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變化，她這個當mama的都看在眼里。

只是，生活的酸甜苦辣，唯有自己嘗過才知道是什么味道。

若有一天姜笙言開口說出自己的困惑，姜mama會告訴她：“即便是父母，也沒法告訴你什么該吃，什么不該吃。作為母親，我希望你只吃甜的，如果你想吃苦的，mama也不會阻止你，等你什么時候吃不下了，要記得來mama這里要顆糖。”

姜mama唇角劃出個微小的弧度，笑容溫潤。

“老公，你說，如果你在家里，女兒談戀愛會先告訴誰呢？”

月亮撥開云霧，重新探出腦袋。

銀色月光灑進窗戶，如瀑如霜。

書桌，臺燈光線柔和。

一個中年男人捧著書卷，雖面容稍顯滄桑，但眉宇英氣仍存。

他起身走到窗邊，抬頭望向天邊明月。

有些牽絆，哪怕不在一個空間，也不會斷。

-

翌日。

姜笙言下樓的時候，景珍珠正坐在餐桌上看雜志。

手邊放著一部眼熟的手機。

姜笙言坐到景珍珠下手，悄悄摸摸伸手過去。

景珍珠放下雜志，瞥姜笙言一眼，“還沒吃早飯就想著玩手機？”

姜笙言：“公司事情很多，我看看有沒有工作郵件。”

“有什么工作這么著急，連個早飯的工夫都耽誤不得？”

景珍珠搖搖頭，“奶奶不舍得你這么累，有什么工作讓齊秘書去配合景總，你好好歇幾天。”

姜笙言：“齊秘書有家庭，好不容易放假，我想讓他好好陪陪家人。”

“你說的也對。”景珍珠頓了頓，“那讓景總自己處理吧，她不是號稱自己是超級大腦么？我相信沒有你她一樣可以處理好。”

姜笙言：“但是——”

景珍珠打斷：“沒什么可但是的，我們家不缺錢，哪怕你不工作，奶奶也養得起。”

姜笙言沒法子，只得絕了借著加班由頭出門的念想。

“那我給mama打個電話？”她試探道。

景珍珠：“嗯，不要讓我發現你偷偷給別人打電話。”其中，“別人”兩個字咬得尤其重。

目光落在姜笙言身上，宛若兩道切割激光，能把人斬得七零八落的那種。

-

姜家。

晨起。

趙媽幫著姜mama坐上輪椅，便開始一天的工作，準備早飯。

姜mama收拾停當，恰時，床頭上的手機屏幕亮起，是女兒的電話。

姜笙言：“媽，休息的好嗎？”

姜mama打趣：“我以為你打電話是想看看你mama有沒有被嚇死。”

姜笙言：“這點小事怎么會嚇到我mama？韓秋溪女士是女中豪杰，巾幗英雄！”

姜mama：“你別給我戴高帽子，你跟你們老板是怎么回事？”聲音刻意威嚴。

姜笙言沒被嚇到，只說：“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等我回家給你慢慢解釋。”

姜mama：“三言兩語說不清楚嗎？你的小老板只用一句話就說清楚了。”

姜笙言心揪了一下，問：“她說什么？”

姜mama：“她說要跟你結婚，你很著急。”

姜笙言：“……”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姜mama：“mama倒是沒看出來我女兒這么想嫁為人婦。”

姜笙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話是這樣說，心里卻是冒起粉紅泡泡。

姜mama：“那事情是哪樣？她一廂情愿，其實你沒這種想法？”

“也不是這樣……”姜笙言默了默，“總之您先幫我好好照顧小宥，她認生，別嚇唬她。”

“還沒談上戀愛呢就使喚mama照顧人家，這要是真結婚，mama不得給你們當牛做馬？”姜mama輕哼一聲，“我可不干！”

姜笙言無奈，隨口道：“那你讓她給你當牛做馬？”

姜mama：“這是你說的，我使喚她你可別心疼。”

“我就隨便一說。”姜笙言輕咳兩聲，“來咱們家的是客，不好吧？”

“不好嗎？”姜mama拖長音節，“我記著小宥是景董事長送來給我當女兒的。”

“……”

姜笙言沒有就這個話茬繼續，只大致交待了一下怎么讓景宥在家里過得舒服點，就迅速掛掉電話，沒有給mama反駁的機會。

“這孩子，八字都還沒一撇，胳膊肘就換邊拐了，以后還了得！”姜mama撇撇嘴，控制著輪椅出去。

哼。

-

餐桌上。

姜mama夾起一個灌湯包放進湯匙中，送到嘴邊咬下去，湯汁滿口。

她動作優雅，不似是在填飽肚子，更像是享受美味充盈口腔的感覺。

景宥坐姿規規矩矩，小口小口喝粥，不時偷瞄姜mama。

她第一回獨自跟姜mama一起吃早飯，像穿了件毛刺的衣服似的，渾身不自在。

吃到半途，姜mama視線從食物轉到景宥臉上，開口：“早些時候我跟言言通過電話。”

景宥眼睛亮了亮。

“她讓我不要客氣，盡管使喚你。”姜mama神色自若，眼睛都不眨一下，“不過我想著你算是客人，這樣不太好，教育了她一頓。”

景宥趕忙擺手，“不會，伯母不用跟我客氣。”

姜mama眉眼微彎，笑意盈盈。

“我就說，小宥看著就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不像言言都使喚不動。”

“嗯，嗯，伯母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景宥懵懵地點幾下頭，活脫脫一個地主家的傻閨女。

“既然小宥這樣說，伯母就不辜負你一片心意了。”

姜mama垂眼喝粥，眸中出現久違的、作弄人的精光。

第96章戀愛的總裁

姜mama慢條斯理地吃了一陣，看著景宥開口：“我過去沒想過會招個媳婦進門，不過既然你有這個心，我可以考慮考慮。我們家的媳婦要謹守三從四德，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我看你……”后面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是十分明顯。

景宥脊背挺直，緊張之下，屏蔽掉外界所有聲音，亦是失去思考能力，只道：“我很聽話的，學東西也很快，進廚房難……難不倒我。”

姜mama繼續低頭進食。

景宥背上已經沁出一層細汗。

用過早餐，姜mama擦擦嘴，目光投向景宥：“之前我們家的碗都是言言洗，你看……”

“我……我試試。”景宥答得不太確定。

過去的二十多年，她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姜mama點點頭，“那就交給你了。”

說罷，控制著輪椅回屋。

景宥撓撓前額，洗碗……應該也不算什么難事吧。

景宥起身，小心翼翼地將桌上的碗盤一個一個端進廚房，來回好幾趟才端完。

剛剛還在屋里的趙媽就像蒸發了一樣，哪里都找不到她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