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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置這叛師弟子?”季雍道:“并非叛師,他一直是我關(guān)門弟子。”宮玉樓許是習(xí)慣了他做派,愣過后只是笑了一笑:“季宮主真是寬容。”又問陸華存:“陸姑娘如何?”陸華存雪衣單薄,秀眉微揚:“我此來只是為見季宮主與季合真,夙愿得償,自然十分滿意。”師無我對她性情有了解,對這回答不意外。到底傷勢不輕,他低頭吐了兩口血,方問宮玉樓:“你做這些事……周絮知道嗎?”宮玉樓溫聲道:“怎好讓她知道?我早與白梟商議好,想法困住了她,你等不來她的。她吃慣了我手藝,事后我將蛟龍rou給她,她也不會多想。”師無我驚極了:“你竟是為了她!”宮玉樓道:“當年她說這輩子都會護我,但我能為她做的事到底不多,既有蛟龍這等好物,自然要送至她面前。”師無我回頭看了眼息神秀,方道:“你愛她?”宮玉樓忍不住笑了出來,白紙樣的臉忽然有了點顏色。“我與周絮自小便在一起,有時覺得她像個護人的jiejie,有時又覺得她像我調(diào)皮的幼妹。長大后我二人無話不談,相處自然,這世上除男女之情,原本便有許多美好情感。”師無我還未開口,忽聽得身后傳來一聲巨吼,震得耳朵發(fā)疼,忍不住捂牢了。宮玉樓臉色大變:“這蛟龍比我想的厲害,諸位恐怕得聯(lián)手了!”師無我聽見吼聲時便猜到必定是息神秀完全化了蛟,正想轉(zhuǎn)頭去看,額上貼上根冰涼手指,竟是季雍不知何時到了身前。“師——”季雍道:“你且睡一覺。”37、師無我這一覺睡得太長,醒時手腳無力,方起身又倒了回去。季十八守在他床邊,忙道:“別急!你別急啊!”師無我見了他,又看了房間擺設(shè),認出這正是自己當年在云上宮的住處。云上宮與地下城千里之遙,無論發(fā)生了什么,想來也已塵埃落定。“神秀呢?”季十八瞪大了眼:“你問那蛟龍?”師無我聽他說了蛟龍二字,心中已是一沉,只披了件衣裳便下了地,問:“師父在哪!”季十八道:“師父正閉關(guān)呢。”師無我怕閉關(guān)不過是托辭,蹙了眉。季十八見了,道:“師祖這回是真閉關(guān)。那蛟龍好生厲害,聽說起先只師祖、陸華存還有周絮三人,勉強拖住了他。后來祝掌門與周前輩也來了,合了五人之力,戰(zhàn)了整一日,才將之制服。這一戰(zhàn)后,地下城損毀近半,想來再待不了人,摩羅教最后一點根基也沒了。”師無我稍松了口氣,又問:“你方才說周絮?”季十八道:“就是這位周姑娘,制服蛟龍后還與師祖戰(zhàn)了一場,師祖雖勝了,卻也傷了元氣,才不得不閉關(guān)調(diào)養(yǎng)。”師無我奇怪:“她怎會與師父動手?”季十八嘆氣:“師父要殺宮玉樓,她卻要保他一命。”師無我驚過后,卻又覺得理所當然。宮玉樓一心為周絮著想,周絮也是同樣,與宮玉樓手段是否卑劣并無關(guān)系。然而他心中最關(guān)心的仍是好友安危,道:“神秀被關(guān)在哪兒?”季十八又嘆氣:“師祖說,按您意思,原本是要養(yǎng)在水缸里,奈何找不見那么大的缸,只好放在外邊的水池里。池子雖然不大,勉強也夠了。”他說到一半,師無我已無心再聽。云上宮的二十年,他對這里的一草一木無比熟悉,鞋也未穿,急奔出去,一路遇見云上宮弟子,見了他模樣,盡皆瞠目結(jié)舌,忙低頭不敢多看。那池最寬處也不過十丈,種了一池蓮花,此時已開了小半。池水清瑩,他一眼看不見什么,喊道:“神秀!”這日風和氣暖,池水忽起波瀾,有細長條的黑影自水面下滑過,蓮花簌簌作響,搖曳生姿。師無我聽見個聲音自水下傳來,雖悶悶的,仍極熟悉。“……阿師別看我。”師無我吊起眉:“那時你就叫我別看,怎么現(xiàn)在又是這套說辭?”他極少對人發(fā)脾氣,息神秀忙道:“我是能回復(fù)人形的,但你若看了,來日便總會想見我這時候的模樣。”師無我在池邊坐下,腳自然垂落,撕下一截袖子,綁住自己眼睛:“我蒙了眼睛,看不見的,你別擔心。”不能視物,他耳朵仍好用,聽見什么破水而出,停在身前。他沒穿鞋,跑了這些路,到底擦傷了,有清水澆下,幫他洗去了腳上埃土。水是冷的,師無我不免瑟縮了下,發(fā)覺腳底又觸上一冰涼涼的物事。那物事竟似活的,蹭著腳底,堅硬的鱗片有時刮擦到傷處,略有刺痛。他笑起來:“多久沒見,你竟學(xué)會撒嬌了?”對方伸舌舔他。許是因為是蛟形,那舌又細又長,頭上有分叉,掃過肌膚時,涼涼的怪舒服。師無我瞇起眼,不再費心聽周邊動靜,問:“那日后來發(fā)生什么了?”息神秀又舔了一會兒,才道:“我變做蛟形后,被怒火沖昏了頭,沒了理智,險些傷了你。季師叔反應(yīng)快,將你救下,陸姑娘也幫了忙。”“季師叔?”息神秀道:“他說我父親與他是同門師兄弟,若正經(jīng)算,還要喊你一聲師兄。”師無我想了想,倒也對,只仍覺得有些怪異,渾身不對勁。息神秀又把后頭事說了一遍,與季十八所說并無不同。“我后來沒了力氣,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季師叔說我是云上宮的,便帶我回來了。一路上沒有水,我成了這模樣后渴得很,糊里糊涂就被放進了這池子,過不多久平復(fù)下血脈,便能回復(fù)原樣。”師無我聽他說完,隱約明白了些事:“原來如此。陸華存心知師父會出手,當日傷我,正是為逼你化蛟。否則你我退回去,又要耽擱時間。”他又問:“周絮還好嗎?”息神秀道:“她同周前輩一起帶走的宮玉樓和曲無弦,或許哭過,眼圈是紅的。”師無我輕聲道:“誰都有傷心的時候,她想來也不希望別人特意提起。”息神秀應(yīng)了一聲,又來蹭他。師無我道:“還有一事,你別把師父想得太好,他多半只是看中你資質(zhì)。”息神秀卻道:“無論他想做什么,到底幫了我倆,于我而言,已是個好人了。”師無我純?yōu)樗茫杂兄鴲溃_下稍用了點力踢他。踢至一半,想起對方裹著鱗片,疼的怕是自己,正后悔間,被一只溫熱手掌抓住腳踝。他驚訝之外更是高興,道:“你恢復(fù)了?”腰上一緊,被纏住腰,耳邊風呼呼而過,鼻端聞見草木清香。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