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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鬢邊不是海棠紅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4

分卷閱讀44

    下去,幾時算個完。程鳳臺上前插在他們一老一少中間,勸道:“好啦好啦,聽著還是舊相識。商老板,要尊老嘛!”

商細蕊哼一聲:“你有錢你給他。我沒有錢!”

程鳳臺看看老弦兒,掏出支票簿打開夾層,里面放著薄薄一疊鈔票。老弦兒眼里死死盯著錢,嘴上不停地奉承他:“爺,您是好人,我一看就知道您是好人!老弦兒我這輩子見過的人多啦!就瞧出您眉毛尖兒里透著股慈善和義氣!他日必定逢兇化吉,心想事成,多子多孫,發一輩子財!”

程鳳臺常聽人罵他流氓混球,乍聽此言,居然有幾分高興。微笑著捻開鈔票,不待他抽一張出來,老弦兒眼明手快地從他手里抓了幾張卷了卷壓在帽子里,一面說著恭維的話,一面倒退著跑了。

為這兩個錢,程鳳臺不見得再去搶回來,望著老弦兒的背影干笑:“這還真是打劫??!”

商細蕊憤然道:“他老這樣了!過去還搶走我一只手表。他是拿錢去賭了!”

程鳳臺拍拍他的背:“商老板,咱不和他置氣,又不是大錢。”

商細蕊皺眉道:“不是錢的問題。我最討厭為老不尊的!”

兩人一徑回到了車里,這時候已經將近五點了。老葛枯等了幾個小時,然而精神抖擻,整裝待發,絲毫沒有不耐或者松懈,真是個稱職的司機。

程鳳臺問:“去清風大劇院?”

商細蕊點頭,他今天唱的是夜戲。

第24章

老葛把車停在老地方,程鳳臺帶著商細蕊從小黑巷里進后臺,商細蕊笑道:“我進后臺從不走這條路,您比我還熟呢?!眱扇瞬抛叩介T口,就聽見化妝間里頭大人叫,孩子哭,女人們在哇哇大吵,肯定又不知為的什么雞毛蒜皮的事情打起來了。商細蕊習以為常似的,也不見他著急,嘆了口氣,道:“二爺,里頭亂著吶。您怎么樣?”

程鳳臺最好看個熱鬧,笑道:“我等你唱完夜場,送你回家?!?/br>
商細蕊就愛聽他這么說,一聽就笑了:“您這個身份,在我后臺干坐著等呀?”

程鳳臺道:“不干坐著,開了戲我就到座兒上去看。為了商老板,我在清風訂了個包廂呢。開戲前商老板就收留我一會兒,行嗎?”

商細蕊笑著點點頭,慢悠悠推開門,態度輕巧地問道:“怎么啦?你們又在吵什么呀?”

程鳳臺跟著就進去了。商細蕊掌權之后只定了一條規矩,那就是開戲之前必須比他到得早,此時拉琴的縫補的整個水云樓的人都擠在化妝間里大眼瞪小眼。程鳳臺有陣子常常沒事去后臺坐著與商細蕊聊天,水云樓里的人都認識他,見到他也沒有什么拘束或者收斂。而且幾個潑貨都是不要臉的,當著外人只有更來勁,把一個嗚嗚在哭的女孩子往前一推,道:“您自個兒問她!”

商細蕊低下頭,很和氣地問:“二月,你說,怎么了?”

