黢黢的洞口正要下意識避讓,只見一束寒光疾來,電光石火間汪盛一聲慘呼,兩節手指并一截銅管掉落到了地上。岑折葉忙將汪盛掌中的火器卷來。“放下!”有個清凌凌的聲音傳來。岑折葉扔下那個火口已被平平削斷的火器,一腳踏上汪盛的大椎,揚聲道:“是哪位英雄相助?”遠處晴峰上立著一個白衣翩翩的身影。初春時節大地生綠,山上亦是絨絨淺草點點新紅。那人白衫如羽肌膚若冰雪,岑折葉依稀記得里有說姑射之山有神人居,此人的情形倒有幾分相似。但他轉念一想,自己才是昆侖仙山人,怎的倒沒他有仙風道骨?想罷岑折葉斂劍抱拳道:“多謝兄臺。”那人久久不應,岑折葉踏住汪盛的大xue問道:“完了,你要被神仙直接收去打入十八層地獄了?!?/br>汪盛被他狠狠踩住背上椎骨,稍有不慎就要身斷骨裂,連斷指的痛呼都咽下了,哪還管他的胡言亂語,便只哼哼不再說話,余力都用在翻白眼詛咒這事上。岑折葉見來人久無反應,便干脆俯身卸了汪盛兩臂,把他整個人提起抖落了一圈,看再無機關便直接拖著走了。汪盛嚷道:“你敢這般辱我!”岑折葉回頭道:“你的下巴還要不要了?”汪盛憤憤地閉嘴不再說話。待把汪盛拖去那人面前,岑折葉招手道:“兄臺也是為他而來?”崔拂雪打量著眼前這個青年。秦桑桑說他受傳昆侖武圣,武功深不可測。今日他趕來此地觀戰,見岑折葉收斂劍法單以近身對戰的刺殺之術迎敵,便已出招凌厲果斷致命,實可窺見結玉劍法內功心法之精妙。想到此處崔拂雪心中大定,知道不曾白來一趟,便以眼神示意道:“我是為弗朗士的火器而來?!?/br>“就那個?”岑折葉問道,“威力有多剛猛?”崔拂雪淺淺地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