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靠在鞋柜上抽煙。

跑的太急，林沅沒能及時停住步子，被嗆了一口。

輕咳聲響了兩下，炎霆抬手捂住林沅的口鼻，側(cè)身將他帶進懷里，又冷冷地掃了秦冕一眼。

秦冕很快將剩下的半根煙扔在地板上踩滅了，抱歉道：“癮犯了，沒忍住。”

香煙里的尼古丁，在某種程度上具有麻痹作用。

秦冕簡直上了癮，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睡覺，甚至連吃飯的時候都煙不離手。

炎霆抱起林沅，大步離開這處的云煙霧饒，去了比較通風的客廳里。

大門剛才一直沒關(guān)，灌入室內(nèi)的冷風，很快將煙味兒吹散了。

在門口處站了好幾分鐘，待身上的味道消散后，秦冕才轉(zhuǎn)身進了客廳。

“不好意思，剛沒注意把花瓶給撞倒了。炎霆說是你買的，多少錢，我賠給你。”秦冕從兜里拿出錢包，一打開，率先看見的是楚子闊的照片。

秦冕的動作遲疑了幾秒，將照片抽出來，幾下撕碎扔進了垃圾桶里。

炎霆和林沅相互對視了一眼，誰也沒說摔碎的花瓶多少錢。

年末的最后一天，幾家歡喜幾家愁。

許久沒聽到秦冕和楚子闊的消息，林沅還以為他們已經(jīng)和好了。現(xiàn)在看來，事情好像不是那樣。

“哎，怎么都不說話？”秦冕還以為林沅是在客氣，不好意思讓賠，畢竟是朋友，主動掏出五百塊遞過去，“似乎好像不太夠，要不我給你開個支票吧。”

按照炎霆過去的審美和喜好，那么大個花瓶多半是從哪個拍賣會里賣到的拍品，至少十幾萬，甚至還可能上百萬。

秦冕在身上摸了半天，發(fā)現(xiàn)自己沒帶支票本。干脆從錢包里取出一張銀行卡，“要不，花瓶多少錢，你自己去取。”

林沅沒接，慢悠悠地說：“五十。”

“哦，五十萬。”秦冕有點兒rou疼，后悔自己剛才沒長眼的亂靠。這么些錢，以前他從來不覺得多，帶著人去開酒，一晚上能花掉上百萬。

可最近秦家那些人老是找他的麻煩，秦冕都把錢拿出打點關(guān)系了。

“五十塊。”林沅補充了一句。

秦冕握著銀行卡的手一顫，難以置信，心情復(fù)雜。嘴唇抖動半天，最后憋出幾個字，“挺好的。”

在這別墅里，恐怕連個放紙巾的盒子都不止五十塊。

炎霆還真是寵人寵的緊，五十塊的花瓶放門口，所有人一來就能看見……

林沅覺得秦冕這個時候來，肯定是有事和炎霆談，在客廳里坐多久，就打著哈欠說困了，要回房睡覺。

他剛起身，被秦冕叫住，“我能和你一起睡嗎？”

瞬間，無數(shù)的冰刃裹挾至秦冕的周身，差點兒將他大卸八塊。

在被炎霆的冷眼凌遲處死前，秦冕抖著唇急忙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能一會兒再睡嗎，我有事想和你談?wù)劇！?/br>
林沅一腦袋問號，投去疑惑的眼神。

秦冕又繼續(xù)說：“找一個私密的地方，我們倆單獨談。”

在炎霆當場暴走，拿著掃帚將人打出去之前，林沅和秦冕一前一后進了二樓的書房。

林沅身子重，站不了太久。進屋后，就窩了炎霆之前專門給他準備好的小沙發(fā)里。

小沙發(fā)是個蛋殼的形狀，三面擋風，人爬進去很暖和。

林沅坐下后可以靠著，腰也不會累。

反手關(guān)上書房的門，秦冕圍著蛋殼沙發(fā)轉(zhuǎn)了一圈，抱臂摸摸自己的下巴，“還挺好看，我回家也要買一個。”

算起來，林沅其實與楚子闊更熟，兩人年紀相仿，又同在一個學(xué)校，共同的話題會更多。

而秦冕和炎霆一般大，俗話說三歲一條代溝。兩人間的溝壑有點兒深，林沅每次和秦冕面對面，都有點兒犯怵的感覺。

“你要和我談什么啊？”林沅拽過旁邊的毯子蓋住自己的肚子，臉上的神情才稍稍放松了些。

秦冕拖過書桌后的椅子，坐在他面前，猶豫半晌后，才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你，之前，說，撒嬌，可以，緩和兩個人之間的關(guān)系。但，這，撒嬌，到底該怎么，cao作呢？”

林沅懵懂地眨眨眼，腦袋里嗡的一聲，變成空白。

……撒嬌，不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嗎？

秦冕這一本正經(jīng)的問該怎么才能撒嬌，林沅被搞懵了，茫然地看著他。

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誰也沒再說話。

書房內(nèi)的氣氛驟然安靜下來，宛如一湖黏稠的水，空調(diào)還在呼呼地吹著。

將近一分鐘后，林沅才磕磕巴巴道：“你，先等等，我查查。”

打開手機，快速在搜索框內(nèi)輸入撒嬌兩個字，他還沒按下回車鍵，聽見秦冕郁郁寡歡的聲音，“網(wǎng)上沒有的，我都搜過了。”

聞言，林沅戳屏幕的手指一頓。

這么高深莫測，值得深究的問題，他著實不太懂啊。

秦冕情緒一直不高，英俊的臉龐上rou眼可見地布滿陰霾，眼底籠上一層陰翳。說話的語調(diào)微微下落，死氣沉沉的，再也沒有半分曾經(jīng)開玩笑時嘴角上挑的笑模樣。

哎……這大過年的。

林沅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想著既然別人都來找自己了，自己多多少少也應(yīng)該提供些幫助。

既然此路不通，那就換一種思考模式。

秀氣的眉頭輕微蹙起，又很快舒展開，林沅琥珀色的眸子閃爍幾下，切換了手機頁面。

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林沅開口問：“秦總，你真的很喜歡楚學(xué)長嗎？”

問完，他垂眸瞥了眼手機屏幕，通話瞬間還在繼續(xù)計算著，電話沒有掛斷。

“不知道。”秦冕沉思了片刻，手掌搭在膝蓋上來回摩擦著，掌心干燥灼熱。

他一雙精明的眸子里，少見地出現(xiàn)了幾份茫然，似是而非地回答：“可能喜歡吧。”

秦冕可以和別人聊公司，聊項目，聊什么酒最好喝，哪個酒吧最好玩兒，但卻很少和別人提及自己的私事。

一是不習(xí)慣讓別人知道自己的私生活，二十覺得很多事說出來和不說，都是一樣的發(fā)展，一樣的結(jié)局。

林沅手撐著下巴，像是在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