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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 上次金大人雖然沒有明說,可強硬的態度在那里。 陳珞當著他的面這樣毫不忌諱地議論皇上的病情,看樣子是鐵了心打定主意讓他進宮給皇上看病了。 他要是再拒絕,恐怕就不是只囚禁他三天的事了。 罷了!罷了! 他就算不要這條命,還得顧忌著救他一命的王家老太爺,顧忌著那些他親眼看著長大的王氏子弟。 好在是他平生最大的夙愿是找到大師兄,問清楚當年的事。 只要能證實這朝云就是他的大師兄,他也就沒有什么遺憾了。 馮大夫有了決定,像春天脫下了厚重的棉袍似的,人都輕快了幾分。 他道:“陳大人說的是。不知道您看得怎樣了?” 陳珞既然請馮大夫進宮給皇帝瞧病,自然也就把他打聽得個八、九不離十。 馮大夫除了醫術不錯,還會調香。 難道說,金松青那幾下還挺有效的,把馮大夫給鎮住了? 馮大人改變主意,答應進宮了。 他挑了挑眉,道:“要是馮大夫不嫌棄,不如和我一起聽聽這和尚是怎么說的?” 馮大夫笑道:“榮幸之極!” 說著,朝馮高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照顧好王晞,抬腳就朝陳珞走去。 王晞伸出手去,想抓馮大夫的衣袖,暗示他三思后行,可她的手伸到一半,看見陳珞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又把手縮了回去。 就這一耽擱,馮大夫已上了臺階。 王晞暗暗嘆了口氣。 既然事情已經沒有辦法回避,那就迎難而上吧! 她跟著馮大夫就要進去。 馮高攔在了她的前面,先是低聲安慰了她一句“沒事,有我和師傅呢”,然后道:“你別說話,師傅肯定已經有了對付那陳大人的辦法?!?/br> 王晞有些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和馮高進了廂房。 看樣子,陳珞還真是一個人過來的。 廂房里除了陳珞和馮大夫,就只有個穿著灰色細布僧衣的和尚。 那和尚年過六旬的樣子,中等的個子,頗為清瘦,剃著光光的頭,露出受了戒的疤,雪白的眉毛,細長的眼睛,眼角微微向下,溫和而無害的樣子,讓人很容易親近起來。 慈眉善目的,看著不像是馮爺爺口中做惡的大師兄啊! 王晞在心里猜測,忙朝馮大夫望去。 馮大夫的目光緊盯著那和尚,微微蹙眉,驚訝之余,仿佛還有些不知所措。 這到底是認出來了還是沒有認出來呢? 王晞心里急。 緊隨他們進來的知客和尚已經發揮了他待客的本事,腳剛踏進廂房,笑聲已熱情地撲向眾人,越過王晞和馮高站在那位老和尚身邊,高聲對馮大夫幾個道:“這就是我們寺里的朝云大師了,我們寺里的香,都是他調的。 “馮老先生還是第一次見到吧?“ “我們寺里的朝云師傅不僅會調香,還略懂些醫術,馮老先生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也可以請我們朝云師傅把把脈,別的不好說,開個養生的方子是不在話下的?” 隨后朝陳珞恭敬地行著揖禮,道:“陳二公子可還記得我?我是知客堂的尚山。上次皇后娘娘和長公主來大覺寺敬香的時候,就是貧僧在前面引路當時您也在。 您還和二皇子、三皇子一起下棋來著! “沒想到您和馮老先生也是熟人!” 接著他又向陳珞介紹馮大夫等人:“是慶云侯府的熟人,小薄公子親自過來打得招呼。說是在云想容里偶爾得了我們寺里制的香囊,覺得好聞,趁著這幾天風光明媚,想到大覺寺里來看看。 “我們主持特意叮囑我帶了馮老先生到處轉轉。 “大家竟然在朝云師傅制香的地方遇到了,這也是緣分?。 ?/br> 他一番話看似感嘆,又何嘗不是怕怠慢了誰在推卸大覺寺的責任呢? 但他語氣真誠,面面俱到,并不讓人反感。 馮高微微一笑。 王晞耳朵里聽著知客和尚的話,眼睛卻一直注意著朝云。 她發現朝云看似恭順地站在旁邊,一副好脾氣,任誰都能欺負似的樣子,可當知客和尚稱馮大夫為“馮老先生”的時候,他雖然看上去風平浪靜沒有一點異樣,卻飛快地脧了馮大夫一眼,眼瞼更垂了。 正常的不是應該笑著抬頭朝著馮大夫點個頭或是笑一笑打個招呼嗎? 王晞再去看馮大夫。 馮大夫的眉頭緊緊地皺成了一個川字,狐疑地望著朝云,情緒沒有掩飾的外露。 王晞心里沒底,不知道馮大夫要干什么? 馮大夫卻已出手。 他突然問朝云:“不知道大師傅俗家名字叫什么?是哪里的人?我看著怎么像我的一個故舊?” 知客和尚愕然。 朝云笑道:“我是蜀中人,俗家姓名已經有四十幾年沒有用過了,叫田富貴,三十年前在安陽的龍巖寺剃的度,二十四年前隨著寺里的師兄在大覺寺掛單,覺得這里很好,就留了下來?!?/br> 他說得輕描淡寫,實際上事實卻并不那么簡單。 首先,安陽龍巖寺是當朝極具盛名的古剎之一,寺規森嚴,是受朝廷僧錄司轄管的大寺。 其次,僧人也不是想剃度就能剃度的。 要先做居士,受五戒,在寺里住一段時間,師傅考察你后,覺得你有恒心又有慧根,才會推薦你正式剃度。 剃度后,修行一段時間,師傅覺得你合適了,由寺里出面,把名字報與當地的官府,拿到牒文。 拿到牒文之后,有剃度寺廟的推薦文書,才可以到名宗大廟掛單。 而大覺寺是皇家寺廟,掛單的要求很高。 掛單想留在大覺寺,成為大覺寺的僧人,要求就更高了。 不說查三代,牒文肯定要反復核實的。 而朝云在大覺寺已經呆了二十幾年了。 若是沒有證據,馮大夫是不可隨意指責他的。 當然,如果有官府或是權貴插手,又不一樣。 問題是,這朝云好像還挺受宮中內命婦的歡迎的。 可如果不是他受歡迎,馮大夫也不會發現他制的香和馮大夫一脈相承了。 王晞嘆氣。 馮大夫卻想,他年齡不等人,和朝云也正面懟上了,這次見了朝云還不知道下次有沒有機會見到,與其拐彎抹角地試探,不如直來直往。 說不定會有意料之外的收獲。 他索性道:“難怪我覺得朝云師傅制的香我很熟悉。不知道朝云師傅制香的手藝是和誰學的?老家具體在蜀中的哪里?” 那質問的語氣,讓人感覺到他來大覺寺的目的并不簡單。 知客和尚臉色都變了。 當年朝云能留下來,是他會調香治病。 但京城里不缺名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