這一個唱小旦的二月,藝名二月紅,是商細蕊來京后親手買下來的。因為買她的時候正是二月里,就順嘴給取了個這么個窯姐兒似的名字。同年買下的她的幾個師弟師妹們,依次是三月紅、五月紅、六月紅、七月紅、臘月紅……一順嘴就順到底了,商細蕊從不在這些小事上多費心思。

程鳳臺坐下來翹著二郎腿,沙發上有一卷報紙,后臺當然是沒有人要看報紙的,只因這一份周報印了商細蕊的軼聞連載。商細蕊每期都要買,然后著人念給他聽。程鳳臺抖開報紙就看見那一篇以商郎為主的梨園傳記,一邊讀報,一邊旁聽文中主角處理內務。

二月紅哭成這樣,究竟也沒什么大過錯,都是他們戲班子的舊規矩,唱旦的不能動朱筆,動了就是對祖師爺不敬,要挨打的。二月紅今天頭一回亮嗓子就得了個滿堂彩,直到下臺后還很激動。一個師弟對著鏡子學描花臉,招手叫她過去幫幫忙,兩人說說笑笑,二月紅一時大意,拿著了朱筆,不巧被幾個刁鉆婆娘看見,就喊打喊殺鬧起來了。又有幾個更刁鉆的婆娘為了尋釁吵架,硬是護不叫打,兩方把水云樓都嚷嚷翻了。

程鳳臺聽著就知道,除了派系之爭,二月紅新秀試嗓,恐怕還引起了女人和同行之間的嫉妒。翻報紙的間隙看了一眼二月紅,可憐姑娘看個子才十二三歲,妝還沒卸,臉上哭得一道紅一道白的。她還那么小,在這樣邪性的戲班子里討生活,可不容易了。

一個叫沅蘭的女戲子是吵架的頭兒,尖聲道:“班主!旦角兒不準動朱筆可是祖師爺定的規矩,按規矩辦事兒怎么不對了?偏還有人攔著!這不是存心要壞了規矩嗎!”一面說,一面對二月紅推推搡搡的,二月紅腳都站不住地。這時候一個更小的男孩子上前來格開女人的手,把二月紅拉到一邊站著,目光刺辣辣地掃視著周圍。

商細蕊道:“臘月,你又怎么了?”

臘月紅對著商細蕊跪下來,道:“師姐沒有動朱筆,她是拿著我的手畫的!”

沅蘭大叫:“胡說!我親眼瞧見她拿了的!”

臘月紅脖子一梗:“沒有!就是拿著我的手畫的!”

沅蘭把別的人一指:“你想替她開脫,沒門兒!可不止我一個人瞧見嗬!他們也都看見了!”

另一派護著二月紅的領頭人叫十九,望著沅蘭冷笑道:“可我也看見二月拿著臘月的手畫的呀!也不止我一個人看見了呀!你們說是不是???”她身后自然有人應聲作證。

沅蘭和十九就這樣一趕一聲地吵起架了,當然她們是吵不出結果的。沅蘭急了,拉過二月紅打了幾巴掌。二月紅哭著往商細蕊身后逃,臘月紅見師姐吃了虧,那怎么行,沖起來就去踢沅蘭。他們鬧得一團沸水,幾個唱老生和武生的男戲子卻很淡定,揉核桃的,嗅鼻煙的,還有玩蛐蛐兒的。叫罵聲里夾著蛐蛐兒的叫,助威一樣。

沅蘭叫道:“了不得!養的狼崽子還動了手了!這是要造反!”

十九拍手笑道:“有的人著實就該打!”

但是這以下欺上,確實不像話。司鼓師傅厲聲呵斥:“臘月!跪下!”

臘月紅依舊梗著脖子跪在商細蕊跟前,二月紅拽著商細蕊的衣裳,哭道:“班主!您救救我!別叫他們打我!”

商細蕊看看二月紅,又看看臘月紅,不知怎么的眼神有點呆。

沅蘭對二月紅怒道:“你別往他身后躲!沒用!他還是在我裙子底下鉆大的呢!如今成了角兒,也得聽師姐的!”

程鳳臺聽見這話,從報紙里探出頭來笑嘻嘻地看商細蕊。商細蕊聽見這種摧毀他班主威信的話,還是默默的沒有什么反應。

十九輕飄飄插言道:“他的師姐可多著了!誰的裙子沒鉆過?誰不是一樣的疼他?這也值得你夸嘴?再說了,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