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

    許霽深大方承認(rèn)，

    “所以，答案是什么？”

    程愿安不太明白他什么糾結(jié)這個問題，但一想到在火鍋店里他的言行舉止，她又像是猜到了些什么。

    “你是不是因?yàn)椴幌矚g林澈所以對這個特別介意？你到底為什么要處處擠兌他？你倆有過節(jié)啊？”

    “我擠兌他？”許霽深冷哂一聲，“你現(xiàn)在是我覺得我在欺負(fù)他，為他抱不平？”

    程愿安耐著性子道：“我不是為他抱不平，我只是覺得你沒有必要對他這么排斥，他性格……”

    許霽深冷聲打斷她：“我不用你來教我做事。”

    頃刻間，他烏黑的雙眸上像是結(jié)了冰的湖水，唇線也變的鋒利。

    七月的伏天里，他周身卻像是裹上了nongnong寒意，連香水味道都變得清冽，讓人不自覺的就想退避三舍。

    即使他平日里也沒有溫柔到哪去，現(xiàn)在這副樣子，仍是有些可怕。

    程愿安不自覺的往后挪了挪，咬著嘴唇，沉吟半響道：“許總，我是沒資格教你做事，但這個世界不是圍著你轉(zhuǎn)，所有人都要捧著你，顧及你的情緒。你說我教你做事，難道平時你不是這樣對別人的嗎？”

    許霽深側(cè)過身子一瞬不瞬的看著她，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兩下，聲音仍是下沉著：“所有人都捧著我，顧及我的情緒，唯獨(dú)你，想著法子氣我。”

    “……我？”程愿安指著自己，“我哪有？！”

    看著程愿安一副睜大眼睛無辜的模樣，許霽深眼里的慍色逐漸被無奈替代。

    生氣是真的生氣。

    但好像總是持續(xù)不了多長時間。

    他刻意收了些聲音里的嚴(yán)厲，淺聲道：“你沒有？你再想想？”

    程愿安真的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認(rèn)真想了想，“我……沒有吧？”

    說完，她又有些心虛的抬眸瞅瞅他。

    許霽深剛想教訓(xùn)她兩句，又聽到她接著道：

    “林澈他是……”

    她頓了頓。

    “我跟他真的沒什么，而且我早就主動避開他了，今天也跟他講清楚了。你放心，我一直記得維護(hù)許太太的身份，不會壞了你們許家的名聲。”

    許家名聲。

    許霽深心里默默重復(fù)了一遍，極淡的扯了扯唇角。

    兩人沉默著坐了一會兒，許霽深突然從兜里掏出一張卡片遞到程愿安面前。

    程愿安低頭看著那張銀行卡，“……什么啊？”

    許霽深說：“給許太太的生日禮物，生日快樂。”

    “你還知道我生日呢～”程愿安調(diào)侃道：“是那種沒有限額隨便刷的卡嗎？一般的卡許太太可瞧不上。”

    “嗯。”

    “……”

    見許霽深神情不像開玩笑的樣子，程愿安立刻收起戲謔的笑容，將他的手推開，“你神經(jīng)病嗎？還真當(dāng)演電視劇呢……我就當(dāng)你送過了，你家人問起來我也不會說漏嘴的，趕緊收起來！”

    許霽深看她半響，“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為什么非得要點(diǎn)什么？不要不行嗎？”

    不要他的東西。

    也不要他。

    許霽深靜了幾秒，說：“可以。”

    此刻，他腦海中映出林澈問程愿安的那句話：

    “你愛他？”

    程愿安避而不答。

    之前，他總猜測著她是不是裝作不知道。

    此刻，他才發(fā)現(xiàn)，她是真的不知道。

    大概如她所說，她不是故意氣他。

    而是，她的眼里根本沒有他。

    -

    會議第二天，各項(xiàng)日程排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

    下午舉行的心胸外科年度趨勢會議上，程愿安上臺發(fā)表了的專題演講。

    臺下坐著一眾中老年資深心胸外科專家，這樣對比起來，臺上程愿安的年輕與朝氣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一些對她不太熟悉的醫(yī)生紛紛交頭接耳，在得知她出師于心胸外科界大拿龐立的門下之后，不得不發(fā)出一句感慨：“怪不得。”

    在前一天的開幕會議中，龐立并未現(xiàn)身，南濱人民醫(yī)院心胸外科也有其他醫(yī)生前來參會。大家都以為龐立這次不會再出現(xiàn)，但今天他卻作為特邀嘉賓出了席，唯一參加的一場活動就是程愿安所在的這場會議，偏愛之意已經(jīng)很明顯。

    一個半小時的演說，程愿安進(jìn)行的有條不紊落落大方。她站在演講臺的一角，頭發(fā)利落的扎起，只有幾絲過于短的碎發(fā)掃在頰邊。

    她今天穿著一件樣式簡潔的淺藍(lán)色真絲襯衫，領(lǐng)口系了一塊橙色小方巾，衣擺扎在淺米色的西裝褲里，沒有多余的裝飾點(diǎn)綴，卻顯得清爽又元?dú)狻?/br>
    聚光燈一路跟隨著她，映出她修長窈窕的身影。她語速平緩，講解清晰，回答現(xiàn)場提出的問題時，也是不徐不疾溫聲細(xì)語，整個人自信而又閃耀。

    演講結(jié)束時，她沖臺下莞爾一笑鞠了個躬。

    現(xiàn)場的未婚男醫(yī)生頓時一個個都不自覺的露出了沉醉笑容。

    許霽深在臺下聽的認(rèn)真，也看的專注。

    直到結(jié)束，他才對秦川在會議開始時提出的幾個問題作出了回應(yīng)。

    起身時，他看到了坐在他身后斜后方的林澈，林澈也看到了他。

    對方很快便當(dāng)作沒看到一樣，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跟著人群往外走的時候，許霽深聽到旁邊幾個男醫(yī)生正在討論：

    “沒想到這么漂亮，還這么年輕。”

    “是啊，搞得我都想去安禾了……”

    “她是不是單身啊？”

    “不知道啊……待會去問問去，我有個同學(xué)是她以前人民醫(yī)院的同事。”

    “這么優(yōu)秀應(yīng)該挺多人追吧～”

    ……

    許霽深暗自瞥了他們一眼，從幾人身邊大步流星的走過。

    演講廳外，程愿安正和龐立駐□□談。

    龐立之前在外科年會上和許霽深有過幾面之交，又顧及他是程愿安現(xiàn)在的領(lǐng)導(dǎo)，立刻主動同他打招呼：“許總，好久不見。”

    許霽深也禮貌頷首道：“龐教授，近來可好？”

    龐立笑說：“還是老樣子。我這徒弟，這幾個月來，多虧許總照顧了。”

    許霽深看了一眼一旁安靜乖巧的程愿安，對龐立道：“沒有。程醫(yī)生能力出眾，她能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