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打到了，不管是皇次子還是才恢復(fù)了上輩子一部分記憶的顧衡，他們這輩子都被養(yǎng)得太嬌了，抵抗能力更是比較差。這個時候是夏秋之交，晝夜溫差比較大，后半夜的時候尤其比較冷。而小孩子又很容易出汗，也喜歡蹬被子，守夜的乳母和宮女睡在腳踏上，本來就要裹被子，因此，她們并沒有什么感覺，半夜醒過來就算是發(fā)現(xiàn)兩個孩子將被子踢掉了，也沒有注意那點窗戶縫，只是蓋上被子再說。

    如此一來，第二天一早的時候，皇次子徒景瑞和顧衡就開始發(fā)起熱來，只急得皇后和杜氏快要哭出來。

    顧皇后也是雷厲風(fēng)行之人，在發(fā)現(xiàn)窗戶后面居然有一個淺淺的腳印之后，就知道這事是有人暗中作祟，一邊請了擅長小兒科的太醫(yī)給兩個孩子看診，一邊就開始命人追查。

    而等到徒明晟聽說了這事趕過來之后，顧皇后就開始垂淚哭訴，將自己的軟弱都表現(xiàn)了出來。

    顧皇后沒有說出之前宮中的流言，畢竟，那指向性實在是太明顯了，而顧皇后，一向避免自己在徒明晟面前直接說其他妃嬪的壞話。

    尤其前兩年出孝之后，宮里頭又開了大選，又有好些個新人進了宮，只是這些新人進宮不久，并不會得到越級擢升，因此，新人里頭，即便是前段時日剛生下了皇三子徒景晨的，也不過就是封了安嬪。妃位之中，慧妃一家獨大，又有幾個勛貴出身的妃嬪隱約以慧妃為主，若是直指慧妃，只怕后宮又要起波瀾，徒明晟事后難免覺得她這個皇后多事。

    其實也是因為兩個孩子雖說發(fā)熱，但是并不算嚴(yán)重，皇后才能這般，真要是孩子病得離開，皇后只怕能直接拔劍殺上門去。別以為顧皇后是什么名門淑女，只要是涉及到自己的孩子，誰還不是個潑婦呢！

    顧衡斷斷續(xù)續(xù)發(fā)熱了三四天，期間還有些咳嗽，吃了好幾天的苦藥才算是勉強恢復(fù)了正常，只剩下些微的咳嗽，完全可以出宮自個回家調(diào)理了。

    對于岳母和小舅子，徒明晟還是有些歉疚的，原本不過就是讓岳母帶著小舅子過來陪皇后一兩天，哪知道人家屁股還沒坐熱呢，就出了這事，虧得小舅子也沒事，要不然的話，這一次的事情卻是沒個善了了。

    徒明晟不是什么傻瓜，但是皇宮里頭的事情，很多時候，真的不能黑白分明。

    像是這次的事情，徒明晟理所當(dāng)然懷疑上了慧妃，但是慧妃撇得干干凈凈，這邊前腳剛有了懷疑對象，后腳那個宮人就不小心掉到了井里淹死了，可以說是死無對證。最重要的是，徒明晟登基這幾年，文官的確還算是老實，但是勛貴那邊，許多還掌握著兵權(quán)，即便是對他們有所不滿，也得緩緩圖之。

    徒明晟很是干脆利索地將宮權(quán)從慧妃手里收了回來，還給了皇后，表示皇后如今身體已經(jīng)打好了，六宮事務(wù)本該是皇后的分內(nèi)之事。按理說遇到這種事情，作為協(xié)理后宮的妃嬪，也該得到一點賞賜，但是徒明晟就像是將這事忘了一般，慧妃頓時明白，這是對自己的警告，當(dāng)下就消停了許多。

    也是因為徒景瑞并沒有真正出事，徒明晟這才對慧妃輕拿輕放。但是對下面的宮人，徒明晟可就沒有這么寬容了。

    當(dāng)日值夜的宮人都被送入了慎刑司受罰，而徒景瑞的乳母和身邊伺候的宮女也都被一塊打發(fā)了出去，橫豎徒景瑞其實已經(jīng)斷奶了，也不需要乳母了！

