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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妻子。“一個……實驗。”陸纖將儀器放到桌上,面上沒什么特殊的表情,“實驗的意思就是,可能成功也可能失敗;還有可能看起來成功,但有現(xiàn)在看不到的副作用。”姜爸爸一下就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問:“我們要選擇接不接受實驗,對么?”“叔叔真聰明,比這家伙還聰明!”陸纖邊說,邊站起來拍了一下景宥的后腦勺。???景宥滿臉問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受到攻擊。“最好的結果……”姜爸爸猶豫半晌,還是問出口,“是什么?”“能得到您的信任是我的榮幸。”陸纖又拍了一下景宥的后腦勺,“或許可以跟她一樣。”景宥咬咬牙,忍了。這話里的意思是……能像正常人一樣行走。這可能嗎?姜mama的眼中瞬間迸出不一樣的光彩。雖面色慘白,且浮著一層汗,但看起來叫平時都明艷動人許多。“可能性……高么?”姜爸爸沒有抱太大的期望。他從出來之后便查了許多資料,對于不能行走的人群,現(xiàn)在最先進的醫(yī)療手段也不過是通過人工控制的假肢,還是針對腿腳殘缺的人輔助性設備,佩戴時間不宜過長。像妻子這樣下肢基本壞死的情況,倒是有外部輔助設備,但技術還很不成熟,而且不能受腦神經(jīng)控制,頂多是可以幫助病人站起來的“輪椅”罷了。“其實這一點我無法保證。”陸纖面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不希望讓兩位產(chǎn)生太大的期待,但也不想隱瞞二位我現(xiàn)在正在研究這樣一種技術,經(jīng)過剛才的測試,阿姨的腿部對痛感還有反應,非常符合被試標準。實話實說,很多人都不具備這樣的條件,阿姨算是比較幸運的那一個。”停頓幾秒,陸纖繼續(xù)說:“這是0和1的選擇,不嘗試可以繼續(xù)現(xiàn)在這樣的生活,嘗試……或許有站起來的機會——通過植入電子神經(jīng)站起來的機會。在目前的實驗室階段,電子神經(jīng)可以連通中樞神經(jīng)系統(tǒng),如果能在人體內部實現(xiàn)這樣的連通,就不需要任何輔助器材實現(xiàn)自由站立。但這是最好的結果,并不是唯一的結果。”室內是長久的靜默。空氣幾近凝固。許久。姜爸爸低頭看向妻子,寬大的手掌搭上方才承受過痛苦的膝蓋。“如果你想要抓住那一線機會,不論有什么樣的后果,我都可以承擔,你不用考慮我的心情,至于女兒……她會理解的。如果你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不會后悔放棄這樣一個機會,我愿意一直當你的拐杖,照顧你,呵護你。”“這樣的選擇……哪怕是我這個丈夫,也沒權力干涉你的決定。”陸纖開口:“這件事我沒有告訴過姜總,因為這個選擇過后,還要經(jīng)歷漫長的等待,甚至可能十年二十年都無法向前推進。哪怕是親生子女,恐怕也不能理解病患真實的心情。如果選擇接受實驗,我們需要簽訂一份保密協(xié)議,以免實驗因任何意外狀況中止。”“協(xié)議”兩個字雖然聽起來冰冷,卻是能夠在關鍵時刻保護所有人的城墻。姜mama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又看了看陸纖。“我……好好考慮一下。”姜mama說。陸纖動了動鼻子:“是不是有什么東西燒糊了?”“我的菜!”姜爸爸倒吸一口涼氣,風風火火跑進廚房。與之前斯文儒雅的形象判若兩人。“小景宥推姜mama回去換一下衣服吧。”陸纖說完,眼神略顯懷疑,“你可以么?”“我當然可以!”景宥抓住輪椅把手,把姜mama推回臥室。不知不覺,景宥已經(jīng)慢慢學會如何照顧別人。陸纖活動了一下手腕,洗過手,開始橫掃茶幾上的水果,沒有一點拘謹與客氣。-夜幕幽沉。小區(qū)里,住戶窗戶里的燈光一家接著一家變暗,熄滅。該到了睡覺的時候。起風了。冷風呼嘯,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干枯的樹杈搖搖晃晃,好似隨時會倒下。姜爸爸端著木盆進來,放到姜mama腳邊。“老婆,洗腳了。”他很自然地坐到床邊的小板凳上。“老公,我……”姜mama話到喉間,又哽住,怎么都說不出來。姜爸爸伸手探了探水溫,把姜mama的兩只腳抬到盆里,溫聲問:“你想試試,是不是?”姜mama點頭。她知道現(xiàn)在丈夫不嫌棄自己這樣,也不會心生怨言,但五年、十年、二十年呢?每天要丈夫給自己洗腳,她心里并不好受。或許叫別人知道,會夸贊一句:“真是個會疼人的老公。”但這樣的生活,終究太磨人了。可參加一個成功幾率微乎其微的實驗,或許會帶來更大的痛苦。實在是難以抉擇,又難以割舍。姜爸爸將虎口卡在姜mama的髕骨,也就是膝蓋位置,大拇指和食指發(fā)力,打著圈按揉,手法看著有模有樣。姜mama見丈夫沒有說話,問道:“你怎么想?”“吃飯前我不是說了,這件事完全尊重你的意見,如果你想試試,咱們就試試。”姜爸爸從聽到陸纖說那個實驗開始,就知道妻子會做什么樣的選擇。他的妻子,韓秋溪,一個極有天賦的舞蹈家,哪怕只有億萬分之一的機會能站起來,也不會想放棄的。但做出新的嘗試,意味著情況可能會更糟,未來要面對狀況,或許比坐輪椅還要嚴重。作為一個妻子,一個母親,不可能完全不顧及家人的。“小陸說言言還不知道這件事,我們真的要瞞著她么?”姜mama道。“女兒已經(jīng)長大了,她有自己的生活,把小鳥放出去還在腳上栓根繩子算怎么回事?”姜爸爸笑道,“你女兒你還不知道,成天愛瞎擔心,八字沒一撇的事,就別跟她說了。”“萬一她以后怪我怎么辦?”姜mama還是擔心。姜爸爸:“她總不至于離家出走吧?要是真到怪到那份上,只能咱們老兩口相依為命了。”姜mama:“誰跟你老兩口!我還年輕呢!”姜爸爸:“嘖嘖,還是我該擔心才對,萬一你以后站起來,出去跳廣場舞被其他老頭子看上怎么辦?”姜mama:“我就只能被老頭子看上?”姜爸爸:“還有那什么,現(xiàn)在叫小鮮rou是吧?我記得還有什么小狼狗?都挺危險。”姜mama點頭:“要是真能出去跳廣場舞,我就不用生嚼你這塊老臘rou了。”“老臘rou?我有那么硌牙么?”姜爸爸抬高音調,“我怎么也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