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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枝筆記文案:桑落酒帶明庭進入沉沉睡意,他聽見其宣在他耳邊一直喊他的名字,但是他已經睜不開眼,他感受到其宣緊緊握住他的手,但是,他已經氣息漸弱,等他醒來,在搜魂船上慢慢回想其宣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他只想找到其宣,再見他一面。內容標簽:前世今生情有獨鐘搜索關鍵字:主角:明庭其宣┃配角:┃其它:第1章第1章清晨,一簇紅燈籠掛在翠綠的樹葉上,冬日依然青翠的樹葉,映得這燈籠分外明艷。元路掛好了燈,扶了梯子下來,抬頭看了看亮澄澄的天,從地上拾了一粒細石子兒攆了枝上嘰嘰喳喳的鴉雀,回首嘻嘻一笑,道,大人,今晚的元宵節一定很熱鬧。其宣披著銀裘長袍站在廊下,元路的話他似乎沒聽見,似乎也不關心。院落游廊的檐上也懸好了紅色的燈籠,角落還有未及融化的雪跡,院墻盡頭的一株楹樹倚著白色的高墻,順著它的枝丫望出去,青天白日之下,隱隱看見玄天閣一角高高飛起,玄天閣,今夜城中元宵燈會將把它照得通宵透亮。終于等到夜色將傾,金陵城開始上妝,從街陌院巷到水畔高筑,一盞盞燈挑著點亮,花燈如河一般漸次蔓下去,燈光映得內檐頂、樹葉都是紅的,水色瀲滟搖著花燈,水上的行舟也似乎不穩起來,飄出的琵琶聲和笑聲漾落河面,岸邊賣花燈的,賣糖偶的,賣各色應節事物的小販都各在各自位置開攤叫賣,喧喧鬧鬧的一起將天色快些催晚。其宣和臻漪的小轎穿過喧鬧的街市,徑直在玄天閣門口停住,臻漪笑道,我知道你不好熱鬧,我們放一盞祈福花燈便走。玄天閣夏天的荷塘敗盡,彎曲的水面連著外河,高高低低的亭臺樓閣依地勢而起,又說玄天閣有旁邊的遠音寺護佑,朝頌暮祝,放的花燈也是最靈驗的,故而每每元宵節,都被擠得水泄不通,其宣攜著臻漪的手,在花燈上寫了平安,輕輕放在河面上,看花燈隨水遠去。其宣看著每個花燈燈壁上寫的,有佳緣,有盼歸,有入榜,有大愈,有求子,有盈余……其實凡人所求,實在都不是什么過分的要求,或假以時日都能達成,只是彼時彼刻不能實現,生活便多了很多缺憾。其宣還在看著花燈,遠處的曲笛、三弦悠悠然的繞過假山飄然入耳,開臺啰,開臺啰,人群一陣涌動,朝著蕭笛拍板,鑼鼓聲起的地方趕去,臻漪還未開口,其宣便道,元路,陪夫人前去,又對臻漪輕聲說道,我在對面的亭子等你,你切莫著急,想多聽一會兒便多聽一會兒,我都等你。臻漪眼中笑著,應了一聲便轉身由元路帶著前去。剎時水邊少了許多人,方才還擁擠不堪的河岸,現在只有零星的人還在寫花燈,念念不舍的放入水中。其宣說的對面的亭子,匾額上寫著暢言二字,亭中看似有一張石桌幾個石凳,他走進去,才發現桌上擺著酒壺杯盞和果碟,再看一側的石階下,有一人面水而立,看來是遣走了家仆;其宣獨自坐下,自斟了一杯酒,酒香四溢,輕聲道,好酒啊,與其寫燈祈福盼未來一個吉祥,不如趁此好風好酒享今朝一輪明月,水邊的人回首過來,不言不語,也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是慍是怒。其宣徑直上前,拱手道,興之所至,還請見諒,若兄臺寬諒,不勝感激,如兄臺責言,洗耳恭聽,自不敢辯。三尺的距離,依然看不清對面人的表情,靜默中,只聽道:請坐。有家仆聞聲趕了過來,那人輕輕抬手,讓他們退回到山石后面,其宣這才看清,這個人一襲黑衣,月色下面容皎潔,目光沉靜,沒有絲毫情緒在眼中。他斟了一杯酒給其宣,又斟了一杯給自己,依然一言不發。其宣將酒一飲而盡,無話可說。暢言亭中,寂靜的聽得見風過水面的聲音。一陣蕭笛之聲悠遠傳來,那臺上的人行腔婉轉細膩,念白華麗儒雅,唱得是“人生聚散皆如此,莫論興和廢,富貴如浮云,世事如兒戲……”一曲罷,其宣如自言自語般說,其實聽曲何必太近,越是這樣越了山石,自水面婉轉而來,更加動聽。對面的人答道,也是,水面傳來的聲音,反到是絲絲入扣,只是元宵佳節,不宜唱范蠡泛舟辭。聽上去悲切了些。其宣搖頭,依然低聲道,這一河花燈,盡是祈盼,不如范蠡,早早看清,何必一定要辭藻歡喜來應景,都知道人生聚散無常,富貴如浮云,只是都放不下這一縷浮云而已……對面的人問道,如此說來,兄臺自是放下了這一縷浮云,其宣說,見笑,我也是逐云者,知是浮云,依然逐之,只求溫然存世,不會盡力。到是兄臺,氣宇淡然,想必早已看清一切。對面的人說道,世事視萬物凡人如兒戲,但我卻不敢視世事如兒戲,亦不敢視富貴如浮云,只是深知求而未必得,故也不會盡力逐之。說時淡然一笑。兩人淺淺淡淡的說著,有一句每一句的搭著,也不知道說了多久,說道哪里,直到酒壺的酒干了,夜風漸漸起了,對面的人突然講到,聽兄臺口音,不像是金陵人士,其宣答,的確不是,這次只是來金陵訪親,暫住雙十巷,已經住了一些時日了,明日便將辭別。那兄臺家居何方?其宣看了對方一眼,對方亦驀然覺出唐突,話倒是盡興的說了一晚上,這個追問有點冒失,拱手道,在下明庭,久居金陵,今日一敘,如逢故友。其宣道:其宣,沅江人士,又自顧喃喃,明庭,可是齊王明庭,恍然起身行禮,明庭扶住他,不必,快快請起。你我萍水相逢,言談甚投,如不介意,還是以名諱相稱呼,如何?其宣笑道,不敢。說著就要辭別。明庭笑道,我送你,和其宣一并出了暢言亭,到了和臻漪分手的地方,直到臻漪遠遠的緩步走來,二人再次互道辭別,片刻臻漪走近來,在其宣身后駭他一下,你在看什么呢,其宣說,聽得可還好?我們回去吧,不如你邊走邊說于我聽。第二日,依然是個晴天,元宵的燈籠還未撤下,整個城市的慵懶還未散去,明庭獨自走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平素齊王府的車馬出行,行人望見珠穗紅幃,遠遠避之,如今一襲黑衣便服而行,反而走得自在,反正人們只認車馬大轎,車里的人是怎樣,見過的人倒真不多。街面上開鋪的不算多,大多是昨晚開了元宵夜市,店主都還在歇息,未及開張,也有郊外挑擔進城的,趕了早市,撿這個空檔做些生意。有黃髫小兒攆著紙糊的風車在石板路上滿街跑,行人穿梭間,明庭忽然瞥見一個身影,似乎有些像昨晚的那個沅江其宣,明庭快了兩步,跟了在他后面,卻見他行入一個巷口,看他步履又輕又快,明庭也放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