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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美地程域路汀01路汀順著昏暗狹窄的走廊往前走,滿地都是七零八落的塑料瓶,積滿污垢的燈泡散發著朦朧的光。他喝了一點酒,跌跌撞撞往前走,走廊的盡頭是一扇虛掩的門。要過去,推開門。門的后面有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渴望,門只要一推開,就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所有的光怪陸離、繽紛燦爛都在后面。路汀伸出手,手指修長而白`皙,就差一點,就能碰到了。快了。“停——”路汀置若罔聞,還在往前走。“停!先停停,路汀,停了!”路汀好像突然從夢中恍然醒來,原地打了個激靈,扶住墻站穩,大燈打開,昏暗盡數退散,顧小林熬了好幾夜了,眼下青紫,半長的頭發也有點油,拿著手持攝像機,旁邊幾個負責打光道具的,還有場記,都是一副熬夜熬到行尸走rou的樣子。路汀為了找感覺,開拍之前喝了點酒,不多,但他不太能喝,有點發暈,腳底軟。顧小林抓了抓頭發,大聲喊道:“你到底懂不懂,我看不到你的渴望,你全身心都吶喊著要打開那道門,要沖出去知道不,渴望!”路汀茫然地點點頭。“你懂個屁啊,你——”顧小林xiele氣,長嘆一聲,“你渴望過什么沒有?”路汀不懂。他年少成名,在還不懂得什么叫成名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代表作。他家境富足,父母恩愛開明,本就不需要靠在娛樂圈打滾謀生,于是他帶著閃耀的光環,選擇考入戲劇學院,專心進修,慢慢地,名利場就將他遺忘了,他也無所謂。但是,在他從前懵懂無知的時候身上閃現的表演靈氣,如今在他有意求索的情況下,卻怎么都捉不住。他大學期間嘗試過很多的表演題材和形式,顧小林是導演系的碩士生,邀請路汀出演他的畢業作品,路汀看過劇本后,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了,但成品總是不如顧小林的預期。顧小林看見路汀靠著墻茫然出神,眼睛半闔著,睫毛陰影打在眼下,顫動著像欲飛的蝴蝶翅膀,他xiele氣,長嘆道:“先休息兩天,大家也累了,你回去再想想,咱們后天再繼續。”路汀點點頭,從場記meimei那里接過自己的東西,拿上走了。外面正值午后,陽光燦爛,和剛才昏暗狹窄的走廊天壤之別。路汀走在路上,很多人看他。他的確好看,上挑的眼、豐潤的唇,不笑的時候冷清,笑起來又有酒窩,直角肩穿襯衫格外顯眼,挺拔勁瘦,像臨風的竹。問題出在哪里呢,他想道。路汀正出神,沒看路,和迎面走過的一個人撞上了。他連忙道:“抱歉。”“沒事。”路汀怔在原地,看著那個高大的背影。那人聲音低沉沙啞,耳熟,穿著寬大的牛仔外套,插著兜,戴一頂黑色漁夫帽,肩寬,有點駝背。很快,那個和路汀擦肩的男人就消失在路的拐角處。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煙草味。02路汀做過很多嘗試,上個月,他參演了一個實驗性話劇,整個過程沒有一句臺詞,他用黑布蒙著眼,演一張茶幾,跪坐在舞臺上,捧著主角遞過來的一杯茶。臺上很安靜,臺下也很安靜,只有同樣沒有臺詞的主角偶爾走來走去的腳步聲。他不知道觀眾從這部作品里得到什么,反正他從中得到了純然的平靜,什么都不需要做,什么都不需要想,只是膝蓋有一點痛。中間過場的時候,他有一段不需要出場的空隙,一個人坐在堆滿了道具雜物的后臺,黑布仍舊蒙在眼睛上,只能看到模糊不清的影子。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嚇得他一激靈,連忙抬手要去扯掉黑布,誰知道一只手阻止了他。那只手,覆蓋在他的人手上,干燥溫熱,很大,手指上有繭。“噓——”那人示意他安靜,離他很近,熱氣烘在耳根處。鬼使神差地,路汀停下了動作,把自己的手收回來,靜靜地坐著,畢竟他還是一張茶幾。那人虛握著路汀的手腕,示意他站起來,路汀順從地站起來,透過黑布能看到那人模糊的身影,是個高大的男人。他壓著聲音:“來吧。”那聲音沙啞,聽得路汀耳朵發癢,像粗糙的砂紙輕輕刮在皮膚上。他茫然而順從地跟隨著男人的腳步,從后臺一個隱蔽的小門走出去,門后是一條狹窄的走廊,堆了一些廢棄的道具,很難下腳。但路汀一點都沒絆到。那個男人在他身后,兩個人貼得很近,像要把路汀籠在懷里似的,小聲地提醒他:“左邊......抬腳,對,跨過去......慢點,真乖......”路汀一點都沒有感到害怕,只覺得放松而安心,每一次下腳都毫不猶疑。到了,男人領著他進了一個小小的房間,應該還在劇場里,但不知道是哪里,路汀也一點都不關心,他陷入了一種被支配的心安理得中,就這樣雙手垂著,站在房間里,聽見門輕輕一聲,“咔噠”掩上了。路汀聽到了腳步聲,然后耳朵尖被碰了一下,熱的,是他的手。那男人說道:“你為什么不說話呢。”路汀沉默,男人的手指順著他耳朵的輪廓往下滑,到了頸側,然后是后脖子,手指繞著他短短的發尾,一下一下,癢。“哦,對了,因為你是一張茶幾。”路汀渾身抖了一下,嘴巴半張著,唇珠上翹,喘著氣,順從地跪下來,專心扮演他的角色。舞臺上可能應該到了他該上臺的時候了,那里缺了他也沒關系,但這間房間里,這個男人的面前,需要他。男人低低地笑了一聲,繞到他身后,摸索著他腦袋后綁著的結。“我要解開了,但你不可以回頭看,能做到嗎。”路汀不說話,但男人知道他可以做到。黑布順著路汀挺直的鼻梁滑落,掉在地上,路汀適應了一會兒,就看清了,這是一個狹窄的雜物房,排氣扇在墻上有氣無力地轉動,地上積了厚厚的灰塵,他眼角的余光見到男人的鞋,深卡其色的馬丁靴。男人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不緊不慢,游刃有余,懶洋洋的。“我在觀眾席看了一眼,就知道,你喜歡這樣。”路汀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