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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一小,整齊的放在一處,空洞洞的眼眶正好朝著眾人,像是在默默地瞧著眾人一樣。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早在第一個頭骨出來之后,就有一個女性的鬼魂跟著從頭骨上飄了出來。那女性的鬼魂看起來幾乎快要透明,像是隨時可能消散一般。她向著辛清夢深深跪拜下去,便被辛清夢放在了一旁。而另外一個頭骨挖出來之后,一個男性的鬼魂隨即從頭骨上飄了出來,同樣看起來像隨時會消散一般,眼眶中燃著一團悠悠的怒火。他見到那女性的鬼魂,很快平靜下來,向著辛清夢行了跪拜之禮,就被辛清夢放在了女性的鬼魂旁邊。這小兩口一相見,激動自不必說,相視之間默默流著眼淚。他們緊接著見到老人的身影,男性的鬼魂表現得格外激動,想上前又被頭骨拘著,根本無法離開,只能睜著眼睛看著老人,臉上浮現出既痛苦又愧疚的神情。狐星河聽到那女性的鬼魂一直念叨著:“孩子……茂兒……”狐星河心中有些動容,想到那孩子凄慘瘦弱的模樣更是不忍。等到辛清夢將兩個頭骨挖出后,老人已控制不住自己,踉蹌著腳步走到那兩個頭骨邊上,倒在地上啼哭不止。老人的兒子媳婦也在跟著流淚。老人不斷用手背擦著眼淚,突然道:“我記得我的兒曾與人吵過架。”狐星河忙追問道:“那是怎么一回事?”老人坐在地上,回憶著之前的事情:“就在我兒子媳婦得病之前,曾與村里的陳四年吵過架。那陳四年是村里的一個潑皮,那潑皮……他、他一直對我兒媳婦有那種心思……”老人說到這兒咬牙切齒,像是羞于啟齒一般,畢竟將這種事情說給外人聽,任何人面子上都會有些掛不住。那女性的鬼魂聽到老人說到這件事,捂著臉轉頭哭了起來,顯然是說到他的傷心往事。而那男性的鬼魂安撫著他媳婦,跟老人一樣露出咬牙切齒,恨不能將那人扒皮拆骨的表情來。狐星河一看兩個鬼魂這模樣,心里便知道這事情八成跟陳四年脫不了關系。老人頓了頓,緩了緩情緒繼續說道:“那天陳四年對我兒媳婦言語調戲,我兒子不忿,將他的腿打瘸了。后來陳四年一直沒出現過,在那之后我的兒子媳婦就得了奇怪的病……”“再后來,那陳四年回了趟村子,就直接從村子里搬走了。搬到了金桂城內,不知從哪里來的錢租了一間鋪子,做起了生意,這幾年生意做得紅紅火火……可憐我兒子媳婦那么善良的兩個人,唉!”老人再也說不下去了。惡人沒有得到惡報,反而竊取了他兒子媳婦的命運,過上了富貴又自在的生活。而他兒子媳婦一生沒做過壞事,卻因為被惡人盯上,身中邪術而慘死,就連兒子也沒逃脫被邪術纏身的命運。這件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只怕都接受不了。就在這時,辛清夢走到狐星河身邊,手中拿著一塊木牌。這塊木牌上面纏繞著濃重的黑氣,通體呈深紅近黑色,像是被血液浸泡過一般,給人一種不祥的氣息。木牌上刻著幾行小字,依稀還能夠辨認,上面寫的是一個人的生辰八字還有姓名。而這姓名正是陳四年。狐星河瞅一眼生辰八字,問老人道:“那陳四年今年是不是已經三十六歲了?”那老人仔細想了想:“我也記不得仔細的,不過陳四年到現在應該也差不多三十六歲的年紀了。”一切真相大白。原來當年那出慘劇正是陳四年一手策劃出來的。陳四年對老人的兒媳婦一直懷有不軌的心思,甚至用言語調戲老人的兒媳婦。終于老人的兒子再無法忍受,將陳四年的一條腿打瘸。而陳四年不知從哪里學來了這種害人的邪術,不但害了老人兒子與兒媳婦的姓名,還竊取了他們原本的命運,過上了老人的兒子媳婦未來的富貴生活。狐星河實在不忍心將這事情的真相告知老人,這對這個飽受苦難的老人而言未免太過殘酷。辛清夢找出木牌后,腳步無聲地走到那兩個頭骨面前,盤坐下來。他從袖口中取出狐星河之前在幻境中見到的那個小巧精致的鈴鐺,摘下了斗笠。在辛清夢摘下斗笠的瞬間,那張如明月如清風的俊美面容便顯露在狐星河眼前,仿佛照亮了整片幽暗的山林。他眉目疏朗,給人一種寧靜而溫和的感覺,此刻面容帶著嚴肅,猶如神祇。他手中拿著那串小鈴鐺,口中念著經文,同時輕晃鈴鐺。那艱難晦澀的經文在辛清夢口中有如緩緩流過的清泉一般悅耳動聽,與清脆的銅鈴聲交織在一起,讓所有聽到這聲音的人都陷入一種空靈的境界。叮鈴!叮鈴!……鈴聲一聲聲響起,仿佛九天之上降落的仙音,洗清一切的怨恨與憤怒。那兩個鬼魂便在這誦經聲與鈴聲中變得越來越安詳,表情越來越寧靜。那兩個鬼魂對著老人的身影深深一叩拜,最后站起身,看像辛清夢與狐星河的方向。那女性鬼魂對狐星河道:“大人,我知道你能看到我們,我們只有一個請求,懇請大人能夠答應。我們的孩子茂兒才五歲,很快父親也要走了……能否懇請大人給我家茂兒找一個歸宿。我們發誓來生做牛做馬都會報答大人你們!”女性鬼魂眼中含著一汪淚水,在回歸地府之前,她唯一牽掛的也只有自己這個可憐的孩子了。狐星河輕輕頷首,答應了他們這個請求。那女性鬼魂與男性鬼魂對著狐星河與辛清夢兩人深深一拜,而后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天地間。而后土墳的詛咒也被辛清夢破解,狐星河與辛清夢這才帶著悲傷得幾乎不能站立的老人,回到了山腳下的屋子。狐星河與辛清夢將老人放在床榻上,而此時的老人壽命已至大限,只有進的氣根本沒有出的氣了。他松弛的眼皮含著一包淚水,落在了那個懵懵懂懂的身影上,他費力地抬起手招呼道:“茂兒,你過來……”那孩子扶著床沿乖巧地走到老人身邊,兀自睜著一雙眼睛,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眼眸里帶著茫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惶恐,他緊緊抓著老人的手,問老人道:“爺爺,你怎么了?”小小的孩子已有一些早熟,他聯想到曾經聽來的一些話,直直白白地問道:“爺爺,你是不是要死了?”老人用最后一點力氣,想要翻過身來撫摸小男孩的腦袋,但這個動作卻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反而惹得老人喘氣更加劇烈,老人道:“茂兒不要怕,爺爺是要死了,爺爺壽命到了……一把老骨頭,也該是死的時候了,可憐我的茂兒……我的茂兒……”老人連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