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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以為極了解這位二殿下,現在卻有些迷惑了。這個人也會為別人受傷?真正不可思議。談幽立刻抓住流光那只手,眼底明明滅滅的,把剛才未完的話接了下去:「我從前確是虛情假意,但此刻卻是真心的?!诡D了頓,低頭親吻流光的手指,柔聲道:「你既然有那個本事令我心動,我便喜歡上你,又有何妨?」他嘴角略略勾起,面上是一貫的微笑表情,絲毫不露痕跡,叫人分不清是真是假。流光聽得呆一下,隱約覺得他的神態語氣十分古怪,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脫口道:「你根本不懂得情為何物!」「是,你是第一個讓我動情的人。」談幽若無其事的笑笑,一把將流光從地上拉了起來,道:「我從現在開始學,應該還來得及吧?」「……」流光哪里說得出話來,只錯愕的瞪大眼睛。談幽抬手撫摸他的面孔,全然不顧自己額上的傷,低低的問:「流光,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流光一言不發。身處的這個幻境即將崩塌,還有個無賴死纏爛打的要陪在身邊,但他僅僅覺得可笑。難怪談幽這么興致勃勃的要毀掉他的心,原來他完全不曉得喜歡上一個人是什么滋味。他以為人心如同玩物,死過一回之后,馬上又能容下另一個人。而他流光呢?他竟因為任性妄為的二殿下的一場游戲,而對白七夢死了心。呀,真是可笑到極點。流光肩膀微微發抖,笑得幾乎停不下來,直到嗓子都快啞了,才咬一咬牙,緊緊握住了拳頭,感覺嘴里盡是苦味。他對白七夢死心,難道對自己也一樣死心了?連自己都不愛自己,怎么還能指望別人來愛他?周圍已是山崩地裂,流光有些頭暈目眩,幾乎站立不穩,卻覺得指尖冰涼,再沒有這樣冷靜的時候。無論多么努力,他在旁人眼中,也永遠只是一樣玩物。既然如此,何必再等著別人救他?天下之大,能夠救他的……唯有自己而已。流光深吸一口氣,慢慢抬起頭來與談幽對視。談幽立刻對著他笑,嗓音無盡溫柔:「流光,白七夢根本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沒錯?!沽鞴膺@回竟點了點頭,面容無悲無喜,平平靜靜的應:「可惜,那個人絕對不是你。」話落,往前拍出一掌,直接將談幽推進那萬丈深淵。談幽猝不及防,臉上難得露出驚訝之色,但隨即哈哈大笑。他身體一直往下墜落,依稀看見流光立在原處,面上神情淡淡的,這般冷漠,卻又這般溫柔,叫人心動不已。他不覺笑得更加放肆,叫道:「流光,我最喜歡你這一點?!?/br>然后無邊的黑暗壓上來,整個人都被卷入深深的漩渦之中。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躺在了幻虛島的長廊上。那枚珍珠仍在地上打著轉,流光溢彩,沒有任何破損之處。流光則滿身是水的跌坐一旁,因為受了寒氣侵蝕的緣故,低著頭不??人浴?/br>談幽心中大喜,連忙撲上去輕拍他的背,笑道:「流光,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出來?!?/br>流光望他一眼,冷冷的應:「殿下就不怕被困在里頭嗎?」「怕什嗎?你從來這樣心軟?!?/br>流光呆一呆,嗓音仍是冷的:「無論如何,殿下實在太過冒險?!?/br>「或許,」談幽笑笑,黑眸幽深如水,輕描淡寫的說:「但我從來沒有賭輸過?!?/br>流光蹙了蹙眉頭,真不明白此人哪里來的自信,干脆別轉臉去不再看他。只是先前跳水的時候,寒氣已經侵入肺腑,令他一直咳個不停。談幽目光一凝,立刻握住了他的手,心念稍動,便將自身的靈力傳了過去。流光頓覺心底暖洋洋的,身上的寒意一掃而空,但他臉上仍舊沒什么表情,只道:「殿下若有這個功夫的話,倒不如先治一下自己的傷?!?/br>「流光,你這算關心我嗎?」談幽心情大好,馬上湊過去親吻他的臉頰。可惜甜頭尚未吃到,已覺脖頸一涼,流光不知何時幻出一把短劍,此刻鋒利的劍刃正抵在他的頷下。談幽笑笑,識相的后退一些,并不逾矩?!改憔襁@么好,想必身體已無大礙了。」流光不答話,雙手往地上一撐,慢騰騰的站了起來。他身形有些不穩,但背脊挺得筆直,整個人安安靜靜的,依稀似談幽初見他時那般,只這么站著,便能抵擋住千軍萬馬。談幽眼底掠過如水光芒,強忍著不去扶他,只俯身拾起了那枚珍珠,小心翼翼的握進掌心里,道:「我會想辦法讓白七夢重回天界的?!?/br>「殿下?」「你不是說過嗎?真正喜歡一個人時,是舍不得令他傷心的?!?/br>「……」流光怔了怔,真不知這話里有幾分真假,半晌才道:「那便多謝殿下了。個人有個人的緣分,望殿下別再擅改他人的姻緣了。」他語氣淡然自若,聽得談幽心中一動,脫口道:「你已對白七夢死了心?」流光沉默片刻,抬眼望一望別處,臉上并無特別的表情,靜靜的說:「我這一生,始終敬他愛他?!?/br>只是不再癡心一片。只是徹底清醒過來,求而不得,便干脆放手。喜歡著一個人的時候,并非定要跟他卿卿我我廝守終生,僅是這么默默思念著,也已足夠。談幽愛極流光這副模樣,頓覺心頭跳得十分厲害,立刻說道:「白七夢回來之前,你就先留在幻虛島養傷吧?!诡D了頓,馬上又加一句:「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可沒有威脅你的意思。」「我明白,殿下若要干壞事的話,定要敲鑼打鼓,弄得人盡皆知才高興?!?/br>流光這句話說得極不客氣,嘲諷之意相當明顯,但談幽非但不惱,反而縱聲大笑起來,望向他的目光愈發溫柔幾分,道:「流光,沒想到你這么了解我。」流光無言以對,只輕輕哼了一聲,掉頭就走。談幽自然快步跟上,命人重新打掃了一間屋子出來給流光住下,又專門尋了幾株仙草,熬成湯藥給他怯寒。流光自知身體確實不濟,總算是配合了一回,躺到床上去睡了一睡。醒來時也不知是什么時辰,只覺得精神恢復許多,屋內半明半暗的,談幽端了只碗守在床邊。那碗里盛著黑糊糊的藥汁,隱約還冒著熱氣,當然不是剛熬出來的緣故,想必是談幽特意使了個法術。雖然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由驕傲無比的二殿下做出來,難免有些古怪。因此,流光不由得皺了下眉頭。談幽連忙伸手往他眉心一指,道:「喝藥。」流光道了聲謝,半坐起身,自己端過碗來一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