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

「承」68.

68.

這天沈一卓突然有了閑情逸致，跟他慢條斯理地接吻，輕柔地撫慰，也不像之前那樣狂風驟雨般的猛烈。溫柔織成纏綿的網(wǎng)，曲哲幾乎溺斃其中，癡醉地感受他給的每一分觸感。翌日他睡到自然醒時，沈一卓已經(jīng)出門了，他迷迷糊糊從枕下摸出手機，有沈一卓發(fā)來的短信。

From沈一卓：起來不用收拾，什么時候搬告訴我。

他看著屏幕上的字眼，總覺得如夢如幻，不像現(xiàn)實。他盯著看了好半晌，才徹底清醒，從床上爬起來。依然是滿床的狼藉，雖然沈一卓招呼過，他還是跟平常無異，把床單被罩全換洗了。

即便做著同樣的事，現(xiàn)在的心境也跟之前有了細微的差別。哪怕沈一卓的溫柔，只分給他一點點，他也甘之如飴。

時間還早，曲哲先回了趟店里，關(guān)天有客人，正在工作間里嘰嘰喳喳的叫喚著。

他走進去招呼了聲：“天姐……”

“喲，回來了？”關(guān)天叼著煙，手里拿著東西，看著是還沒開始的樣子。專用椅上半躺著一個小姑娘，甜美可愛，正看著曲哲笑。

“你先忙，我上去換身衣服。”曲哲道。

“嗯行。”關(guān)天應(yīng)著聲，又跟客人聊起來。

那個狹小的儲物間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收留了他，現(xiàn)在被他和關(guān)天打理的井井有條，他都沒注意到什么時候關(guān)天替他裝上了素色的窗簾，他坐在折疊床上抽了根煙，又點了點自己的東西——除了新買的那幾套衣服，他的東西仍然是一個登山包就能裝好。

他一本一本的看過那些用報紙包好的書，將它們都收進包里，再把衣服也裝了進去。

過了好一會兒曲哲才下樓，工作間里傳出女孩不停喊痛的聲音，現(xiàn)在說離開，好像會打擾了關(guān)天的工作。他坐在大廳里等了會兒，眼瞧著時間就快到四點，他該去上班了，只好道：“天姐我先去上班啦。”

“好——”

苦蕎咖啡還是跟原本一樣，生意慘淡，曲哲去接班的時候，鄭阿姨愁眉苦臉地坐在前臺，聽見開門時的風鈴響，她頭也不抬就下意識道：“歡迎觀臨！”

“鄭姨是我，我過來接班了。”曲哲道。

鄭阿姨淡淡地笑了起來：“都這個時候了啊……”

“鄭阿姨今天……有事兒？”

曲哲掃了一眼店里，現(xiàn)下一個人都沒有，整個店空蕩蕩的。

“還好，就是生意啊，”鄭阿姨嘆了口氣，“要是再這么差……可能就要關(guān)門嘍。”

“……”曲哲也不知道說什么合適，只能跟平時一樣，系上圍裙進里面忙活。鄭阿姨看著店里又嘆了幾口氣，脫掉圍裙招呼了他一聲，低落地離開了。

要說在里面忙活，其實也沒什么事兒好忙的。因為生意蕭條，鄭阿姨沒事做的時候，幾乎把里面都打掃得干干凈凈，貨品倉庫也收拾的一絲不茍。

他坐在前臺守著，想了好一會兒還是給蔣昱昭發(fā)了條消息過去。

[曲哲]：最近還好嗎，沒怎么見你。

對方馬上就回復(fù)過來：挺好，有事嗎。

[曲哲]：我想問你點事……你的店里有沒有生意不好的時候？都怎么解決？

[蔣昱昭]：這個啊……肯定有的，做活動唄。

[蔣昱昭]：怎么了？

[曲哲]：我現(xiàn)在打工的奶茶店生意很差，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稍微好轉(zhuǎn)點……

這次蔣昱昭過了許久才回復(fù)，到曲哲都放下手機以為他可能在忙不會回復(fù)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蔣昱昭的電話：“喂？”

“你那咖啡廳里有個投影儀對吧，我記得效果還可以？”

“是啊。”

“你知道最近很熱門的那個游戲嗎，這幾天剛開始賽季聯(lián)賽，我查了一下時間，都在晚上，你可以跟店主商量一下，放聯(lián)賽，然后給學生包場……比如十五塊一個人，飲料隨便喝之類的促銷。”

曲哲聽著眼前一亮，聽上去這確實是個好主意。

他還沒回答，電話里突然傳出女孩子的聲音：“昭哥哥！這么巧！”

“啊，巧。”蔣昱昭應(yīng)付著，又道，“我遇到熟人，先不跟你說了，要是行不通你再跟我說，我給你幫忙。”

“謝謝……那個，你最近很忙么？”

“……有點吧。”蔣昱昭猶豫了幾秒才回答，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蔣昱昭有些欲言又止。曲哲也沒想太多，只道：“過幾天一起吃個飯吧，那你先忙。”

“嗯，拜拜。”

A大琴房。

曲小宇坐在鋼琴前，室友在旁邊喝奶茶，看著她練琴。一首之前她閉著眼都能分毫不錯的曲子，現(xiàn)在卻錯漏百出。室友雖然對鋼琴不太在行，可依然能聽出和弦中的錯音，她滿臉擔憂地看著曲小宇的背影，似乎有話要說，卻又說不出口。

從開學前幾天開始，曲小宇一個人悶在家里什么都不干，整個人郁郁寡歡，沒了之前的朝氣。而到新學期伊始，這種現(xiàn)象也沒有好轉(zhuǎn)，室友跟她朝夕相處，全都看在眼里。

噔！噔噔！

突然，曲小宇兩只手狠狠往鋼琴上一搭，不和諧音刺耳的厲害，室友皺著眉忙道：“怎么了。”

“……不練了。”她這么說著，把琴譜收了，鋼琴也蓋上。

短短一個月不到，曲小宇瘦了很多，臉色也不好看，出門連化妝都懶得化，一點精神都沒有。她背起包，打開琴房的門：“走吧。”

“哦哦……”室友趕緊跟上。

兩個人在A大校園里漫無目的地走著，曲小宇雖然平時跟她也沒有太多話，可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安靜，室友有些扛不住這種氣氛，擔心得厲害，試探著湊近她道：“小宇……”

“嗯？”

“你是不是失戀了……”室友小心翼翼道。

曲小宇微微一怔，轉(zhuǎn)過頭沖她微笑：“沒有啊。”

“……啊，也是。”室友不好意思道，“你那么討人喜歡，誰要是能被你看上，那肯定會很寶貝你的。”

她說這話幾分真幾分假曲小宇不想去猜，她覺得累，也覺得煩悶，笑臉一下子耷拉下來：“沒人喜歡我，你也不用假裝喜歡我。”

“……啊？”室友茫然，“什么？”

“行了，別裝了。”曲小宇停住腳，轉(zhuǎn)過身直勾勾地看著她，眼下的淤青讓她看上去有點嚇人，“你喜歡我嗎？你喜歡我那些漂亮衣服，喜歡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