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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的距離。他一下子慌起來,捏著手機往前加快了腳步。趁著某個拐角處,曲哲一頭鉆進旁邊的便利店,站在收銀臺一邊買煙一邊往外面看。如果那人不是跟著他的話,要么會從這里經過,要么會往另一條路走。他這么想著,打算在便利店多待一會兒再出去。不過十幾秒,甚至收銀員還沒把零錢找給他,他就看見從他來的方向,那個人焦急地走到便利店面前,疑惑著張望兩邊的路口。然后他轉過頭看了眼便利店里,一下子跟曲哲的視線對上。“叮鈴鈴——”小鎮靠海,風也大,各個店鋪民宅都喜歡在門口陽臺掛風鈴。這家便利店也一樣,風鈴聲清脆,那人推開便利店的門,步伐沉穩有力地走進來。“曲哲。”他聽見對方叫他的名字,聲音低沉悅耳,直擊心臟,然后說:“好久不見。”-END-「轉」番外關于沈一卓人的視線是有溫度的。沈一卓一直這么覺得,他可以準確無誤地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通常情況下即便感覺到了,他也會不動聲色,當做不知。這是種經驗,揭穿別人的窺視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當曲哲日復一日地看著他時,他是知道的。對方就跟教室角落里的垃圾桶沒什么區別,垃圾桶用來裝實物,他用來裝班上別人的情緒。沈一卓對此嗤之以鼻,但他既不參與,也不反對。集體中總是需要個這樣的角色,供大家排解取樂。這像是種默認的規則,像曲哲這樣的人,認真去找的話,每個班上都能找出一兩個大同小異的。因為隨處可見,十分普通,沈一卓從來沒用正眼看過他。可背后炙熱的目光,卻一日不停。這其中包含的愛慕又或者厭惡,沈一卓都漠不關心。因為它正常——人會因為外在條件而對他人產生各種情緒,這點沈一卓明了,但一直不能理解。即便用高中生的腦子也能準確理解出每個人的外在和內里是不同的,外在更傾向于對方想被人看見的部分。它充滿了虛偽,且廉價,但卻被人們認同。就像他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這副算得上不錯的皮囊,不是他日復一日地偽裝溫柔謙遜,那么,不會有任何人多看他一眼。或許再慘烈些,他會被排擠,當成透明人,又或是淪為與曲哲同樣的地位,明明沒有做過任何錯事,卻受人侮辱。對年少的沈一卓來說,人與人的相處是一場騙術的較量,誰的騙術更高明,誰就能博得喝彩。他抱著這樣的想法獨自生活,與周圍的人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生分,直到他無意中發現曲哲在他家樓下。即使沒有那個被偷走的MP4,他同樣生氣。氣得是他居然沒有發現,這透明人一直跟在他身后,且在被他發現之前,不知經歷了多少回。他原本可以大聲呵斥曲哲的罪行,再讓他馬上滾,卻被樓下那個無所事事的家庭主婦干涉——他不想通過別人的嘴,告知沈谷禹任何關于他的事。自從他的生母去世后,他就沒辦法不厭惡沈家的一切。他極力裝作優秀,甚至有些討好的嘴臉,為得就是能在這個小城市獨自活著,而不用天天面對沈家的一家三口。結果從未有人踏足過的隱秘空間,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被人闖入。那天晚上沈一卓有些失眠,在床上輾轉反側,怎么想都覺得煩悶。等到他實在煩得無心睡眠后,他拿著煙和火,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曲哲蜷縮在沙發上睡著,看起來怪可憐,像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后來去追究當時為什么那么做,沈一卓已經記不清緣由,他在擦動打火機,冒出火花的瞬間,多看了一眼曲哲睡夢中的臉,然后便帶著好奇,湊近了些,再多看幾眼。這還是他第一次看清楚曲哲的長相,摘掉厚重的眼鏡后,他的輪廓才能顯現出來。他非但不丑,長得還有些……眉清目秀。可他即便是睡著的,纖長的睫毛仍然時不時顫動。目空一切,甚至有些厭世的他,就在那瞬間對這個可憐兮兮的人,生出莫名的惻隱。但轉瞬他又覺得煩——他討厭這種不請自來的人。不單單是不請自來到他的住處,更是不請自來闖入他的人生。他很早很早就確認過人也可以獨自活著,不需要愛。但就是從那一瞬的惻隱,加上說不清的厭惡,再加上一點點好奇,開始逐漸失控。東窗事發也顯得理所當然,他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么快,來得這么兇猛。他離開學校的時候,莫名有種壓抑感,好像是前一段荒誕的時光結束而感到安心,又像是為了生活馬上要扳回沈谷禹所安排的正軌而失落。在無數次深夜半睡半醒間想起少年的臉后,他終于意識到自己的過分在意,已經超出了“主人與狗”,他驚慌失措,又覺得好笑。直到他偶遇曲哲的meimei,一瞬間心跳詭異地加快,在他想尋個由頭離開之前,已經不受控制跟她搭訕。沈一卓猜想,他也許早就被曲哲拖進了幽暗不見天日的深淵里。只是他過去不曾察覺,還以為對方是溺水的弱者,自己才是那個可以選擇是否施以援手的旁觀者。對方肆無忌憚的愛慕跟順從溫馴的對待,就跟他的禮貌溫柔沒有區別。他們都是騙子,而沈一卓好像略遜一籌。從最初的糾纏開始,就已經輸掉了。在他無數次拜訪蔣昱昭,表達自己的誠意后,時隔兩年,蔣昱昭終于給了他一個地址。那是個海濱小鎮,風景秀麗,愜意自在。沈一卓將一大堆工作推掉,甚至無所謂沈谷禹說,那就讓沈一韙去接手。接就接吧,他沒那么喜歡錢,也裝得累了。他抽了兩個月的假期出來,獨自前往小鎮。他穿著與他品味不符的簡裝,悄悄在蔣昱昭給的酒館地址門外往里窺探——曲哲笑著給客人端上酒,旁邊有人在彈吉他,他時不時跟著唱上兩句,愜意自在。他曬得黑了些,氣色不再是以前的蒼白,反而看起來朝氣蓬勃,總是覆著層水霧似的眸子變得明亮了許多,還含著笑。那一刻沈一卓才知道,沒有他的地方,曲哲能過得這么好。他就站在暗角注視曲哲,看著他跟別人說話,在夜間的沙灘上喝酒,又獨自回家。他能在樓下看見曲哲站在陽臺,看著海和月亮抽煙。沈一卓已經知道自己多愛他,但那些所謂“愛他就讓他幸福”的措辭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