    皇后對此也沒什么想法，想要用人，宮里頭多得是，不知道多少人恨不得將心掏出來對她這個皇后，對皇次子效忠呢，而對主子不上心的，有什么好用的！徒景瑞如今還小，身邊的人換掉也就是一時不習(xí)慣，何況，顧皇后對這個兒子一向上心，她前些日子專心調(diào)理身體，其實徒景瑞多半還是在她身邊長大的，跟皇后很親密，身邊換了其他人，本來也沒太多要緊的。

    皇后所在的長春宮悄無聲息地換了一回血，宮里面漸漸就安靜了下來，而宮外的顧家，杜氏卻是心有余悸。

    事實上，從徒明晟做了皇帝之后，顧家就變得低調(diào)起來。顧家根本不愿意在自家身上沾上外戚的光環(huán)。自家都是清清白白科舉正途上來的，干什么要惹上裙帶關(guān)系。尤其，一旦跟皇帝扯上了裙帶關(guān)系，那么許多事情就變得不可避免了。

    別的不說，作為承恩公，皇后的母族，皇次子的外家，若是將來皇次子不能做太子，不能登上皇位，皇后的地位要受到影響，顧家也要受到影響。

    顧巍如今是真的很后悔，早知道當(dāng)年干脆不選徒明晟，選個年紀(jì)更小一點的，女大三，抱金磚嘛，那樣的話，先帝未必會挑女兒的丈夫，畢竟，那時候先帝身體已經(jīng)不好了，國賴長君，太年輕的皇帝是壓不住場子的，肯定還會盡量從年紀(jì)大一些的皇子里面挑。

    只是如今后悔也晚了，顧家能做的就是盡量低調(diào)，淡化陳恩公這個標(biāo)簽。顧巍如今就是領(lǐng)了幾個虛銜，平常連上朝都不去。顧衡這一代人，除了顧憬在先帝的時候就進學(xué)考上了舉人，之后恩科的時候順勢考了個進士，如今就在翰林院混了個閑職之外，這一輩的其他人頂多也就是考個秀才，是不打算在科舉上頭耗著了！

    顧家的下一代注定要沉寂，等到第三代，承恩公的爵位也淡化了，顧家便能夠繼續(xù)科舉晉身。

    只是，許多事情不是顧家不想摻和就不行的，別的不說，皇后跟皇次子那里就撇不開關(guān)系。

    以前的時候，杜氏對于丈夫的決定還有些不理解，但是因為外孫的緣故，讓小兒子跟著遭了秧，杜氏頓時就有些躊躇起來。

    第5章 （大修）

    杜氏也是書香人家出身，年少的時候也是閨中的才女，只是，這個年代，女孩子本來就不可能受到平等的教育，對她們來說，琴棋書畫就如同華服上的刺繡一般，就是點綴，真正重要的是掌家理事，家世差一點的，最好要有女紅方面的才能，這算是安身立命的本事。

    杜家據(jù)說乃是當(dāng)年京兆杜氏分出來的一支，但是家中的女子接受的依舊是比較傳統(tǒng)的教育，女孩子學(xué)一些相夫教子的功課就可以，詩書之類的就是錦上添花。說白了，女孩子的婚姻，主要是拼爹，本身的素質(zhì)固然也要看，但是實際上并沒有很多人想象中那么重要。

    杜氏算是京中有名的賢妻良母，其實更多的還是夸贊顧巍的，顧巍這么多年下來，除了杜氏之外，家里也不過就是一個姨娘，這還是杜氏當(dāng)年的陪嫁，一直到杜氏生下了次子顧慎，那個姨娘才得以懷孕生下了大房唯一的一個庶女，也因為生育有功，被提為姨娘。顧巍并非好色之人，在這方面他一直節(jié)制有度，尤其從受封承恩公之后，顧巍就開始擺出一副沉迷于談玄論道的架勢，日常往來的都是玄門道家的高人，有的時候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