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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著這個能讓他堅持活下去的理由。曲哲呼吸急促地抬起頭,貼上沈一卓冰涼的唇。“曲哲,別走好么,”沈一卓道,“我會對好好對你,我保證。”「轉」104.104.長久以來的糾葛仿佛終于畫上句點。不知是因為疲倦還是因為內心赤裸的展現,這一晚沈一卓睡得格外香甜,一夜無夢,直到手機響起,才把他從睡夢中吵醒。他閉著眼,在枕頭旁摸索了一陣,把電話掛斷。好會兒他才緩過神來,慢慢睜開眼。能看見窗簾大敞著,前一天還是陰雨綿綿的天氣,今天卻陽光大好,有些刺眼。他遲鈍地翻了個身,手往身邊的人伸了伸。下一秒沈一卓驚坐起來,大口喘著氣,還有些不可置信。——身邊是空的,臥室里只有他一個。他腦子里立刻想到了最壞的發展,幾乎沒有遲疑地從床上下去,來不及套上衣服,就打開了臥室門。客廳也空無一人。沈一卓仍不死心,將這間不大的公寓里,所有的空間都看了一遍。沒有,哪里都沒有,曲哲不在。昨晚還相擁入睡的人,今天已經沒了蹤跡。沈一卓失魂落魄地倒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發了一陣呆,然后又急匆匆地進臥室拿出手機看。早晨的未接來電是秘書打過來的。沒有未讀消息。他試著撥通曲哲的電話,聽筒里只有冰冷的女聲告知他對方已關機。他還是走了,這次比上次更具迷惑性,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以為事情都說清楚了,他好好地告訴曲哲自己的感情,就能讓他留下來。但現實通常不盡人意,遲來的愛意也沒那么讓人感動著迷。而于他而言,這是活該。后來沈一卓知道了那天早晨,他還熟睡的時候曲哲去了一趟城郊的房子,還是聽劉阿姨說的。他去取走了幾件曲小宇的遺物,其他什么也沒拿,只跟劉阿姨說,想帶她回家,便離開了。沈一卓又去喬城看了,幾經周折查到他父母的墓地,又去了曲哲家的舊房子,可哪里都沒有曲哲的蹤跡。這次好像是真的再也找不到了,曲哲消失得全無蹤跡,好似從來沒出現過。他去找過蔣昱昭,試圖找出一點蛛絲馬跡——他寧愿曲哲跟蔣昱昭在一起,也不想他這樣了無痕跡。可蔣昱昭電話關機,M8的經理告訴他,蔣昱昭出國了,短時間內不會回來。終于,與曲哲有關的一切人和事,都消失殆盡。如果要一個非要離開不可的理由,大概是忘掉一些事。如果要一個非要離開沈一卓不可的理由,大概是曲哲不知道該怎么跟這個人相愛。他應該是恨他,厭惡他,唾棄他,甚至想看他自食惡果,最好眾叛親離,比自己當初更可憐。但他始終是喜歡他的。是刻在骨髓里的習慣,幾乎成為他的天性,無可改變。臨行之前,他如約去跟蔣昱昭告別,對方似乎全然不意外他會在這個時候做決定。他出現在早上八點半,蔣昱昭睡眼朦朧地站在自家樓下看見曲哲蒼白的臉,心一橫就下了決定:“你想去哪兒,我陪你去。”曲哲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去哪兒……”“去哪兒我都陪你去!”蔣昱昭有點兇巴巴地說,“至少你離開了沈一卓,我就陪陪你,萬一你愛上我了呢。”“可我……”“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歡他,”蔣昱昭嘆了口氣,“那又怎么樣,我說到做到……我帶你去旅行吧,或者,看在我以前對你不錯的份上,你陪我去旅行吧。”他知道蔣昱昭是想讓他去散心,最好忘記傷痛,也忘記沈一卓。人若是能控制自己的記憶,曲哲大概會選擇把這些年的感情都刪除干凈。他有點羨慕那些失憶的人,至少對他來說,失憶會比現在快樂得多。他是想辭行,之后是求死還是在某個無人問津的角落等死,都還沒想好。“所以你想去哪兒?”曲哲看著他固執的神情,忽然覺得也許旅行是個不錯的決定:“……我想去丹佛。”“……你會說英文么你。”“會一點點。”“好,那你先在我家住兩天,我馬上安排好。”曲哲扔掉了那部手機,連同手機卡一起。他的行李很簡陋,除了一些隨身的東西和證件,就只有曲小宇的幾張相片,有一張還是從曲小宇的學生證上弄下來的證件照。它被曲哲鄭重地插在錢包里,他經常會看著它出神,想起小時候的事情。那些為了曲小宇攢下來的、她卻從來沒動用過的錢,最后輾轉又回了曲哲手里,像是一種諷刺。蔣昱昭說到做到,沒過幾天跟他坐上去美國的飛機,安排好了一切,只等他們兩抵達丹佛。他只能從蔣昱昭跟家人打電話的只言片語里,聽出來他跟家里正吵架,說要出去散心什么的。其實對曲哲來說,這地方很無趣,曲哲所謂的會一點點,僅僅是“hello”、“sorry”的程度。蔣昱昭也不會英文,在到丹佛的兩小時以后,蔣昱昭雇了位翻譯,解決了他們一些基本問題,還領著他們熟悉了一陣。他們住在出租房里,每天出去四處閑逛,偶爾租車開到南佩雷特河,吹吹風閑聊著就是一個下午。有漂亮的美國姑娘跟蔣昱昭搭訕示好,曲哲看著他手舞足蹈也無法跟人家順利溝通的模樣,會露出笑容。每到這時候蔣昱昭就只能搖頭,最后跟姑娘說“I’mgay.that’smyboyfriend!”,然后指指站在一旁的曲哲。曲哲不會辯解,只能無奈地笑笑。他們有按照Google出來的結果去找地道的中餐館,每天吃西餐真的很膩味;他們會晚上驅車到山野間兜風,在天亮的時候回去。就像那句詩里寫的:“他們一連七十二小時驅車不停越過田野看看是你是我還是他發現了美景,他們要尋找永恒,“他們旅行到丹佛,他們死在丹佛,他們回到丹佛徒勞地等待,他們守望著丹佛沉思和孤單在丹佛,最后離去尋找時光,如今丹佛卻因為失去了自己的英雄而孤單寂寞,”這無聊散漫的旅行讓人很放松,曲哲卻總是想起那天晚上的夜話。他傻傻地問過沈一卓是不是想去丹佛,對方說“尋找的東西在哪里,就應該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