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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那些,都是無法輕易說出來的話。“嗯——”銀雀微妙地拖長了音,半瞇著眼道,“我扶你進去休息了。”——前來港口迎接的陣仗遠超出銀雀的預料——不僅丹龍帶人過來了,就連殷柯也在旁邊候著,還帶著二十幾名壯實高大的下人,謹防有什么不測。不止他覺得殷千歲會在他們抵達時下手,大抵丹龍和殷柯也是這么想的。下船時男人沒再讓銀雀攙扶,天冶便接替了這工作,非常小心仔細地支撐著男人,一步步走下臨時搭起的路徑。銀雀跟在他身旁,在見到丹龍迎上來時只輕輕頷首算作問好,再無其他態(tài)度。而殷柯的視線,幾乎在第一時間便落在銀雀的臉上。兩人的目光相接了一瞬,銀雀面無表情地與他錯開,轉而注視向男人,像是時刻關心著他的狀態(tài)。“……太夸張,你沒告訴我你傷成了這樣……”在船上為了方便換藥、檢查傷勢,千秋一直穿著細絨的浴袍;現(xiàn)下他衣襟敞著,露出腰腹上纏著繃帶,右臂包著夾板掛在脖頸上,靠著手下的支撐才能行動……丹龍至少有十年沒見過他如此狼狽的模樣了。殷柯同樣吃驚,一反平常懶散痞氣的模樣,皺緊了眉看著千秋:“……總之先上車回宅子里吧。”“已經沒什么事了。”男人的目光草草掃過他們二人,“就是暫時還行動不便。”丹龍連忙上去,想要攙扶又怕碰到他受傷的手:“……他可真夠狠的。”“換成我可能會做得更狠。”車就停在旁邊,丹龍?zhí)嫠_車門,看著他平安無事地上了車才道:“……我就是擔心他在港口下手,所以讓殷柯跟我一起帶人過來了……還有銀雀,你沒事吧。”他問出后半句的時候,銀雀已經打開了另一邊的車門:“沒事。”“我和殷柯會在前后看著情況,放心吧。”丹龍扶著車門,勾下腰說,“醫(yī)生已經在家里候著了……老爺子也問了你的情況。”丹龍身后,殷柯也看著車里。男人并沒回應丹龍的話,目光反而掠過了他,落在后面殷柯的臉上。察覺到這點,丹龍回頭看了眼。氣氛突兀地緊張起來,仿佛有什么很快要在他們幾個中間炸開。可在變成那種情況之前,千秋垂下眼,淡淡道:“有什么事回去說吧,我也累了。”“行。”車才剛剛發(fā)動,男人便驀地靠上銀雀的身體,沉悶的呼氣聲從喉嚨里冒出來:“……有點痛。”“當然會痛,那個醫(yī)生說過你應該躺一個月,或者以上。”銀雀并不躲閃,由著男人將體重壓向他,“你在懷疑丹龍或者殷柯,對不對。”“嗯?”“誰知道你去的是北部?”“他們都不知道,但有人可以猜。”千秋低聲道。“誰?”“回去再說吧。”銀雀不動聲色地抬眼看了看后視鏡,司機驚慌失措地挪開目光,假裝專心致志地開車。一旦察覺到有人在出賣千秋,哪怕是身邊用慣了的人也不那么值得信任了。這點道理銀雀當然懂,像他們這種人,在踏足戰(zhàn)場前要學得第一課,就是不要信任任何人。車里微微沉默了一陣,男人忽地隱忍著“唔”了聲。銀雀下意識看過去,只見千秋的左手捂著在傷口處,表情有些難看。“怎么了……!”繃帶處滲出了點殷紅的痕跡。北部的醫(yī)生著實技術不怎么樣,早該開始愈合的傷口在這些天里已經崩裂過數次。醫(yī)生的說辭是傷口太深,一時半會沒有辦法,只能小心再小心;傷口開裂除了讓千秋痛之外,并沒有造成其他的問題,不然銀雀一定不會讓那位醫(yī)生還能手腳健全地回去北部。Omega無意識耷拉下嘴角,關切再難掩藏:“很快到了……丹龍找的醫(yī)生肯定會比那個廢物好。”“沒什么事……”男人說,“不需要擔心。”他正想說點什么,千秋卻忽然抿著嘴淺淺笑起來:“……靠得近了。就能聞到你的信息素。”“……”“我有說過很好聞吧?比止疼藥管用。”“……是嗎。”銀雀冷笑一聲,“要不要我摘掉項圈讓你聞個痛快。”“那倒不必,”男人也笑,“免得我忍不住咬下去。”“哦?”O(jiān)mega驀地收斂了笑意,不客氣地挪開身體后,順手將衣領拉得更上了些,把后頸完全藏了起來,“別靠在我身上。”千秋顯然沒料到他會如此,身體突然前傾致使他無意識地繃緊了腰穩(wěn)住。傷口便在這動作下疼得更厲害了。“嘶……”男人短短地抽了口氣,銀雀則偏著頭,看著窗外像是懶得再理會他。可他分明能看見對方上翹的嘴角,還有因笑意而微微垂下的眼簾。【作者有話說】:甜的差不多了哈Part.59正如千秋所預料的,一路上并沒發(fā)生任何sao亂,殷家的六臺車列成隊從港口駛往殷家大宅,陣仗大得路旁行人都忍不住揣測這是有什么大人物進都。“是殷家的車吧?”“……哈,那太正常了。”“殷家大少爺已經和四公主訂婚啦,要不了多久該叫皇親國戚……”“那看來,果然還是長子比較受寵愛?都是殷家的兒子,殷二少卻娶了個爛貨……”“你命不要啦?”“哈哈,未必在車里還能聽到我們閑話嘛,真是的,這話又不止我一個人說……”這些瑣碎的議論自然進不了當事人的耳朵,即便是聽見了也能假裝沒聽見。況且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莫說旁觀者是這么認為,就連丹龍、殷柯也一樣在心里如此覺得——老爺子就差找時間開一場宴會,當場宣布殷千歲成為殷家下一任家主了。殷家大門前,止玉約莫早收到了消息,此時正背肌挺直地站在門旁候著。隔著很遠千秋便注意到了她,低聲說:“你明明喜歡山茶,為什么卻讓止玉戴金盞花?有什么說頭么。”“嗯?難道我喜歡山茶,我就不得不在自己身上也戴一朵山茶么。”銀雀懶洋洋地瞥了眼止玉所在的方向,“適合她而已。”“……也不是不可以。”男人意有所指地這么說了句,沉沉眼眸一直注視著銀雀。車一路開進了西院,在傭人們的攙扶侍奉下,男人回了他和銀雀的臥室。床頭堆了好些柔軟的枕頭供千秋靠著,男人便半躺在床上讓天冶替他點了根煙。回了家,許多事自然而然地就不必銀雀再做了。Omega脫下的外衣有人接著,在床沿站定后立刻有人搬軟座的沙發(fā)過來……只要拿出煙,必定會有火主動纏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