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臉一天沒理我。后來，鄰家的女孩給了我一封情書，其實，當時我根本不懂情愛的事情，只是偷偷的覺得很高興，也不知道要怎么回應她的情意。

可是后來我才知道，那個女孩子，是哥哥喜歡的人。

那天，我和哥哥在河邊，吵得很兇，我現在只記得，后來哥哥說再也沒有我這個弟弟，然后便一個人走了。剛下過雨，石橋上很滑，我追過去，拉著他想跟他結識，他怎么能不理我。可是哥哥，一把推開我，然后，我只記得河水汩汩的聲音，冰涼的觸感，以及那種將要窒息的滅頂之感，還有就是，哥哥站在橋上，無動于衷的表情。

后來，我就很怕兩樣東西，水，還有我哥哥。

第24章

阿龍給了我一杯茶，和片刻的喘息時間。

他拍著我的背，讓我的呼吸慢慢恢復正常。可能別人不會懂得，為什么少年時的這點事會讓我到如今都這個樣子。可是，阿龍似乎是懂得的。他沒有說我記仇，或者膽小，就只是拍著我的背。

直到我呼吸正常了，阿龍才開口：所以，不是因為阿麟，而是因為我們兩兄弟的互動，讓你想起你的哥哥，讓你覺得，不是我們兄弟感情太好了，而是你們兄弟感情太差？瞬，也許你哥哥當年在氣憤的時候，確實做了一些沖動的事情。但是別就這么放棄他，隔絕他，給他一個補救的機會。

見我沒有答言，阿龍忽然走出房間去，過一會兒就聽到阿麟的聲音：喂，哥你拉我去哪啊？

阿龍把阿麟拉到我面前，讓他坐在椅子上，低下頭，然后把他的頭發分向兩邊，隔著阿麟不算長的頭發，能夠看到頭皮上有一塊淺淺的疤痕。

不顧阿麟“很痛耶”的抗議，阿龍讓弟弟保持這個姿勢給我看：“這塊疤痕，是小時候我和阿麟打架留下的，那時候，這小子真的很讓人生氣，頑皮又任性。”

阿麟拍掉哥哥按著自己頭的手，甩了甩頭發：“什么啊，哥哥你才是，小時候只會跟那些狐朋狗友玩，都不帶我這個弟弟一起。”

阿龍白了他一言：“那時候我們去玩的都是地方都是大孩子去的，帶著你個小蘿卜頭多丟臉啊。”

美好的兄弟吵架時間結束，阿龍才帶著寵愛的摸了摸弟弟的頭發：“我是想告訴你，兄弟之間可能會吵架，也可能打得不可開交甚至傷害對方，但你們始終是兄弟。而且，人在生氣的時候說的話、做的事情都是不理智的，你不要只記得那個時侯。”

阿龍幫弟弟把頭發整理好，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我從來也沒說過，但是，那時候看著被我推倒結果摔得滿頭是血的阿麟，我真的后悔到死，而且我害怕，怕這小子就這么死了……”

話沒說完就被阿麟推了一巴掌：“少說這種話，我命硬得很。倒是你，跟你說多少次了別老是想著這件八百年前的事了，一點小傷，又不疼，這么多年了還記著，多沒意思。”

阿龍再次把剛給弟弟整理好的頭發揉亂，但是這種親昵此刻看去已經沒有那么扎眼了。我有些明白阿龍想說什么，而這些，我從來都沒有想過。

我一直以為恒哥他恨我，討厭我，所以我就怕他，躲著他。

也許，讓我們兄弟的關系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的最主要原因，不是最初推開我的恒哥，而是自那以后掉頭就走再也不給我們兄弟和好機會的我？

難道我錯了嗎？自以為逃避就可以解決問題，逃避就可以避免更多的傷害，原來逃避也是對別人的一種傷害嗎？

如果當初阿麟也像我這樣，從此和阿龍絕交，我就不可能看到這對要好到讓人極度的兄弟了，而阿龍，他會有多么難過……

我……

思緒很亂，而嗓子好像被這些紛雜的思緒卡住了，什么都說不出來。阿龍拍拍我的肩膀：“你想想吧，我的建議是，再給你哥哥一次機會，我相信不管你什么時候打電話回去，你哥哥都會接的。好了，不打擾你睡覺了，阿麟，走啦。”

我送他們兩兄弟到門口，剛要關門，就聽隔壁阿麟房間里他的女朋友大聲說：“太可惜了，XX樂隊因為成員出車禍停止一切演出活動，我還買了他們下次演唱會的票呢……”

一瞬間，我仿佛被雷轟到：那是，丁輝他們的樂隊啊……

第25章

在知道出車禍昏迷不醒有可能變成植物人的是阿星而不是輝的時候，我承認自己松了一口氣。知道這是不厚道不應該的，但是那種好像劫后余生的感覺總不能騙自己。

然后我便第一時間買了離島的船票。

小何來接我，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真想給你一拳，但是又怕再把你打跑了；替你買好了花，別浪費時間直奔醫院，上車。”

路上小何告訴我，小波在跟經紀公司處理演唱會取消的違約事宜和阿星的保險賠償等等，小雅在醫院里守著阿星，就剩他有空來接我，但是小波和小雅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把我留下來不能讓我再跑了。

我忍不住苦笑：“我又不是逃犯，不會跑的。”

小何瞥了我一眼：“不是嗎？那當初是誰好像逃命一樣離開的？”

“我……沒有……”

這個答案被小何毫不客氣的打斷：“行啦行啦，有沒有的不用跟我說，要知道，咱們三個住一個屋檐下一年，有些事情我比你們看得清楚，你要騙自己可以，但是別當我也是傻子。”

我一下子被噎住，難道自己那一點見不得光的心思，小何知道了？想起那年我們一起去海邊度假的時候，好像小何就曾有所暗示，那……

小何不耐煩地超了兩輛車，又到紅燈的時候才有空理我：“說你笨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笨，別再想東想西啦，更別想看完阿星就偷偷溜走，我現在就是鏢師，你就是我押送的紅貨，不送到目的地你哪都別想去。”

被他說得有點汗毛倒豎，那個人，從上車以后我們倆誰都沒有提過，但是我知道，小何說的目的地，應該就是那個人的身邊吧。

終于還是忍不住：“他……輝他怎么樣了？”

小何看了看時間，露出一個帶著調侃的笑：“五分鐘，你就憋住了五分鐘沒問他的事情，就這樣還想離開？想知道他怎么樣了啊？，完成任務之前，不告訴你。”

然后小何便開大了音響，疾馳起來。他放的音樂，自然是他們幾個合唱的歌了。聽到久違的聲音，眼淚一下子不爭氣的溢滿眼眶。

小何去找地方停車，讓我先上去。站在病房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捧著鮮花進去。

第一個映入眼簾的，不是躺在病床身上連著無數儀器電線