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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像熱水在翻滾。 陳珞和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兩人年紀相仿,小的時候,長輩們還曾經戲言要把他們湊成對。可自從皇帝對立二皇子為儲之事含含糊糊之后,家中的長輩就再也不允許家里人把她的名字和陳珞相提并論了。 她知道,這是因為皇上不想他們家和陳家聯姻。但她一直到及笄婚事都沒有定下來,他們家未必沒有讓陳珞做他們家姑爺的意思。 她心里也是愿意的。 先不論陳珞的長相可謂是萬里,甚至是萬萬里挑一,就那不隨意親近女色的自省勁兒,就那看什么一眼就會的聰明勁兒,薄六小姐也愿意一直等下去。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陳珞從來不曾求人,第一次求人就求到了她面前來不說,還是為了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永城侯府表小姐,還是為了給這位表小姐解圍。 想到這里,薄六小姐就有些坐不住了。 她很想找陳珞問個清楚明白。 但他們都不是小時候了,她不好隨意去見陳珞,陳珞也不好隨意來慶云侯府了。 她腦子里浮現出她下午時去繡房,穿過庭院時王晞伸在額頭前遮擋陽光的手。 白皙,纖細,修長,瑩潤,仿若漢白玉雕琢而成,卻比漢白玉更柔美的手,陽光下,看得到青色的筋,粉色的指尖。 薄六小姐心里像有羽毛來回掃過,讓她沒有辦法安靜下來。 她丟開藏書的目錄,忍不住問小桃:“你說七哥給王小姐送了很多吃的喝的玩的,可是真的?” 小桃剛剛被呵斥,哪里還敢高聲說話。 “我是聽小五說的。”她小心翼翼地道,“小五說有些東西還是他親自出去買的。為了集齊這一車東西,七少爺花了幾天工夫擬單子,還先買的是玩的喝的,最后才買的吃的。不知道有多上心呢!” 上心就好。 薄六小姐笑了笑,道:“你去把七哥送給王小姐的禮單給我想辦法弄一份。” 她準備拿給太夫人看。 太夫人一高興,說不定就會為她七哥求娶一房媳婦,這也是件好事。 小桃恭敬應“是”,退了下去。 薄六小姐靜悄悄一個人坐在藏書樓里,聞著藏書樓特有的墨香,盤算著王晞會什么時候請客,她到時候應該送什么禮過去。若是萬一王晞沒有給她下帖子,她是不是要厚著臉皮搭了吳家二小姐吳竹的馬車直接過去,或者是哄了川江伯家的陸玲,帶了她一道過去…… 她覺得她還得套套她母親的口風。 她就是愿意等陳珞,也要能把人等到才行。 薄六小姐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去了慶云侯府的正院。 100、第一百章 暗示 騰驤四衛衙門設在武英殿的廡房,矮**仄,可穿過中右門就到了乾清宮,行事倒很方便。 陳珞接到王晞小紙條的時候,正坐在衙房大書案后的太師椅上,愁著去哪里弄那茭白的。接到紙條一看,頓時怒火中燒。 他這邊忙得團團轉,薄明月還有心思去招惹王晞。 陳珞喊了他一個叫魏槐的屬下進來,陰惻惻地道:“聽說薄明月這些日子在忙著制香,也不知道他這是要去討好誰?你們盯著他一些,別是一份香送了兩家人才好。” 這魏槐也是功勛子弟出身,武技、能力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性格頗為爽直,雖比陳珞大兩、三歲,但因為家里的兒子多,他既不是長子又不是幼子,家中的長輩顧不到他這里來,他只能自己奔個前程,因而想走陳珞的路子,和陳珞的關系不僅處理得很好,平時有個什么事也很愿意幫陳珞跑腿。 他一聽這話就知道這是私怨,朝著陳珞就故意猥瑣地笑了笑,道:“要不要讓薄同知也知道?” 薄家在朝中做官的人太多,他們家的子弟,只能以官職相稱。 薄同知,是薄明月的二哥,文人出身卻走了武官的路子,相比慶云侯世子只跟在父親身邊應酬,他更像大哥,不僅喜歡管幾個弟弟meimei的課業,還喜歡管他們的行為舉止。薄明月幾個也更怕他。 陳珞大咧咧地道:“既然讓你盯著,若是薄家的人不知道還有什么意義!” 給薄明月挖坑挖得那叫一個正大光明! 魏槐意會,痞聲笑道:“您放心勒,保證沒事都找出點事來。” 就是這個意思。 陳珞點頭,待魏槐走后,他想了想,去了石磊那里。 石磊正在衙房抓腦袋。 皇上讓陳珞去閔南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們石家在南邊經營了這幾代人,的確有點豪門大族的味道了,他三弟遲遲不能入仕,也有皇帝想壓壓他們家的意思。可他們家也沒太急。一來是他三弟跟的是閻諍,以閻諍的能力,遲遲早早是要起來的,他三弟的前程跑不了。二來是他們家三兄弟也的確太打眼了一些,皇上也是得壓一壓,等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再施恩,讓他們家更深刻的感覺到什么是雷霆雨露,以后做事更能忠君敬上,也是皇上的一種手段。 可這突然冒出個陳珞來,鎮國公家又是那樣一個情景,難道皇上這是要給陳珞撐腰了嗎?逼著鎮國公立陳珞為世子嗎? 舅舅給外甥撐腰,這是人之常情,可若是犧牲的是他三弟的前程,被犧牲的人怎么能不難受? 他是寫封信給閻諍討個主意呢?還是寫封信給三弟,干脆就給陳珞讓路,借此讓皇上心生愧疚,以圖后業呢? 石磊有些拿不定主意,陳珞卻先來拜訪他了。 他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整了整官服這才出去見了陳珞。 陳珞真不愧是聞名京城的美男子。一身華麗的大紅色織金撒拽被他硬生生穿出了英姿颯爽的感覺,讓站在他身邊的人都有種珠玉在側的不自在。 石磊輕輕地咳了一聲,這才問起陳珞的來意。 陳珞請他幫著弄些茭白,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我過幾天要請客。” 石磊愕然,半天才回過神來,心里飛快地轉了起來。 他雖是南邊人,可在朝為官的南邊官員不知凡幾,陳珞不去找出身金陵,和陳珞同衛為官的武驤左衛都指揮使蘇同卻來問他? 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他小心翼翼地應付著,面上卻絲毫不顯,還哈哈大笑了幾聲,道:“陳大人您可別說,這要不是知道的,肯定覺得這是件小事,應該一口應承下來。可這件事,我還真不敢一口答應下來呢!照我說,您還不如讓我給照著打個一模一樣的金茭白更省事呢!” 這是在暗指“金飯碗”的事吧? 陳珞幾不可見的蹙了蹙眉。 事情果然還是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了。 他道:“我這也是病急亂投醫。要是石大人實在為難,我去問問蘇大人好了。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