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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張老照片,背后脫了膠,粘在保險柜底部,正靜靜地躺在那里。照片尺寸有點大,可以清晰地辨認照片上的兩人:一個男人蹲在花壇前,手里抱著一個四五歲的孩童,兩人眉眼十分相似,如出一轍。男人骨瘦如柴,藍白條的病號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松垮肥大,襯出一股冷清的氣息。但男人臉上的笑容,就跟那圈被照進鏡頭的陽光光暈一樣,燦爛濃烈。談思明拿起那張照片的一角,輕輕一拉,遞給了席虎。原先聽完談思明請求他的話,看完席海惠寫給他的信件,席虎就一直在盡力攫住自己的五官六感,裝聾作啞地,想讓自己不要太失控。但從眼睛里奪眶而出的兩條漏網之魚,卻依然來勢洶涌。現在那些震驚幾乎是在乘勝追擊了,發出巨大的轟鳴,沖垮了他不堪一擊的防線。談思明就站在他面前。席虎目光停留在那張父子倆唯一的合影,眼睛忽然一熱。想背過身去,又堪堪停住,只是閉上了眼。他的眼皮才稍稍一合,眼角決了堤,默不作聲的眼淚,就全下來了。作者有話要說:本章之后的片場。虎子:你為什么這么熱衷在我身上作死灑狗血……作者:什么作死,早就計劃好了,就算強行也要把你搞哭。虎子:……虎子:所以到底是為什么?明明:因為你是她親兒子。作者:還是明明懂我。虎子:明明她欺負你!她居然說你不是她親兒子!我心疼你!來抱抱!要親親!明明:MUA。作者:……你們兩個離我遠一點……第67章彩虹(終)南方進入了梅雨期,空氣里的濕氣侵蝕到骨髓里,陰雨綿長,伴著高溫,還有那些永遠曬不干的襪子,做不完的習題,令人煩躁。元星高中的教室里,學生們也被這天氣感染,一個個病懨懨地,趴在桌上,看著剛發下來的數學測驗卷。這周輪到坐在席虎前邊的是徐嫣然。“你沒事吧?”席虎拿筆尖戳了戳她的背,“這只是場小考。”“不準問我多少分——”徐嫣然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一扭頭,神神秘秘地,大有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態勢,“你既然這么關心我,那告訴我,你們家那位到底是誰?”席虎:“……”徐嫣然剛拿到卷子,雖然背對著他,她后腦勺都愁得寸草橫生了,竟然還不忘八卦!席虎頓時哀悼起自己那些落花流水般逝去的好心,眉毛一抖:“你猜。”“我猜著了你又不會承認!”女孩險些叫出聲,自己用手一捂嘴巴,把那點激動壓制下去。“是啊,你還挺懂我?”席虎身子往椅背一靠,調侃道。“我都快憋死了……你就不能透露一點?”“不能。”眼見徐嫣然不依不饒,席虎無奈道,“徐仙女,請你高抬貴手、發發善心,不要再管這些個凡俗□□了。”誰知女孩猶豫片刻,眼神里閃著光,仍是湊了過來。“是談思明吧?”十二分的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席虎有些錯愕。徐嫣然跟自己最多算個點頭之交,席虎沒想到真能被猜到。席虎一想起談思明,目光柔和了。他什么也沒說,嘴角卻情不自禁地,勾了一個笑。徐嫣然:“……”有人問過徐嫣然,問她為什么總能八卦八得那么深入精準。徐嫣然知道,她只是比別人聽得多了一點、觀察得多了一點。比如,盡管她總是一群女孩的聊天中心,但實質上,真要算起來,她是說話內容最少的那個。徐嫣然深知,聽別人說得越多,看那些形形□□的面孔越多,那些真話、謊話,才會在她面前,無所遁形。然后她才有機會去篩選判斷,做到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放料。徐嫣然很早就在猜測席虎和談思明的關系,雖然席虎表面沒有破綻,但他的那雙眼睛無疑出賣了他。如今被再一次證實,徐嫣然被震懾得說不出話。還真是談思明……她語塞了半天,總算是找著合適的一句接了,卻說得磕磕巴巴:“算、算了,本仙、仙女放過你們了!”她企圖掩飾自己的失語,手不安分地,把席虎桌子上的考試卷子揭了過去——“你居然考了滿分??”像是覺得自己眼花看錯了似的,徐嫣然使勁揉了揉眼,“不會吧,你一道題都沒做錯?粗心都沒有?”“……”席虎極力抓著那點得意的小尾巴,讓它不要跑掉,低調地應了兩聲,“運氣,全是運氣。”“他考滿分怎么了?”陶老板進了教室,注意到了他們的動靜,剛從門邊走過來,是一個全班都能聽到的音量,“他這回進步很大,你們要向人家學習。”據班主任王清平所說,席虎這個學期今非昔比,尤其是最近,幾乎可以算是rou眼可見的刻苦——比認真、努力要更深一層涵義,才能稱得上刻苦。先是每天早上,天蒙蒙亮,席虎就會提前到教室,加入晨讀的隊伍。寄宿生們近水樓臺,大早上在教室讀書這件事,其實沒有什么難度。但幾乎沒有幾個人能做得到,對于之前總愛遲到的席虎,這份早起就更顯難得。更令人欣慰的是,席虎現在下課也會去辦公室,找老師問習題了。陶老板就被找過,辦公室里的幾個常客他都認識,比如談思明,就是王清平的得意門生,但陶老板對他們班的這位年級第一并不太感冒。陶老板覺得談思明這學生娃子有股和年紀不符的早熟,可能是比別人多長了個心眼,談思明說話,包括問問題,都是一板一眼,問完就走,絕不糾纏。三番五次下來,陶老板覺得自己大概是在跟同事做教研探討。相比之下,完全憑著個人偏好,陶老板更愛被席虎纏著解答問題。席虎習慣貼著人疼,問完問題,會在辦公室拉幾句家常,見誰咳嗽了,還會問:“老師,您感冒了嗎?要注意休息啊!”只不過沒感動人幾秒,又會笑嘻嘻地,不給人負擔——“我們是不是可以不用上課了?”陶老板就是在這位活寶的問話之后,反其道而行,提前進了教室上課。他看了出聲質疑的徐嫣然一眼:“席虎同學本來基礎就好,你們做不出大題的時候,他都會做,以前不過是選擇題愛粗心。他這回能考滿分,我一點都不奇怪。”徐嫣然:“……”徐嫣然一掃自己卷子后面空著的一頁大題,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