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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與此同時,顧母倒是被顧長離哄得心花怒放,就差沒過去捧起親親兒子的臉頰親上一口了。果然,接下來的一天里,完全宅不住的顧家二公子當真如同他所說的一般,沒從家里離開半步。早餐之后,他先是陪著顧父下了一會象棋,突飛猛進的棋藝把原本還和他水平相當的老爺子打得落花流水,最后被郁悶不已的顧父趕出了書房,哪里涼快哪待著。于是再度空閑下來的顧長離不甘心地去sao擾自家好脾氣的大哥,還別說,在他“大哥好棒大哥膩害大哥愛你么么噠(*^3^)”的眼神buff加成下,還沒過去幾個小時的時間顧長歌就談妥了好幾樁大生意,那效率速度簡直可以摔碎一群人的眼睛——只不過到了最后,感覺再被小弟這樣看下去就要失血過多身亡的顧長歌還是硬下心來把他趕出了自己的辦公區(qū)。短短一個上午就被各方嫌棄,感覺自己的玻璃心受到森森傷害的顧長離毅然決然地投向了顧母的懷抱,成功地用自己掌握熟練的某些植物種植方式技能獲得了后者的贊許,極大地滿足了自己虛榮心。被顧長離這么一折騰,顧宅今天的午飯時間被好生延遲了一番,沉浸在花草世界無法自拔的顧母和顧長離二人最后是在忍無可忍的顧父拍門聲中恍惚注意到了時間———對此,顧長離拍著胸脯表示為了顯示自己的愧疚之前,午飯便由他來負責。其余三人沉默以對,并不做回答。終于,在顧小爺幾乎惱羞成怒的時候顧母勇敢地站了出來,表示由她來給二寶打下手會更加方便。自然清楚這分明是赤果果不信任的顧長離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顧父和顧長歌在廚房外面仿佛雕像一半佇立了許久,并不曾聽到驚天動地爆炸聲的父子二人終于長舒了一口氣——看來老婆母親大人的存在還是能夠稍稍降低廚房殺手的破壞力的。心懷這樣念頭的兩人在面對一大桌分明不像老婆母親手藝的美味佳肴時,世界觀受到如何的打擊自然不必明說,顧長離看著家人們寫滿震驚和不可思議的目光,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不吃吃味道如何嗎?”弟控深程度已經屬于晚期不治的顧長歌帶著——弟弟親手做的食物哪怕有毒也要笑著吃下去——這樣悲壯的信念夾起其中一道菜肴放入口中,并且成功被其味道所打動。看著父母和兄長都已經動了筷子并且頗為驚喜,顧長離的心中泛起淡淡的成就感。他一直坐著不動的異狀同樣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小寶,怎么都不下筷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迎著家人們擔憂的目光,顧長離平靜地搖了搖頭,“我只是在害怕……再繼續(xù)下去的話我真的會舍不得離開……”“離開,小弟你要去哪?”顧長歌眉頭緊蹙。“怎么忽然就要走?”顧母表情不舍地看著顧長離,似乎想要走過來牽住他的手。“還是小屁孩一個,要跑去哪里?”顧父狀似生氣地瞇著眼睛,仿佛是要發(fā)火的模樣。“小寶要去一個很有很遠很遠,你們都不在的地方。”終于維持不住仿佛面具一般僵硬微笑的表情,顧長離眨眨眼睛,發(fā)現他的眼前已經模糊一片,被水色蔓延地根本無法看清對面人的面目。“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伸手撫去臉頰處的一片濕潤,顧長離飄忽著目光,像是已經沒有勇氣再與那幾位頂著他家人面目的“幻象”四目相對,他深吸一口氣,故作輕松地開始說起一件和眼前完全關系的故事。“哥你以前不是特別喜歡那些古代的奇趣志怪傳說么?你的書架上有本唐代的,我以前閑的沒事的時候曾經翻過幾次,對于那里的第一個故事還有點印象,那時候還笑著同你打趣,說那杜子春(1)是個傻子,忍了那么久卻在最后功虧一簣——明明已經經歷兩世變換還沒個長進。【喜怒哀懼惡欲皆能忘,所未臻者,愛而已。】就是愛這樣一種感情,不能吃不能穿,有什么不可以舍棄的?”“可是……我現在才知道,我也是杜子春那樣一個傻子……”“就差那么一點,我也寧可留在這樣輕而易舉可以得到的美夢里,想著這樣便能地久天長。”“哪怕只是虛妄。”閉上眼睛,神思精神逐漸飄忽,仿佛rou體已經空落無所依的感覺逐漸蔓延,這是和前面兩次一般幻境崩潰進入下一層幻境時的特有感官。即使是刻意逃避的在一片黑暗之中顧長離仿佛可以一幀幀一幕幕地在腦海里上演著兄長,父親,母親的音容笑貌,以及他們所處的世界分崩離析,碎成虛無的場面。——————————————緩緩睜開雙眼的顧長離還沒反應過來,就因為腳底失了平衡而狼狽地摔倒在地,劇烈的疼痛感傳來,將他有些恍惚的神智喚回不少。高不見頂的山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精致玉梯,繚繞不散仿佛云煙的霧氣………一切的一切都還是之前的模樣,他還是那個背負著血海深仇,想要拜入仙門復仇雪恨的平凡幼童。而不是那個曾經被家人寵壞,嬌縱任性,頤指氣使的紈绔子弟顧家二少顧長離。那一瞬間的巨大落差感讓顧長離一時并不愿意從地上掙扎爬起,對于這場試煉是不是有人在暗中觀察也完全不想,同樣也沒了精力在意。他維持著當下的姿勢,趴在玉梯之上,不管不顧,干干脆脆,像是一個討不得糖果的小孩一樣,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第77章落霞峰頂。吳楚坤和參與這次納徒考核的幾名白玉京弟子默默凝視地半空中懸浮著十二個水鏡,纖塵不染的鏡面巨細無遺地將每名考核者以及他們周遭的環(huán)境展示而出。“問心鏡打開多久了?”觸目所及皆是昏迷在玉階之上,表情各異的眾人,吳楚坤眉峰微蹙,有些沉不住氣地發(fā)問。“吳師兄的養(yǎng)氣功夫看來還沒修煉到家啊——”在他身側拿著一面花紋古拙大氣,背面用上古神文書寫“問心”兩字鏡子的嬌俏少女聞言輕笑一聲,眼波流轉,美不勝收。若是顧長離在此,定能一眼認出她就是當初在街頭提著花籃的賣花女子。“一次再普通不過的入門考核,師兄怎么急得連時間都把握不住了?”“言師妹莫要再取笑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考核之前,我們戒律堂的堂主玄璃真人……”話說到這,吳楚坤的嘴角還是免不了抽搐幾下,就連原本一直巧笑倩兮的妙齡少女的笑顏都有些發(fā)僵,“她老人家發(fā)話,說是我們這次納徒大會并不在預定時間之內,為了防止倉促之下造成良莠不齊的惡果,必須得抓嚴每一個環(huán)節(jié)——上午的考核之后我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