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聲道到：“既將軍，沒想到我會來吧？”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一切。”

    既現(xiàn)的眼中多了一絲糾結，手中的劍卻再也沒有回頭的路。

    第342章 愛情從來不是等價交換。

    “既將軍，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所以我能知道也不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對嗎？”

    李笙的唇斜上微微揚起，沉冷地說道。

    他的指尖只是輕微的一個翻折，既現(xiàn)手中那把火紅的劍便被折成了兩半。

    “還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

    于無歡眼見好好的一盤棋被既現(xiàn)就這么打散了，惱羞成怒地奮力使出一劍朝著冉冰琛刺來。

    冉冰琛卻再也沒有給他機會，而是傾盡全力將長劍由十合一，轟的一下便削向了于無歡的左肩。

    于無歡本就有傷在身，加上冉冰琛的修為亦不低，當然抵不住冉冰琛的猛烈攻勢。

    于無歡撤身而讓，卻仍然被冉冰琛削去了肩上的衣物，當下便顯得狼狽不堪。

    于無歡見不敵二人，既現(xiàn)又不爭氣，只怕長久戀戰(zhàn)會對自己不利，只能忍痛一咬牙，低喝一句：“撤。”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很快他周圍的死士連同他便消散在了夜幕之中。

    冉冰琛還想追去，卻被李笙叫了回來。

    “窮寇莫追。你護著牡丹和雪蓮。”

    李笙拔劍而出，抵在了既現(xiàn)的面前，冷峻下了眉質問道：“既現(xiàn)，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為何要背叛本王背叛閉冥界，為何又要屢次傷害如煙？”

    既現(xiàn)久久地凝望著李笙對自己拔出的劍，悵然一笑，近乎絕望地說道：“李笙，你倒是將白蕪忘了個一干二凈。可是我沒有！你們所有人都保護著棄如煙，你們所有人都覺得白蕪不會復活了不會再回來了！可是我還相信著她活著！”

    “你忘了白蕪以前對你的好了嗎李笙！你對白蕪的感情就這么輕而易舉地被棄如煙給攻破了嗎？！你忘記了白蕪死的時候你說過什么了嗎？！”

    既現(xiàn)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著。

    他的雙眼因憤怒和絕望近乎通紅，每說一句話一個字都幾乎要穿透他的心臟那般難受。

    李笙沒有說話，亦沒有松開手中的劍，只是將劍眉緩緩皺起看著已經(jīng)近乎發(fā)狂的既現(xiàn)。

    “怎么，現(xiàn)在不說話了？是內疚了，還是心虛惱怒了？！”

    既現(xiàn)以拳叩擊著自己的心口，淚隱忍在他的眼眶之中久久未曾落下。

    “既現(xiàn)，我能理解你希望白蕪重新活過來的心情。但是，我也不得不告訴你一個現(xiàn)實。那就是，白蕪已經(jīng)回不來了。就算你搶到了九霄雪蓮，她也不可能恢復rou身和靈識。”

    “因為，九霄雪蓮只能令還有血rou之軀的人起死回生。你我皆知，白蕪早已灰飛煙散，再也回不來了，而九霄雪蓮不過是別人拿來利用你的借口。”

    “你一向聰明而睿智，為何這次這番想不開呢？”

    李笙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著既現(xiàn)這些既定的事實。

    他搖了搖頭，不忍地說道：“我知道你是白蕪的哥哥，對她呵護備至。可是就算是白蕪醒過來，看見你做了與她之前意愿完全相反的事情，你覺得她會愿意看到這一幕嗎？”

    “住口！你什么都沒有替白蕪做！又有什么資格來評判我！”

    既現(xiàn)渾身顫抖不已，身軀佝僂踉蹌得似一個蒼老的老頭一般，雙目失神而又癲狂。

    “我確實沒有能夠為白蕪做什么。但是，我覺得白蕪一定不希望你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她眼中的大哥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而不是一個暗地里攪動風云和狼鼠之輩為伍之人。”

    李笙緊皺眉頭，怒其不爭地呵斥道。

    他這般呵斥之下既現(xiàn)的臉色頓時一陣煞白，此刻既現(xiàn)的心中萬分的惱怒。

    但是很快地，既現(xiàn)便冷靜了下來。

    他的雙目開始失神，然后整個人似被抽去了靈魂一般癱軟，終于咚地一聲跪在了地面之上。

    他緩緩低頭看向了雪山之下還處于蠱毒之中的百姓們，突然發(fā)出了凄然的笑聲。

    “呵……我以為我看得通透，其實到頭來，我竟是錯得離譜的那一個……”

    “但是，若是讓我重來一次，我依然不后悔做這一切。只要白蕪能夠歸來，只要她還能再叫我一聲哥哥，我便覺得這一切都值得了……”

    “就算全世界都告訴我，她不可能再回來了……我也想努力一次。哪怕是與全世界為敵。”

    既現(xiàn)緊緊握住了雙拳，低頭的那一瞬間眼角旁有一抹通紅。

    雪蓮的光芒久久在他的身旁盤旋而不下，將他的執(zhí)念照得通透而長久。

    李笙始終望著這樣的既現(xiàn)，清冷俊逸的面龐之上掠過了一絲無奈。

    李笙長長嘆息一聲，緩聲道了一句：“既現(xiàn)，我知道你對白蕪的兄妹之情至深。我也沒有責備過你為了復活白蕪所做出的一切。我能理解這一切，也能包容這一切。”

    “但是，若是你所做的這一切對如煙來講都是不利的，那么，我便不能袖手旁觀。”

    既現(xiàn)聽到“如煙”兩個字的時候眼中亦掠過了一絲內疚，漸漸，這抹內疚又化成了無奈，無奈的各種感覺在他的唇旁化作了自嘲的笑容，夾雜著苦澀，似在這冰天雪地里凝結成了霜。

    “因為你愛她，所以會不惜一切去阻攔我的所作所為，對嗎？”

    “是。”

    李笙堅定地望向既現(xiàn)，鎮(zhèn)重說道：“你跟了我這么多年，應該了解我的喜好和脾氣。”

    “若是你真的動了如煙，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向你討回來。沒有例外。”

    “你這又是何必？你明知道她并不愛你！”

    既現(xiàn)不解，皺眉反問道。

    “我知道她愛的不是我。”

    李笙微微一笑，淡淡說道：“但是，我也知道，愛情這個東西從來都沒有什么等價交換的說法。它本就是不公平的，不計較得失的，甚至，是從來沒有回應的。”

    “但是，盡管如此，我只要看著她開心，看著她幸福，竟也覺得很滿足。”

    “我以為，那便是夠了。不想也不敢再貪圖更多。”

    “不僅因為我求不得，也是因為，她給不了。”

    “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沒有考慮過自己。一如你一開始就沒有考慮過自己，全心全意為了白蕪著想那般，從不后退。”

    清澈的月光鋪瀉而下，灑在他的眼眸之上，將他眼中的溫柔照得如碧水一般透亮。

    那般，不染塵埃。

    第343章 你若傷了他，我要你的命

    就在李笙和既現(xiàn)說話的空隙間，雪蓮的光芒已經(jīng)一點一點地滲透進了牡丹的體內。

    白色的光芒漸漸凝聚匯聚成一道線柱，從半空之中如涓流之水一般緩緩注入，似溫柔至極的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