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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不用想逃,會有人替我看著你。……我餓了,一塊兒吃宵夜嗎。”后半句是對著丹龍說的,兩人邊說話邊離開了房間,銀雀聽見門被關上,視線在眼前的東西上挪也挪不開。是他那把貼身的手槍。——丹龍是殷老爺子死去故人的孩子,五歲時就來了殷家,一直在殷家無名無分,時常自嘲為下人,可實際上和千秋他們的地位相差無幾。他和千秋同齡,關系也最要好,一出那扇房門,他便迫不及待地問道:“你真的要娶成銀雀?”“嗯。”千秋有些疲倦,回答得很懶散。“你瘋了吧,成銀雀死了你就贏了……你現在要娶他,那不是白費這么多心思了。”“成家已經輸了,我娶不娶成銀雀,他們都翻不了身。”“……你不會愛上他了吧。”千秋瞥了他一眼:“可能嗎。”“誰知道。”丹龍聳聳肩,“娶他沒有任何好處,當初千歲說聯姻就能輕而易舉地把成家擊垮,你說成銀雀不會同意嫁過來,你才去接近他的……事實證明你是對的,成不韙一直沒同意聯姻;現在成家已經玩兒完了你還要娶他,什么邏輯?”“我不娶他的話,”千秋說得有些猶豫,像是自己也在思量為何,“他必死無疑……”他們走進餐廳里,下人勤勉地迅速端上宵夜。千秋吃著東西,腦子里不斷產生疑問——他又為什么不想讓成銀雀就這么死了呢。“他死了就死了,你在成家他也沒少折磨你吧。”丹龍嘲諷地笑起來,“我看到過哦,你剛去成家的時候,大街上,他甩了你一個耳光。”“…………”“難道你們上床了?”丹龍接著胡亂猜測道,“我聽說過,成銀雀私生活很亂,還被強〇標記過,不會趁你還在催眠里的時候把你……”“你猜完了嗎,需要我揭曉答案?”千秋朝他假笑,狹長的雙眼微微瞇起,透出危險的氣味,“我對這些事沒有興趣,不像你。”“喂,正常的人類都會想好嗎。”“多打幾支抑制劑你就不會想了。”“行,行,”丹龍道,“我是認真跟你說,你的婚事也是你實力的一部分,成家已經沒了,你娶成銀雀做妻子,老爺子會怎么想你考慮過嗎……要我說還是算了,沒必要。”“再說吧。”丹龍自顧自地發散思維,千秋卻說完這句話后沒再理會他。——男人洗過澡,估算著藥效差不多過去了,才走往關押銀雀的房間。門外守著他安排的兩個下屬,在見到他時頷首施禮,并不高聲喊話。千秋只穿著浴袍,頭發濕漉漉地垂在眼前:“里面有什么動靜嗎。”“沒有任何動靜。”“開門。”“是!”他尚未走近那扇門,便能嗅到空氣中微弱的甘草味;在成家的時日里,他幾乎一直待在這股氣息中,且待的時間越長,越是喜歡這味道。銀雀已然不在床上,而是在角落里雙手抱膝地蜷縮著。這讓男人有些意外,在他的預計中,藥效消失后銀雀一定會想盡辦法逃離——他了解銀雀,更了解他的不服輸。可現在他像是已然放棄,聽見開門的聲響也不為所動,只是靜靜地待在角落,頭埋在膝蓋上,讓千秋看不清楚他的臉。男人不緊不慢地關上門,一步步靠近他:“……認命了嗎?”沒有回音。千秋在他面前蹲下身,一把抓住他細軟的發絲。他一點也不溫柔,但同樣也不粗暴,反而惡趣味十足地緩緩拉起對方的腦袋,強迫對方露出整張臉。這張臉上,只有死寂。那雙眼睛完全失去了神采,明明正對著他,視線卻好像透過他看向了很遠的地方。男人越發湊近,額頭抵上他的額頭,輕蔑道:“本來想問你,我可以吻你么;突然想起現在已經不用再問了。”這話終于讓銀雀有了些反應,他終于看向千秋,兩雙眼靜靜地對視著。千秋可沒打算和他目光交流,看見這句話起了些微妙的作用,他驀地咬上銀雀的唇,舌尖頂開唇縫,像在享用獵物的野獸。下一秒,冰冷的槍口伸進了男人敞著的衣襟里,抵上他腰腹。銀雀狠狠地偏過頭,躲開他的吻后終于開口:“放我走,不然我就殺了你。”男人戲謔地笑:“你以為你殺了我你就能走嗎,你應該知道你走不了。”“殷千秋,那你就給我陪葬。”先前那副失神的模樣瞬時不見,狠辣高傲的銀雀又回來了,“狗給主人陪葬,是狗的榮幸。”“這才對,這才是成銀雀。”千秋笑得更厲害,他的手握上槍管,將槍口壓得更緊,“那你開槍,看我會不會死,看你能不能活著離開殷家。”——銀雀不會開槍的。——一個在最后時刻還會替他想好未來的人,是不會對他開槍的。千秋也不知為何自己會這么覺得——他們兩家是對家,而他和銀雀生下來就注定無法和平共處。可他仍然有這種感覺,就像他不想讓成銀雀死一樣,他們之間有什么看不見摸不著的牽連,只是很難定義。在他回到“殷千秋”的身份前,那個木訥、忠誠的狗,曾愛著銀雀。這點他很清楚,也不打算逃避。“砰!”一聲沉悶的槍響驚了外面的隨從,有人拍門叫著“二少爺”;在他們闖進來之前,千秋揚聲道:“沒事!別進來!”他側腹部上被開了個血窟窿,血浸透浴袍,往下一滴滴落在地板上。滴答,滴答,滴答……他捂著傷口站起身,痛得臉色慘白;銀雀跟他的動作幾乎一致,握著手槍站起來,冷笑著道:“我會開槍,下一槍會打穿你的腦袋。”“……”千秋沉沉地喘著氣,“我改變主意了。”“哦?”“我只給了你,一發子彈。”男人緩緩直起腰,這一槍足夠痛,但要致命還遠遠不夠,“現在你連自殺的權利都沒有了……成銀雀,你必須嫁給我,不管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他的傷口在滲血,氣勢卻不減反增,Alpha的信息素在空氣中極速擴散開來,本能地要完全壓制住眼前的Omega。銀雀奮力壓制著臣服欲,再次扣下扳機。可正如男人說的,沒有第二枚子彈飛出來。男人走向他,他不自覺地往后退,退到緊貼著墻面。千秋索性不再管身上的槍傷,手掐住銀雀的腰,拉著他靠進自己懷里:“你沒得選了。”他聲音低沉得可怕,說完便不給任何機會地親上他的嘴,比上一次要暴躁得多。“唔!……”在Alpha的壓制里,銀雀的推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