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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攔車的時候別這么不要命好嗎?”路梵把地址報給他之后,就沒有說話,他扭頭看著窗外,內心焦躁不安。從未有一刻覺得不會哄人是件這么痛苦的事,他不知道該怎么樣安慰戚塵,去掉那個事兒精小老太太,嚴格意義上來說,路梵沒有跟在四個老人身邊生活過,所以他感到有些抱歉,沒有辦法對戚塵的遭遇感同身受,親人的離開一定是悲傷的,而這樣的悲傷的戚塵,路梵除了心疼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么。老房子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昨天姥姥閉了眼之后,戚塵的母親傷心過度,父親一直陪伴在左右,而其他的一些事項就交由戚塵來處理,其實不是突來橫禍,這已經是他們的預期里,最晚的時候了。喪禮的日期已經選好了,要通知與家里有交往的人來參加,不熟悉的人就是發邀請函,名單是大哥交給戚塵的,戚塵自己手寫然后郵寄出去,親近一些的人,就是戚塵打電話過去,依依講清楚狀況,免不了對方還要寒暄幾句,仔細過問姥姥的情況,“什么時間走的啊?太突然了,你們要節哀。”戚塵負責的是最痛苦的一個環節,每個人在電話里都要說幾句,有的人甚至在電話里哭出聲來,戚塵還要反過去安慰他們,“姥姥差一年九十,在我們的習俗里,這是喜喪,她走的很安詳,是我們這些后背門唯一的欣慰了。”昨晚姥姥冰冷的遺體還在家里,姥爺握著她早就冰冷的手,獨自坐了一夜,很多人去勸,包括哭到幾乎昏厥的戚女士去勸都沒有用,戚塵的姥爺不是個倔強的人,大概一生的固執都用在了姥姥的身上,一夜未合眼,一早等孩子們都起來,他起身的時候比以往都要不穩,“讓她早些入土為安,送去火化吧。”戚塵通知消息從前一天晚上開始,到凌晨,滴水未進,他睡一覺醒來又跟著大哥去了火葬場,還有跟墓地確認,得了空就去摸得手機給路梵打了電話,聲音大概很難聽吧,他一共就說了兩句話不到,就感覺嗓子快冒煙了。現在戚塵家里人都在別墅區的小洋樓里,葬禮就在明天早晨,因為姥爺說早一點吧。路梵看到戚塵的時候,張了張口,還是不知道說什么,戚塵也沒說話,兩個人就站在門口那么互相看著。路梵還是先開了口,“葬禮是什么時候啊?”他感覺自己找不到別的話說,說你還好嗎?有眼睛的人看到就知道不好,還用問嗎?除非瞎了。“明天。”戚塵回答。“這么……”路梵想說好快,一想肯定都是家里人商量好的,“那明天……”“明天你陪我吧。”戚塵跟他一起說。“好,”路梵看他嘴巴都干掉皮了,拉著他回了房間,打開加濕器,又看著他喝了一瓶水下去,“我假都請好了。”“嗯,”戚塵道,“我這樣看起來是不是有點凄慘?”“也還好,”路梵看著他眼下的青黑,拍拍床,“你應該需要躺下來休息會兒,最后一面,總要體面點見姥姥吧?”“你說得對,”盡管其實也不太睡得著,戚塵還是聽話地躺下來,他閉上眼睛,“路梵,我從來沒有這么累過,我哥也是,不親自去做這些事情總覺得少了點什么,你不知道,我每打一個電話,腦海里就會閃過關于姥姥的一個畫面。”路梵等他睡著了,去衛生間解決了下生理需求,回來就看見他睜了下眼睛,似乎看見路梵了才又閉上繼續睡去,路梵躡手躡腳走到他床前,坐下來,他沒有事情做,看到戚塵床頭柜上擱著的一本書,拿過來翻著看。等戚塵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幾點了,”戚塵問。路梵放下書,“七點了,你媽剛才上來喊你吃飯,看你睡了就沒喊你,你現在起來下去吃點東西先。”“你吃了嗎?”戚塵翻身起床,精神好了很多。“我吃了一些,”路梵問他,“要我陪你吃嗎?”“嗯。”以前常聽人說,在一些特殊的日子里總要下雨,比如清明節,比如重陽節,路梵沒有考證過是否屬實,他在書本上見過相關的詩句,也背誦過其中的內容。今天也下雨了,從天明時分就開始下,雨不大,細細綿綿的,像一雙溫柔的手撫過所有的人。大家臉上的表情都肅穆著,戚女士用一副巨大的墨鏡蓋住了臉,不讓人看到墨鏡底下那雙哭到紅腫的眼睛。墓地今天人不多,路梵和戚塵打著一把傘,在雨里站的筆直。姥爺從早上開始就沒再說過話,車子只能開到墓園門口,里面只能步行,雨天路滑,戚塵大哥在他面前背過身彎下腰要背他,老人擺著手,傘也不打了,用來當拐杖,一步一步跟在棺材后面往前走。所有人都跟著收了傘,棺材落地,土下沉,碑立起來。細雨漸漸打濕所有人的衣衫,隱隱有哭泣的聲音,路梵下意識去看戚塵,他目光始終落在墓碑的一角,臉上沒有淚。這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姥姥的墓碑上,沒人注意到姥爺的褲腳在微微顫抖著。路梵再回到學校,老何沒有對他請假的事有任何微詞,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一般老師都會希望學生們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學業上,當然這也需要家長的配合。老何卻不,他說不讓你們把事情都解決好,還怎么全力以赴沖刺高考,他拍拍路梵的肩膀,“高考正常發揮就好,不要有任何壓力,什么名次都是虛的,只要能考進自己想報的專業就行。”路梵說:“我要報C大的金融管理呢?”老何想了想說,“那你別低于六百七十分就行,我預估過,這個分數,C大的王牌專業隨便挑。”黑板上,高考倒計時的數字變得越來越小。所有學校按照要求要在高考前對學生進行最后一次體檢,一中體檢那天,距離高考還剩下十八天。體檢項目有抽血,要求學生不能吃早飯,前一天晚飯最好也早點吃。施一帆無所謂拍拍手,“就當是減肥好了,也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路梵有些不太適應,半夜就餓的肚子一直叫,睡不著覺,他跟戚塵聊天,說起老徐帶一群人早上跑步的事,“我都沒想過,老徐能做出來這種事,現在他和那幫學生處的都挺好的。”姥姥去世之后,姥爺的情況也開始每況愈下,路梵在心底里數著日子,戚塵怕再影響他的學習,多余的話就不說,但是路梵大致上有數,老人家那個身體狀況,加上失去至親的那種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