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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磊點點頭。他難受的閉著眼睛,鼻翼翕合,呼吸也略微粗重。肖染一邊幫他揉著,卻注意到許磊漸漸開始渾身發(fā)抖。“頭疼嗎?”肖染小聲問,“怎么樣的疼?偏頭疼?鈍痛?還是什么……”許磊用手狠狠揪自己的頭發(fā),他掙開了肖染的手,蜷縮起身體,將頭磕在在沙發(fā)的扶手上,疼的發(fā)出悶悶的呻吟。肖染連忙抱住他,小聲叫他名字,“許磊?許磊?……”許磊不理肖染。他揪自己的頭發(fā)的手,很明顯用上了力氣,手背的手筋凸起,短碎的頭發(fā)被扯掉了好幾根散在沙發(fā)上。肖染著實沒有料想到,許磊的藥物反應竟然這么強烈。“許磊……”他又叫了一聲,語氣里滿是擔憂。結果許磊卻突然吼道:“閉嘴!”肖染不敢再出聲。緊接著,就見許磊吼過以后,竟突然哭了出來。那是場無聲的哭泣,他睜著眼睛,克制著喘息,只是眼眶里不斷有水珠滑落。他的額頭微微冒汗,蒼白的嘴唇抿著,下巴上長著胡茬,眼角充滿了血絲。明明整個人憔悴的像是剛剛經(jīng)歷過一場生死大難,可眼睛里的神色,卻又分明是茫然的。像是不知道驟然間發(fā)生了什么。那種茫然的目光,讓肖染覺得心里像被針扎了一下,有種細小而尖銳的疼痛。“別哭。”他輕聲說。于是許磊有些難以置信的問,“我哭了?”他扭過身體,死死皺著眉頭看著肖染,甚至帶著幾分不知所措般,困惑地質(zhì)問,“我怎么會哭?”第21章肖染抱了抱這個男人。他的胳膊用力摟緊,手卻輕輕的拍著他的背。他試圖將許磊從這場突如其來的恐慌中解救出來。“沒事的,別怕。只是情緒壓抑久了,很單純的生理反應。流淚只是一種生理反應。”于是許磊皺眉看著肖染,試圖為此找到某種解釋:“是因為吃藥么?”肖染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許磊松了口氣,他像是終于能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一個借口一樣,放任自己沉默的在哭著。他閉著眼睛,眼淚從眼角順著臉頰流下來,喉結輕輕抖動著,喉嚨里發(fā)出沉悶的哽咽聲。那些水跡似乎最大限度的將所有疼痛都宣xiele出去。過了一會,許磊坐起身。他很盡力的挺直著背,看著肖染,用帶著歉意的沙啞聲音說,“抱歉,又讓你見笑了。”肖染有點難受。他搖了搖頭,安慰許磊道,“沒關系的,生病就是這樣。我見過很多病人,總是無緣無故的哭,流淚很正常的,就像咳嗽打噴嚏一樣,你沒辦法控制的。”許磊閉上眼睛,嗯了一聲。他像是被疲倦感沖垮了所有的防御,木然的坐著。肖染嘆了口氣,將人撈了過來,繼續(xù)輕柔的幫他揉著太陽xue。后來許磊頭疼又發(fā)作了兩次,吐了一次。來來去去的,兩人足足折騰到第二天清晨。肖染估算著早點攤應該開張了,拿了錢包下樓去給許磊買吃的。二月的天氣,乍暖還寒,肖染熬了一夜,被冷風一吹,覺得清醒了許多。他在早點鋪等了一小會,賣早點的大媽才姍姍支起攤子。肖染買了兩杯豆?jié){,榨菜,茶雞蛋,和兩籠剛出爐的小籠包,用一個透明塑料袋裝著,他發(fā)現(xiàn)許磊還是比較喜歡吃中餐。回到許磊家里的時候,許磊給肖染開門,他看起來已經(jīng)好些了。趁著肖染不在的一段時間內(nèi),他將客廳的窗簾全部拉開,晨曦照進房間,似乎驅(qū)散了昨夜的暗沉。許磊接過肖染拎著的塑料袋,拿到廚房。先將吸管在豆?jié){杯里插好,然后找了一個花紋淡雅的白色瓷盤,將包子擺在上面。又拿出兩雙筷子,倒了一碟醋,一個空碗,將雞蛋剝開放在空碗里。肖染看著許磊忙活。他動作還有些遲緩,倒醋的時候恍恍惚惚,撒了一些,用抹布擦干凈了,剝雞蛋的時候蛋殼扔在了垃圾桶外面,他只好彎下腰用手撿起來扔回去。“好點了?”肖染問。許磊回頭,想了兩秒,點了點頭。“還行,吃飯吧。”他說。于是兩人在餐桌前坐下,也不說話,各自吃著早點。窗外有鳥叫的聲音,混合碗筷偶爾碰撞發(fā)出的清響,帶著幾分生活的安寧氣息。吃完飯,許磊要收拾桌子,被肖染阻止了。他說,“你去歇著吧,我來收拾。一會有話和你說。”許磊看了肖染一眼,點了點頭。他閉眼在沙發(fā)上靠著,有些困倦的樣子。肖染收拾好餐桌,坐到許磊旁邊,算了一下上次吃藥到現(xiàn)在的間隔,問道,“你今天還去公司么?”許磊緩慢的搖了搖頭。肖染等了一會說:“是我之前忘了和你交代,這個藥還是早上吃比較好。晚上吃肝臟功能比較弱,會影響代謝。”許磊疲憊地睜了一下眼睛,看著肖染。他眼角殷紅,眼睛里的紅血絲比昨夜還多。肖染繼續(xù)說:“剛開始都會很難受……但是至少連續(xù)服用兩周以后才能有效果。”許磊又閉上了眼睛,以這種方式拒絕掉目光接觸。他不說話,過一會艱難的搖了搖頭。肖染嘆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問:“你怎么想呢?”許磊緩慢地說,“我不能再吃了,受不了。”他說完,似乎身體比頭腦更早一步的想起那些藥物的痛苦,他又開始覺得胃疼。許磊捂著肚子忍了一會,還是沖去廁所吐了。吐出來的都是胃里還沒來沒來得及消化的早飯,味道餿臭難聞。肖染跟了進去,有些煩躁的踢了踢拖鞋。“剛開始藥物反應確實會比較強烈,但是你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不吃藥怎么辦?你還想更嚴重么?你究竟有沒有意識到你現(xiàn)在病著!”許磊沒說話,干嘔了一會,過了十來分鐘,他接過肖染遞來的溫水漱了漱口。他說,“不行。我這樣去不了公司……我工作耽誤不起。”說完,他似乎又想起什么,扶著池子轉(zhuǎn)頭看肖染,歉疚道,“肖醫(yī)生今天有咨詢么?抱歉,昨夜麻煩你照顧我。是不是耽誤你工作了?”肖染皺眉瞪著許磊,心里憋了一股煩躁的郁氣,都這種時候了,這男人還總想著要和別人道歉。他扭頭看了看表,這會已經(jīng)快八點了,想著眼不見心不煩,干脆又甩上門下樓了。關門的時候,用的力氣大了些,防盜門發(fā)出“嘭”的一聲。他要趕著藥店八點開門,去給許磊買藥。就沖他吐成這個德行,八成還有長期慢性胃炎。在藥店,肖染給許磊買了些治胃疼的沖劑,買了一瓶助眠藥,又在路邊給自己捎了兩包煙。結果回去的時候,站在門口,敲門敲了好一會,門才被從里面打開。“我以為你走了。”許磊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