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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看著車窗外,那把銀色的槍他一秒也不曾放開;司機開車開得認真,眉頭都擰著,目光在后視鏡和正面道路間來回反復,時刻注意著四面八方的動向。極度緊繃之下時間感被拉長,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的車終于開進遠離城區的荒郊,海浪聲隱約可聞。車驀地拐過一處彎,視野豁然開朗,圓月在海上懸浮,銀色的波光在閃耀。“少爺,前面就是北港口了!”司機耐不住地驚喜道,“威爾塔就這一個北……唔!”他的話未能說完,一枚子彈便從車窗打了進來,從他的太陽xue穿過。另一聲槍響幾乎同時響起,打在車輛的前輪上。失控的車輛快要將里面的人甩出去。它偏轉方向撞上路旁的樹,巨大的聲響劃破整個夜空。銀雀甚至沒來得及確認他的司機死亡與否,就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被慣性推著無力反抗。預想中疼痛并沒襲來,他在倉皇中閉上了眼,再睜開時——他看見的是男人劇烈起伏的胸口。千秋抱著他,代替他側肩撞上座椅。誰也來不及多說任何,在碰撞下變形的車輛擠得二人動彈不得,男人喘著粗氣全憑蠻力挪動身體,狠狠一腳踹在扭曲的車門上。“嘭!”油箱被撞爛變形,漏出來的汽油在車下面逐漸匯集。千秋飛快地鉆出去:“少爺,快!”“嗯……嗯。”夜色中狼狽的兩人從車內逃出,對方當然是有備而來,幾乎在銀雀站穩的瞬間,又是一顆子彈劃破空氣,直直朝著他的要害而來。千秋來不及提醒,甚至來不及拉開銀雀。漂亮的Omega從來不是別人想象中那么孱弱無力。銀雀反應迅速,輕巧地向右側身躲閃,子彈打進了無辜的樹木。接連著,樹木深處有急促的腳步聲,他眉頭緊皺著警惕聲源處,停止了前進的意圖。埋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這背后的算計——知道他會提前離場,知道他會和保鏢們分開走,知道北邊的海港有船等著他,知道他們必然經過這兒。此刻他們無暇多想,已有數個影子從夜色中現身,攔在他們的去路上。比起第一輪那四個廢物,這些人顯然訓練有素,穿著統一的黑衣,戴著一樣的口罩和帽子,只露出眼睛。“成少爺,得罪了。”有人這么說道。Alpha的信息素隨之而來,對手做足了功課,勢必要在今晚拿下銀雀。——“誰能把成家的家產奪過來,誰就是殷家的繼承人。”他倏忽想起殷柯的話。銀雀咬緊了后槽牙,一面抵抗本能里的恐懼與臣服,一面將槍口對準了某個敵人,在對方說出第二句話之前扣下扳機。…………如果不是這次,千秋也許永遠沒機會看到銀雀親自動手。他在躲閃子彈、還擊對手的空檔注意著銀雀的情況,他的主人動作輕盈,一看便知受過相當好的訓練;他修長的腿招呼上對手的側頸,子彈打光的手槍充當了鈍器,砸在對方的腦門上。千秋覺得自己該死——這種時候他仍被銀雀的美麗迷得挪不開眼。他就像只靈活的雀鳥,規避開所有的攻擊,再奉上最有力的教訓。他衣衫凌亂,紅寶石的領結在月色下閃爍著奇異的光澤,與他再相稱不過。他氣喘吁吁,背脊依然挺直。男人的手肘重擊向敵人的肩窩,在對方腿軟倒地后下意識地看向主人。銀雀正用手腕利落地擦掉臉頰旁的汗,薄唇翕張著呼吸,目光仍舊凌厲兇狠:“就憑你們嗎?”而在銀雀右側的樹后,鬼鬼祟祟的人影在閃動。“少……!”千秋有心想提醒,但有人趁著他分神的機會,一拳砸在他的肋骨處。肋骨大概是斷了,他能感覺到。對方乘勝追擊,壓制著他的肩膀再補上一記膝撞。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少爺——少爺被他的驚呼吸引了目光,像是絲毫沒察覺到右側有人地看向他。怎么會呢,那么強大的銀雀怎么會察覺不到右側有人,對方甚至沒站在他的視野死角里。直至刀光閃爍,逼向銀雀。——少爺!千秋喊不出聲,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把刀扎進銀雀的側腰。“別讓他死!留活的!”“唔……”銀雀的手肘狠狠撞向偷襲者,對方被正中頭部,一下松開了手。那把刀便留在了他的身體里。劇烈的痛疼霎時間讓他眼前發黑,溫熱的血不斷從刀口溢出。銀雀驀地彎下腰,抓住刀柄猛然抽離:“哈……唔……”他的抽氣聲都在顫抖。——保護他。——必須保護他。看著這一幕的男人忽然間紅了眼。痛覺像被屏蔽了般,他如同發了瘋的狗,不留余力地狠揍正壓制他的男人。最接近成功時,也是最松懈時。眼看兩個人都受了重傷,這些家伙有些放松了警惕;誰也沒想到料到成銀雀的隨從還有還擊的余力……而且是個瘋子。“砰!砰砰!”千秋只顧著沖出包圍,根本沒想躲開襲向他的子彈。在他沖到銀雀身邊時,一枚子彈打在他的小臂上,另一枚穿透了他的右肩。他將臉色煞白的銀雀護在身后,自己轉身面對著那群逼過來的敵人。男人沉沉地說:“少爺再支撐一下……”“我們接到的命令是活口,但不代表我們不能殺了成銀雀。”領頭人惱怒道,“你們最好識趣。”銀雀疼得說不出話——光用手捂著,根本止不住他的血。此刻的千秋一點也不像平時那位跟在他身邊,乖巧的、順服的Beta;他寬闊的肩膀攔在銀雀的面前,仿佛不知何為恐懼。趁著夜色,千秋不動聲色地伸手進口袋里,摸出銀雀愛用的打火機。“噌”地一聲,火苗照亮了對峙著的數張臉。幽藍的火光在空氣中畫出一條曲線,它在熄滅的邊緣扭曲變換著形狀,直至打火機墜地,墜在車下那灘仍在增多的汽油里。“轟——!”——所謂的忠誠,多數時候是用生命來衡量的。就像司機,他跟在自己身邊時日不短,從未出錯;他死在熊熊烈焰中,今后無法在做出任何對銀雀不忠的事,也就反證了他的忠誠。那么千秋呢。千秋是他遇到過最好的隨從,是他最忠誠的仆人,此刻血的味道就是最好的證明。銀雀想。——男人的呼吸聲,時不時踩斷小樹枝的咔嚓聲,還有被腳步踢飛的碎石,風聲……大約沒人還能顧得上禮儀、規矩,銀雀的手被男人緊緊攥著,掌骨幾乎被捏得發疼。可和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