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搓掌心，臉上撐起一個笑容，拇指和食指一對，微微留了個小縫，透著指縫看商廿一。

“商總…其實…還是稍微有一點點小事的…”

“說。”

擦成團的手紙，以一個完美的弧度進了垃圾桶。

楚佑余看他回過身擦盤子去了，習慣性的洗了下手，擦干了后，幫他將盤子放到了櫥柜里。

“我就是想問問商總平日在家都跟小吉吉做什么？”

不會總看電視吧…

商廿一停了手中動作，想了想，道：“認一些字母，學一些字，九十九以內的加減法小喆會了，你可以考考他。”

言語間帶了些驕傲之色。

“哈？”

五歲…？

上了幼兒園的小朋友也不一定會九十九以內的加減法吧？

商廿一看著楚佑余略帶譴責性的目光，知道他在想什么，無奈的道：“我沒有強迫他，打小他對數字就很敏感。”

說著他重新開始了擦盤子的動作。

楚佑余一想也是，畢竟他爸爸就是經商的，小賬算的那么利索，又何況是兒子，這點絕對隨了商廿一。

他點了點頭，“其他的呢？”

商廿一再次擦好了一個盤子，楚佑余順手便接了過來。

“小喆的玩具箱子里有很多玩具，你可以陪他玩。”

“好。”

兩個一個擦一個放的，配合的極為默契。

也不知有意無意的，楚佑余調侃道：“商總，你看我們現在的相處方式，可不就是平常人家的小夫妻嘛。”

商廿一動作一滯，看了他一眼，也不否認，嗯了一聲。

楚佑余心思一動，看著陽光下商廿一的側顏，感覺他的整個輪廓都柔和很多，給了人無限的幻想空間，便好了傷疤忘了疼，將今早的夢拋到了腦后。

他抱著狼子野心向著商廿一移動了幾步。

心想著好的情感都是從兄弟開始做起的？不如自己趁機攬他一下肩膀，或者錘他一下胸口？

商廿一察覺楚佑余離自己近了些，也沒有走開，而是問道：“你們中午吃什么？”

楚佑余見那人似是心有靈犀般將身子轉了過來，完全控制不住的，握起拳便錘了過去。

商廿一毫無防備，被他垂的向后退了一步，眉毛一跳。

哈…

哈哈…

時間仿佛靜止了，真他媽尷尬…

不得已，楚佑余只能動用自己智慧的大腦，再次撐起一個笑容。

他笑的眼睛都彎的瞇到了一起，企圖用轉移話題來達到翻篇效果。

“我可沒有商總那手藝，不如…商總留下點錢，我帶小吉吉出去吃？”

說著他極為“自然”的將手收了回來，末了還是被商廿一“啪”的一巴掌抽到了胳膊上。

嚶嚶嚶，不得了了，商總又打人了。

喂，呦呦零嘛，有人家暴。

*

商廿一看著楚佑余作秀般的捂住了嘴，掩面而泣狀，頭也不回的走了。

楚佑余趕忙收了戲癮，在后跟上。

商廿一進了自己的房間，啪的一聲，便將隨在自己身后的人反鎖在外。

商廿一一屁股坐在床上，雙手搓了把臉，還沒從剛剛的沖擊中走出來。

要怪就怪，楚佑余垂的地方正中靶心，好死不死的在他胸口正中央…

商廿一吐了口氣，脫了衣服，再次套了層背心，而后穿上短袖襯衣打上了領帶。

打開門時楚佑余正靠著墻邊。

楚佑余根本不敢回味，他生怕商廿一在咬著剛剛那一下宰自己一筆，那欠的債可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了。

楚佑余絞盡腦汁想著該怎么跟商廿一道歉。

門一開，他看他衣冠楚楚的模樣，下意識的瞇了下眼，而后才反應過來，湊過去討好的笑道：“商總，你這衣裳顯得你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面如冠玉、氣宇軒昂！”

“閉嘴。”

“好，好。”

*

商廿一出門的時商喆看電視看的認真，他怕看到商喆哭，沒有告訴他，留下了幾百塊錢，給了楚佑余，便偷偷出了門。

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商廿一嘆了口氣，回頭一看，見楚佑余跟在自己身后，嚇了一跳。

“你怎么也來了？”他壓低聲音。

“我這不出來送送你嘛。”楚佑余攤手，看著商廿一跟做賊似的不由覺得好笑。

商廿一眉頭微皺，“快回去吧，萬一小喆發現我們兩個都不見了…”

“好啦，我知道了。”

楚佑余繼續在扣錢的邊緣試探，他拍了拍商廿一的肩，“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說著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叮囑道：“出門在外記得不要勾三搭四，我和小吉吉在家等你回來。”

…

楚佑余看他盯著自己的，表情越來越冷，嘖了聲。

“商總還真是沒有情趣…”

*

楚佑余揮了揮手，目送著商廿一開車揚長而去，才重重的松了口氣。

他擋著陽光順著天空看了一眼，覺得這么大好的天氣，不出去可惜，正想帶商喆上哪里嘚瑟嘚瑟，結果回頭一看，見到房門開了個小縫。

楚佑余眉頭一皺，他剛剛出來時明明反手關上了才是。

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趕忙跑回了家，客廳內電視還在響著，楚佑余松了口氣。

“小吉吉，小吉吉～”

他喚了兩聲，逐漸靠近了沙發。

便見小家伙蜷縮在那，小身子抑制不住的抽噎，一抖一抖的。

果然如此…

楚佑余了然。

這小家伙的心思也是極為細膩了，怕商廿一擔心，故意裝作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實際怕是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他們二人的一舉一動。

這么敏感的孩子…

想要將他從他自己的世界拖出來…

難啊…

楚佑余有點突然怕自己這一輩子都要毀在這父子二人手里了…

☆、長得真像

商喆聽見沙發響聲，知道是楚佑余坐了過來，趕忙抹了兩把淚，抬頭撐起一個笑容，“mama，這一集貓和老鼠太令人難過了，你幫我換個別的吧。”

電視上播放的依舊是那首歡快的音樂，楚佑余也不揭穿他，將電視退到了首頁，隨意點了個動畫片，將商喆攬在懷里，替商喆擦了擦淚。

“一只小花貓。”

楚佑余點了點商喆的小鼻子，把手上的淚水往自己衣服上蹭了蹭，動了動雙腿。

坐在他身上的商喆便一上一下的，身子一傾，便靠在了他的懷里。

楚佑余道：“小吉吉一會兒想玩什么？mama陪你！”

他說著又開始花言巧語的哄小孩子，“很早很早之前，mama便想回來陪小吉吉玩了，只是一直工作太忙。今天一定要好好跟你玩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