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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姿挺拔,寡言深沉。他功課繁忙,又日日跟著父親在兵營訓練,根本沒有心思管著這個跟屁蟲,因此第一眼見到小皇帝,他心里是厭惡的。小皇帝卻第一眼就喜歡他。粉雕玉琢的小皇子,穿著華麗的衣裳,面容美如冠玉,腰間系著一個漂亮精巧的鈴鐺。他掩不住地歡喜,圍著攝政王打轉兒,最后一把抱住了冷峻少年的腰,眼睛笑瞇瞇的,嘴角有個很淺的酒窩,攝政王甚至聞到了他身上的乳香。“哥哥......”小皇帝仰著頭看他,眼神孺慕,“好哥哥,跟我玩兒吧。”攝政王沉默了幾秒,終究沒忍住把他抱起來,低聲哄道:“錯了,叫舅舅。”自此,攝政王無論多忙,每隔幾天都要抽出時間進宮看他。教他握筆、識字,教他拉弓、運箭,偷偷帶他出宮看戲,悄悄給他捎宮外的點心,日日把他抱在膝頭,看著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滿心的依賴和溢出的喜歡,用奶音一遍遍地叫他:“舅舅,喜歡舅舅。”那時,冷硬如刀的少年,便會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時刻,露出罕見的笑容,低頭親他的臉:“舅舅也喜歡小鈴鐺。”兩年里,他們朝夕相處,以真心換真心,把彼此視為千金不換。小皇帝六歲那年,劉川被任命為太子太傅,整日忙于功課,見攝政王的時間便少了。即便如此,他也要想了法子出去見他,和先皇談條件,只要本月功課次次全得上等,便可以去軍營找舅舅。他在軍營能見到騎在馬上拉滿了弓連射十箭都在靶心的少年,身穿盔甲,宛若一個真正的戰士。長刀短劍手到擒來,站在那里,就像一個最鋒利的武器。卻在見到他的時候,會把柔軟的心臟剖給他捧著,半點委屈都不讓他受著。只要舅舅看他一眼,就夠他怦然心動。永興十六年冬,大雪。匈奴進犯,邊境起了戰火。接連失了幾座城池,先皇坐不住了,要再調一支軍隊往北疆去。安平侯,即大司馬大將軍、皇后的父親,率領一支精兵,即日就要出發。其嫡子主動請纓,先皇賞識,委以驃騎營校尉,隨軍出征。直到劉川不小心說漏嘴,小皇帝才知道這個消息。他手忙腳亂,打翻了墨汁,衣服被濺得一片污黑。他瞞著父皇母后,連夜出宮去找攝政王,見著人了就開始掉眼淚,一聲聲地求他“不要走”。攝政王俯身抱緊了他,卻斬釘截鐵地說:“舅舅必須去。”小皇帝哭得很兇,拼命搖著頭。“小鈴鐺,等著舅舅回來。”小皇帝卻推開他跑了,跑到門口憤恨地回頭盯著他吼道:“你要是走,就別回來了!”小皇帝以為舅舅會像每一次他鬧脾氣時一樣追上來道歉、妥協,可這次一直回到宮里,都沒有人跟上來。這一走就是兩年。邊關頻傳捷報,七戰七捷、勢如破竹。收復城池、擊退匈奴,少年攝政王領著幾百精兵以少勝多,打出了不少功績,在軍營里威望漸長。消息傳回來,先皇大喜,封了個將軍,士氣更足。只是沒想到大意失荊州,收兵之前最后一役慘遭暗算,安平侯戰死沙場,少年將軍也身中一箭,受了重傷。身在皇宮的小皇帝,悔恨交加。他只覺得自己臨別前那一句話太過惡毒,明明不是那樣想的,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攝政王平安歸來。他是他們的將軍,卻只是他一個人的舅舅,國泰民安不是他的愿望,安然無恙才是他唯一的渴求。他恨自己的禍從口出,是他害了攝政王。永興十八年春,凱旋。小皇帝守在宮門口翹首以待,夢里見了千回萬回的人,騎著駿馬手持紅纓槍,低下身子一用力就把他撈在馬上,用了全身的力氣從身后抱緊了他。他心跳如擂,又滿心酸楚,只聽見耳邊的溫柔低語:“小鈴鐺,還生舅舅氣呢?”小皇帝搖頭,伸手握住對方纏在他腰間的手臂,哽咽道:“我以后永遠都不會再生你的氣。”攝政王笑,冰涼的嘴唇貼在他的后頸,含糊地應了句“好”。5攝政王失去了父親,比以往更加成熟穩重,在挫折里淬煉成鋼。先皇加封了攝政王為大將軍,攝政王卻以江山未穩為由主動請求再回北疆守三年。此番平定匈奴,他在軍中出盡了風頭,一呼百應,無人不追隨擁戴。他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他明白,軍權歷來掌握在他們家里,先皇雖喜武將輩出,但憂的,同樣是人才濟濟。忠誠也能招來忌憚。他只有遠離京城、回到北疆,他的jiejie在深宮里才是安全的。小皇帝這次沒哭也沒鬧,只是安靜地看著他說:“舅舅,能不能下個月再走。”攝政王看著他故作鎮定地看著自己,眼神里卻無法掩飾失落與不舍,心里軟成一片,哪能說出一個“不”字。小皇帝沐浴焚香、齋戒七日,每日吟誦經文,于子時到祖宗祠堂里磕三個響頭。七日后親臨金鼎寺,十歲的孩子,不到天亮就從山腳下出發,四千多級臺階,每行一百個行一次三叩九拜之禮,快要日落才爬到山頂,對著佛祖虔誠地祈福,千辛萬苦討來方丈一個平安福。小皇帝見到他的時候額頭上還捆著純白的紗布,雙手捧著一個巴掌大的緋色綢袋,上面只寫著“平安”二字。他遞給攝政王,認真地說道,舅舅,不可以受傷。從小就心志堅定、冷酷絕情的攝政王,那一刻差點落下淚來。他克制又熱切地把他摟在懷里,在他嘴唇上印了一個吻——他第一次那樣做,以往都吻在額頭或是臉頰,像一個長輩應該做的那樣。他明白眼前的男孩只有十歲,清醒地知道自己的行為意味著怎樣的僭越和放肆,也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深刻理解自己內心萌動著的對親外甥的骯臟欲望。他明知小皇帝還不知情愛,就算知了也不該是與他發生什么,可還是不甘心地抱他、親他,抵著他的額頭誘導般問他:“喜歡舅舅這樣碰你嗎?”小皇帝雙頰緋紅,眼睛晶亮,笨拙地張開嘴巴示意他伸進來,磕磕絆絆地回應著:“喜歡,好喜歡。”“那你記著,”攝政王盯著他的眼睛一遍遍地吻他,喘息聲更重,“只有舅舅才能這樣碰你,你......等著舅舅回來。”永興二十年,皇后病重,攝政王領命回京。原本溫婉艷麗的皇后,如今像個被抽盡了氣血的尸體,半闔著眼睛躺著,瘦得不成人形。攝政王心里鈍痛,握著她的手喚她“jiejie”。皇后勉強撐著身體坐起來,一手撫上攝政王的臉,聲音氣若游絲:“這次一定......讓你回來,就是想跟你說一件事......”攝政王低聲說:“好,我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